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半晌,安娜清冷發聲,“布蘭登,你輸了!”
布蘭登勾唇笑,“是,我輸了,輸得很徹底!”
安娜清亮的目光鎖著他黯淡的雙眸,“想過沒有,兩億美元的債務,你拿什么還?”
“我自有辦法,不勞你操心!”
布蘭登口氣云淡風輕地掠過,似乎這筆龐大的債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安娜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警惕,她厲聲警告他,“布蘭登,你若還在癡心妄想,想從亨利這里得到什么,我勸你打消這個心思!從現在起,我代表亨利撤銷你美恒集團的ceo職務!”
卻見布蘭登面色淡淡,毫不在乎地聳聳肩,“安娜,我都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了,還有什么好怕失去的?”
話落,他往前朝她走了一步,淡笑,“安娜,我喊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你應該知道的一些秘密!”
安娜好奇,“什么秘密?”
話落,她立刻猜到了些什么,問:“是關于哈瓦瑟家族的?”
“對,你很聰明,一直都那么聰明!”布蘭登望著安娜明亮的眼睛,“安娜,你已經接受了維克托的求婚,變成了維克托的未婚妻,遲早要坐上哈瓦瑟家族女主人的位置,可格希魯和哈瓦瑟家族三百多年的世仇,維克托沒告訴你吧!”
安娜一聽,心里一動!
想當初,她一門心思撲在南思宸身上,對哈瓦瑟和格希魯兩個家族之間的矛盾毫不關心;可如今,維克托已成了她的未婚夫,變成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她又如何不緊張?
布蘭登扭頭,見她美麗的臉上有一絲動容,便知她對維克托動了真情。
心下不由得感慨,他今天之所以一敗涂地,都是因為維克托手段高桿,在短時間里打動這個高傲的女孩,取得了她的信任;這么多年了,他從來就沒能勝得過那一對父子……
默默地嘆口氣,他開始緩緩敘說,“哈瓦瑟和格希魯加的仇恨,還得從四百年前,法蘭國上最偉大的國王開始說起……”
“路易十四?”安娜推算了一下時間,立刻知道了布蘭登指的是哪位國王。
“嗯,路易十四是個多情的人,平生情人無數,其中有一個,便是一位男爵夫人。”
安娜蹙眉,“別人的妻子,國王也要覬覦?”
“呵,”布蘭登好笑,安娜到底太純情了,“安娜,你要知道,在國王眼里,世上就只有他喜歡和不喜歡的女人,才不會管她有沒有結過婚。他要搶手下大臣的妻子,誰敢說一個不字?當時,男爵就已經看出了國王的心思。之后,在法蘭國和別國作戰時,國王派男爵領軍去前線,他毫不猶豫就服從了命令。心里也很清楚,他是不是戰死沙場,往后他的妻子都不會再屬于他。”
聽到這里,安娜沉吟道:“那男爵是不是寧可死在了戰場?”
“是啊!”布蘭登唏噓,“有幾個男人愿意受到那種恥辱?他還不如死在戰場,給家族留下好名聲。男爵還有個兒子,他希望用他的命來換取兒子的平安和健康,未來還能繼承他的爵位。”
說到這兒,布蘭登頓了頓,才又道:“結果,果然如男爵所料,他死后,家族獲得了榮耀,國王也對他們家也一直照顧有加。那時,他的妻子肚子里有個遺腹女,生下來后,男爵夫人含辛茹苦將那對兄妹養大。”
安娜一聽,便聽出了蹊蹺,“遺腹女?莫不是國王和男爵夫人的女兒?”
“對!”布蘭登嘆服的口氣。
跟安娜說話十分輕松,這個女孩聰慧穎悟,點頭知尾,一直讓人折服,真不愧是國王的血脈后代……
他輕嘆口氣,繼續,“那個女孩叫做黛安蓮,智慧與美貌兼備,國王對她很是喜愛,總想著把她認回去。于是,在黛安蓮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國王十分高調,賞賜了男爵家一大片封邑,還把男爵的爵位直接提升為公爵,可是,爵位和財產的繼承人卻是黛安蓮!這么一來,黛安蓮的身份曝光,所以人都知道了,她是國王和男爵夫人的私生女。”
似乎明白了什么,安娜嘴角勾了一抹諷刺的弧度,“路易十四英明一世,這個舉動倒是很魯莽,這么一來,他不是給他的親生女兒拉仇恨嗎?”
布蘭登點點頭,加重了語氣,“何止是拉仇恨,簡直就是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當時的紅衣主教塞離認為黛安蓮私生女的身份,玷污了國家的榮譽,一力主張將她趕出法蘭國,站在他那一方的貴族世家不在少數。可塞離作為紅衣大主教,雖說在宗教統治方面凌駕于國王之上,具體的國家事務他卻不便參與,因此,他便指派那些貴族大臣聯名上書,讓國王下令,將黛安蓮逐出法蘭國。”
聽到這里,安娜已經被這個故事深深吸引,她情不自禁地問:“那后來呢,黛安蓮離開法蘭國了嗎?”
布蘭登微微頷首,“最終是離開了,可其中的過程卻相當的曲折。當時,國王看到反對派大臣的聯名上書后,勃然大怒。他當然想把心愛的女兒留在身邊了,因此,他對國王親衛隊的三個年輕人下達了密令,讓他們誓死守衛黛安蓮女公爵。”
安娜接口問:“這三個人,便是哈瓦瑟、加羅米和沃斯特三大家族的公子?”
“是!當時,三大家族為了守護黛安蓮結成了聯盟。”說到這里,布蘭登聲音有些發顫,“可這道密令,改變了太多貴族世家的命運!”
安娜心如明鏡,悠聲問:“包括格希魯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