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咔一聲,奕天仇撞開大門,連帶還有旁邊不停勸說的醫護人員。
“先生!你身體還沒恢復好,需要靜養!”醫療志愿者焦急喊道。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事。”奕天仇冷漠著臉走出來,手持著古劍,看向巴獸,點點頭道:“你來了?”
他渾身沒有任何傷勢,原本身上染了一層蒼白顏色,此時已經恢復正常的膚色。
但卻散發著一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氣勢。
此時他的表情冷淡如同一塊冰塊,臉上肌肉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眼中只有平靜和冷漠。
“恩,你叫我來干嘛?”巴獸眼中閃爍著精明神色,摸著絡腮胡,慎重地道:“事先說明,我雖然欠你人情,但是太困難的事,我不可能去做的。”
“你不是要去鄉下避一段時間嗎?”奕天仇冷著臉開口,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質,說道:“你把奕青云帶上,讓她跟著你一起去避下風頭。”
他語氣寡淡平靜,仿佛說著一件既定的事情。
這讓她之前為了他擔憂憤怒落空,有種被命令的感覺,頓時炸毛,扭頭就要往外走去,狠狠說道:“誰說我要走了,我就不走!”
奕天仇低著頭看向奕青云,眼神中淡漠無比,沒有一絲溫情。
他神色冷漠,剛想開口,突然他內心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道法錄像重播”
這是他的聲音,一個預先設置好的道法達成前置條件——一旦他的視網膜中出現奕青云的身影,這道法術就會自動釋放,將事前錄好的話和情感,通過此時的身體,轉告出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神色溫煦而溫暖,就像寵溺女兒的家長,露出的那種自然而然的笑容。
“當然,乖閨女說得都對,你想做什么,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想摸下女兒的頭,不過卻被她躲開,
他伸了伸手,只好放下。
“剛才話就當我腦袋不清醒,只是太擔心你了。”他溫和笑道。
“你怎么突然轉變這么快。”奕青云停下腳步,沉默了會,突然有些驚疑不定看著他,說道:“你現在狀態很不對勁,自然媽死去后,你就沒有再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了。”
她仿佛想起什么,有些驚慌:“你這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真是個敏感的孩子。”
奕天仇驚訝對方的敏銳,心里嘆息了聲,笑道:“你想多了。”
不知該說知父莫若女兒,這句話還是有道理。
“從前我把話壓在心里,以為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但是我錯了,所以我決定改變自己的態度。”
奕天仇抿了抿嘴,露出的笑容越加溫柔平和,真摯難舍:“我現在心里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卻沒有時間和你說,是我的錯。”
奕青云睜大眼睛,眼中有著不敢置信,萬年鋼鐵直老父竟然認錯了,簡直是鐵樹開花,母豬上樹!
不過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對方的話給她一種不安,扭過頭,哼哼道:“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就原諒你了。”
好像想起什么,她趕緊轉過頭,急急說道:“你怎么突然說這些話,傷還沒好呢,快回去躺著,家里的事我來處理就好了。”
奕天仇眼中越加的欣慰,臉上帶著慈祥,伸出手,想再次摸她的頭發,
“除了我師傅,我討厭別人摸我頭。”奕青云嘴上嘟囔著,卻沒有閃開。
“你不是一直想要搬出去,和你師傅待一塊嗎?”
奕天仇摸著她的頭,微笑地說道:
“我們做一個游戲吧,躲起來,只要我找到你,就答應你任何事情。”
“為什么這么突然?”
奕青云眼中露出疑惑,剛想問道。
突然她感到有什么打中了脖子,頓時眼前一黑,暈在奕天仇懷里。
奕天仇手打在少女后頸上,將她打暈,抱著她,眼中有著心疼。
“女兒長大了。”他深深地看著她,語氣充滿不舍,充滿眷念。
“希望你以后能堅強走下去。”他閉上眼睛,臉上滿是愧疚,輕輕地用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輕輕說道。
咔!
錄像重播結束。
“巴獸,接下來她就拜托你了。”他神色變得淡漠,將奕青云扔到巴獸懷里,說道。
好像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貨物。
巴獸看著他,臉上有著驚悚,覺得他好像精神分裂,和之前判若兩人。
他嘟囔幾句,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我沒問題,只是你真的不走?”
“我要去協會一趟,還有點事要辦,”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漠,朝外走去:“這次事件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他打開門,看著外面天際線上的一抹余韻夕陽消失,往外走去。
空氣變得蕭瑟和秋涼,讓人忍不住想打個噴嚏。
...
巴獸看著昏倒在懷里的奕青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正瞪大著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小胖子。
兩個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
“你啾啥?”巴獸橫著脖子,斜著眼看著他,滿臉不爽說道。
“...”小胖子在一旁躍躍欲試,像是有做出從他懷里搶走奕青云的舉動。
“哎,又是一個熊孩子。”巴獸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想了想,嘀咕了幾句,朝他喊道:“小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鄉下玩一會?”
小胖子愣了下,眼睛猛地亮起,大聲喊道:“要!”
...
醫院外面有兩個人站在原地,似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等著他。
諾言,旁邊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是奕天仇隊伍中一名沉默言的年輕人,身穿黑衣的金沙。
諾言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身上深不可測的氣息,和之前自己所認識的那名奕天仇,完全判若兩人。
光是實力上,他感覺至少達到蟲豸那個級別,再高卻測量不出來。
諾言看了看他,說道:“還好嗎?”
“我感覺沒問題。”奕天仇點點頭,扭頭看著黑衣人,問道:“怎么只有你?”
金沙眼睛通紅,情緒低沉,一臉悲傷地說道:“盾山為了保護我,死在怪物的圍攻下,奶糖又在協會里,下落不明。”
“現在隊伍里,就只剩下了你我。”
出乎他意料,奕天仇臉上并沒有露出悲傷,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
他的表情淡漠,仿佛情緒從他身上被剝奪,就像是說某個東西壞掉后便扔掉的感覺。
連惋惜的表情都沒有。
“走吧,去處理協會的事,這是最后的工作了。”他大步朝前走出,往協會走去。
諾言略帶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去,跟他一起,準備今晚,將這件事情收尾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