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舍好姐妹自相殘殺,最終只有白珊珊的減脂操完成。
陳思雨的文章沒看,丁薇的論文最后一點也沒補上。
——姐妹情意不牢固的代價呀。
白珊珊走在路上還在嘖嘖搖頭,換來陳思雨的白眼一枚。
太陽熱烈著呢,三個人各自撐著一把太陽傘。也虧得有太陽傘分隔空間,不然這會兒你推我撞的,估計又要來一番爭斗。
陳思雨很不高興:
“你說你,你就是故意的。”
丁薇才不承認:
“什么故意的,姐妹之間的事,能叫故意嗎?都是特意。”
眼看著陳思雨要發飆,她迅速往前小跑兩步:
“你自己說要去讀文章,我也沒攔著你啊!我只是隨口說一句話,你自己下來討論的熱火朝天的……”
“你看,還耽誤的我都沒寫完論文,萬一影響我下午去看男朋友,再牽扯到我們的感情……我告訴你,你罪過大了。”
倒打一耙成就達成,丁薇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頭,卻見陳思雨直接不顧紫外線的刺激,將頭頂的洋太陽傘往身前一橫,直接用平平的傘頂對上她的后腰:
“你說,是誰錯了?”
可謂殺敵八百,自傷一千。
腰這個地方丁薇是相當敏感的,這會兒“哈”的一聲就笑了起來,然后趕緊向前小跑兩步,非常迅速的慫了下來:
“我我我!我錯了,我賠罪我道歉,我對不起咱們的姐妹情誼。!”
陳思雨瞅她兩眼:“那你怎么道歉?”
丁薇想了想:
“不然……我用謝言的卡,請你們喝奶茶。”
這還差不多。
不光陳思雨,就連白珊珊都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奶茶。
奶茶!
這可是光明正大喝奶茶,薇薇肯定挑不出毛病來的。
這念頭才那么一轉,只見丁薇將眼神轉向她:
“珊珊,你就喝便宜的檸檬水吧。”
白珊珊:……
聽聽,這是人話嗎?
陳思雨斜眼看著,這一刻仿佛更滿足了。
丁薇看著這一群姐妹的表情,這會兒不由搖頭嘆氣:
秀兒啊秀兒,你的工資卡注定是要被用出去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用在奶茶上頭。
再想想陳思雨剛才可還在勸她感情理智一點的,丁薇不知道理智嗎?
她當然知道。
但是想想看,有幾個大學生在才工作的時候,就愿意把工資卡奉獻出來。
不僅如此,如今銀行對于手機號綁定沒有那么嚴格的要求,卡的信息提醒,連手機號都綁定在丁薇的手機上。
若非如此,丁薇怎么會這么淡定呢?
她上輩子,可見識過許多會用卡的年輕人折騰出來的事兒。
不說多,就說老家隔壁李阿姨的兒子吧。
畢業就進了單位,入職第一天就把銀行卡交給了母上大人,信誓旦旦:
“媽,你幫我把銀行卡保管好,以后我工資直接發卡里,我就不動了。每個月花錢的時候你給我一點,到時候攢著我結婚買房買車用。”
哎喲,大小伙子多孝順多貼心呢,還會過日子!
李阿姨喜不自勝,拿這件事在大院宣傳了一年又一年。
當然,每個月給兒子一千五到兩千的生活費,這事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等到三年后兒子要結婚了,爹媽琢磨著,他們給買套房子,兒子自己的錢買輛車,到時候讓女方也看看實力……就去銀行查查有多少錢。
都是一個單位的,每個月多少工資,多少績效,多少獎金,大家心里都有數。
李阿姨琢磨著兒子這卡上最起碼也有個七八萬塊錢,還特意叫上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去銀行。
完了一查余額——
“女士您好,您卡上的余額還有一毛四。”
“多少?”
“一毛四。”
客服小姐姐微笑的十分標準,酒窩都露出來了。
然而李阿姨卻不肯接受,她一口咬定有人偷了自己銀行卡上的錢,在銀行好一番鬧騰,最后一查流水記錄才發現——
這一切都是科技的鍋呀!
