一雙帶著漠視的視線,透過黑白鼓鼓的瞳孔,俯視著大樓下渺小如螻蟻的普通人。
原本溫馴平和的牛頭,在巨大的身軀下只顯得異常可怖,如同那鋒利的尖角,帶著滄桑不詳的味道。
兩只毛絨絨的黃色牛耳扇了扇,牛頭晃動間,緩緩舉起手中粗糙古老的鐵斧,堪比橫貫半邊吊機長的斧頭上,粘滯著一團團人影般大小的紅色血跡。
“嗡!!!”
他第一次做戰爭中,發出吼叫聲,聲音飽含了低沉的復雜聲線,將周圍燃血的塵土從地面吹得極遠,吹起了陣陣鐵銹味的空氣漣漪。
一斧斬下,將諾言所站立的大樓,猛地斬成兩半,巨大的裂痕從斬成兩半的樓面斷面中裂開,露出一軋軋扭曲的鋼筋。
伴隨著灰色的塵埃從坍塌的大樓廢塌中落下,揚遍整個小區時,
諾言身影落到旁邊一座居民區,頭發被大樓坍塌時向外卷起的風,吹得向后傾斜,
他看著這只牛頭怪王,神色平靜:“看來是認出我了。”
這是當初在竹溪山脈中,圣遺跡里遇到的巨大牛頭怪王。
沒想到在這里碰上。
他望著對方的右手,發現右手五指依舊在,嶄亮如新,不禁皺了皺眉毛。
他記得,在洞穴里他曾經卸掉對方一根手指。
“看來對方應該有某種程度的再生能力。”
諾言心里想到,覺得有些棘手:“最麻煩的情況下,可能得一點點磨血把對方磨死。”
對于這種移動緩慢的巨大生物,高感知所帶來的看破對方行動的能力,變得沒那么重要,
強大,以及集中一點的力量爆破,才能更適合現在的戰場。
不幸的是,他沒有這方面的技能。
幸運的是,他有足夠的體力,又是遠程兵,可以一點點把對方磨死。
“剛才消耗了接近八千卡的能量,大概還能動用9.2萬大卡的能量。”
諾言心里計算道:“現在才凌晨七八點,得省著點用。”
雖然可以通過進食補充能量,但是眼下的局勢,不一定能給自己時間補充。
“不行啊,有點興奮起來了。”
他感覺心里癢癢的,就像眼前是一名漂亮而又強壯的牛頭娘,心里有點兒,熱血沸騰。
“戰斗是不好的,不符合和諧,富強,民主二十四字經,要盡量避免戰斗,要避免嗜血好殺!”
他心里不停對自己說道,卻忍不住嘴角翹起了歡快的小弧度,止不住地漏出霸氣猶如總裁般的笑容。
他打算拿把土抹把臉,冷靜下,卻讓注意著他的武者二丈摸不著頭腦。
轟!
就在這時,牛頭怪王一腳踢中廢墟,無數車子般的小碎塊爆射而出,沿著前方叮叮鏘鏘地將一片房屋破壞掉。
大片大片的房屋墻壁被砸出一個個坑洞。
諾言沿著一棟棟房屋角跟快速移動,手腳并用,沿著墻壁快速爬行,躲避四散而落的石頭。
“不過對方是侵犯人命的生命權益的怪物,我只是小小的反擊,沒關系吧。”
諾言四肢趴伏在帶著鐵銹的陳舊通風管通道上,嘴角翹起如月牙板愉悅的小弧度,心里想著,不再壓抑心里戰斗的熱情。
不知不覺中,他漸漸適應了頻繁的戰斗,甚至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一道粗大紅綾迅速從地面蔓延擴展,將地面的牛頭怪的斧頭纏繞住,地面兩道稍小的紅綾,從廢墟陰影中射出,雙節死死束縛住它的雙腳。
“好機會!”
諾言眼睛一亮,知道這是奕天仇給自己創造的機會,伸出手向后摸來一根黑鐵色澤的箭矢,
箭矢尾端用阿拉伯數字寫著“3”。
諾言彎弓對準,正準備松開弓弦。
突然身體中氣血莫名減少一絲,很少,但諾言能感覺到,這股氣血沿著紫黑色條紋的三指弓蔓延而去,附著到箭矢中。
轟!
弓弦前方生成一圈透明的氣波,向外擴散,尖銳的爆空聲隨著空氣漣漪一圈圈變大變淡,一道帶著橢圓形透明氣阻的箭矢,在尖銳的音嘯中,從牛頭怪肩膀里穿過,洞穿出一道柜子般大的貫穿口,淋漓的血肉骨頭渣像融合的冰淇淋,附著在皮膚上。
這是高速箭矢移動間,和空氣劇烈摩擦產生的熱量將血肉融化的痕跡。
“嗡!”牛頭怪王捂著受傷的肩膀,連斧頭都握不住,半跪著蹲下,大滴大滴籃球大小的冷汗從他身上落下,在地面匯集成一個小水坑。
這一下變化,惹得遠處觀望的幾人倒吸一口冷氣。
“開什么玩笑,300卡的攻擊都破不了那層皮的怪物,竟然被那名使弓的武者一箭射成重傷!”
這差距根本不是什么武者和武師能比的。
哪怕是武師,他也見過,各有各的絕技,但絕不至于,一箭就將這種怪物射成重傷。
哪怕有,那也是絕招大招,絕不是就這么輕輕松松射出,連點前奏和預兆都沒有,甚至不需要時間準備就發出。
“太嚇人了,江北里號稱第一箭手的三指神射手也沒這么強!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名矮胖的光頭武者有些見識,便越發明白這一威力恐怖,喃喃說道。
這些人心中的疑惑,諾言也同樣有。
他之前不清楚牛頭怪的底細,所以打算動用全部手段,
精鋼箭矢+3,一根就足足五十點,
外加雷弓滿拉力輸出,以及破神指套的加成,集合一切的最強一擊。
除了變身和雷弓自帶的屬性技能外,這算他最強的手段。
卻想不到,威力這么大,傷害堪比火箭炮彈,甚至這份穿透力,只比大口徑狙擊步槍弱上一籌。
他看著自己雷弓愣住,迅速反應過來:
“是道法:弓矢破甲的能力!”
諾言看著自己手中弓矢上散發的光澤,思維發散。
“果然,道法不擅長殺戮,專職定位于輔助型...”
諾言目有深意地看了眼奕天仇,目光落在他背負的劍里。
既然如此,為什么他從沒用過劍戰斗過,卻一直背著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