開通手機網銀之后,錢可以直接從網上轉走的。
所以每次工資獎金一到賬,李阿姨的兒子就第一時間把錢轉走,就這,每個月工資不夠花,還要從母上大人那里再拿走一兩千塊錢。
等于說三年來,一分錢沒攢下來,還花了不少錢。
這事兒一度鬧得轟轟烈烈,丁薇那時候過年回家還是能待幾天的,一來二去的就聽說了,對此印象十分深刻。
扯遠了。
總之,秀秀的一番真情,現在還不能保證一直能堅持到老,但最起碼,現如今的感情是很真摯的。
以真心換真心,從來都是不虧的。
一個多星期不來高新園區,這棟大樓仿佛安保等級都上升了一個層次,門口還需要刷卡才可以進來,電梯也是如此。
好在丁薇每周都來,還是員工家屬,前臺的人對她十分熟悉,這會兒就直接幫忙代刷了。
這是有一定安全隱患的。
但,既然目前還只做了簡單的刷卡系統,那證明保密程度也有限。真正核心的恐怕都在公司內部呢,需要其他的權限才對。
丁薇對此從不關注,這會兒照例拖著個大箱子抵達樓上。
推開玻璃門,老遠就看見謝言仰躺在椅子上,鼻梁上架著一瓶礦泉水,正在閉目養神。
丁薇伸手將那瓶水拿下來,觸手冰涼涼的,想來才從冰箱里拿出來沒多久。
“你干嘛呢?”
謝言搖了搖頭,這才看清楚來的人,這會兒驚喜道:
“薇薇,你來了。”
想了想又嘀咕道:“這么快又到周六了嗎?”
丁薇一般過來都是選在周六的,他這個樣子,明顯是忙糊涂了,更別提眼睛里面通紅一片,不知又熬了多久。
丁薇搖頭:
“沒有,今天才周三,上周我沒來,所以今天有空就過來……你眼睛不舒服嗎?”
“沒事。”謝言坐直身體,這會兒眨眨眼,盡量微笑道:“就是盯屏幕有點久了,感覺有點累。”
“那也不能用冰的呀。”
丁薇順手扯走他放在抽屜邊掛鉤上的毛巾,然后掏出了個塑料袋鋪在洗臉池旁,再從熱水器里接了一杯開水混點兒涼水倒進去,幾乎是捏著手指頭才把毛巾擰干的。
“快快快,眼睛過度勞累不舒服要熱敷,冰鎮那是趕時間的時候才應急的方式。”
室內的冷氣開得挺足的,一路走來毛巾抖開攤平已經沒那么燙了。
謝言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丁薇已經毫不猶豫地將毛巾按在他的眼睛上。
幾乎是一瞬間,大小伙子原本緊繃的脊背就放松下來。
“怎么樣?是不是熱敷更舒服一些?”
謝言點點頭。
等到熱毛巾反復燙過兩次之后,謝言終于攔住她:
“我已經覺得很好了,不用再燙了,待會給你手燙壞了。現在學到了,以后我就自己弄了。”
“怎么可能?”丁薇笑了起來:“把我手燙壞的那溫度,就會把你眼睛低溫燙傷的。”
不過熱敷時間本來太久了也不好,這會兒看著謝言眼睛的紅血絲似乎沒那么嚇人了,她也就將毛巾重新掛好。
然后嘆了口氣:“這么忙啊。”
謝言點點頭:“嗯,趕進度,這周就睡了四個完整晚上。”
丁薇默然。
她是知道謝言的時間概念的,如今天天在這里呆著,哪有什么這周那周的?
他只是按丁薇來一次算一周。
但距離上次她過來,已經過了有十天了。
“難怪連胡茬都出來了,”丁薇忍不住摸了上去:“邋里邋遢的,你該不會早上沒刷牙吧?”
“不不不不可能的。”
謝言瘋狂搖頭,面色窘迫:“我每次吃完半小時后就會刷牙的。”
這是他自己的習慣。
丁薇心里當然清楚,只是想逗逗他。
這會兒還是不放心地看著他的眼睛:
“年輕能熬是沒錯,但那也是有個限度的,你們都這么熬嗎?可別到時候熬出近視來了。”
說著說著,她眼睛盯著謝言的臉,這會兒突然托腮考慮道:“其實你如果戴上眼鏡的話,應該也會很好看。”
“純鈦玫瑰金的鏡框,帶上去應該特別有斯文敗類的氣質。”
說著說著,她這會兒恨不得隨身就有一副眼鏡,給小謝架到鼻梁上看看。
謝言:……
斯文敗類是個好詞嗎?為什么薇薇這么激動?
他戴上眼鏡難道沒有學者風范嗎?再不行溫文爾雅?
為什么會是斯文敗類?
正說著,卻見周師兄滿臉茫然,這會兒頂著臉上的水珠,從洗漱間出來了。
“周師兄,”丁薇眼睛一亮,立刻熱情的打招呼。
“借你眼鏡一用。”
周師兄迷茫的順手將手中的眼鏡戴上,這會兒問道:“什么?”
丁薇看了看他平平凡凡,甚至有些油膩的臉,再看看那個四四方方毫無設計感的純黑鏡框,還有戴上眼鏡,立刻從五官端正進化為平凡路人的的滄桑周師兄。
這會兒迅速笑道:“不,沒什么。”
算了。
丁薇自我安慰:秀兒這還沒有近視,回頭真的閑下來再帶他去眼鏡店逛逛吧。
最美好的形象永遠是在自己心中,她還是先不要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