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沉寂的臉上緩緩浮出一抹笑容,黑暗里依舊沒有亮起燈光,他慢慢的起身,轉而將自己縮卷在桌前,拿過手機,捧著手里,無比莊重的敲下一個字。
——好——發送出去,怔怔抱著雙膝,坐在地上,癡癡的等著。
樓下,老管家開車回來,立即有人上前泊車。
忙碌的傭人見狀,鞠躬垂頭默默離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老人家整整衣襟,抬頭,看著包裹在整個黑幕中的二樓,心中感慨萬千,小顧先生也有喜歡的人了,時間過的好快……
郁初北敷了乳液,擦一層精華,手機亮起又暗下,最后涂一層晚霜,將手上剩余的殘留一點點的拍進胳膊上,順便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笑笑,放下,去休息。
顧君之眼里的光彩一點點的暗淡,猶如剛剛充點沒多久的娃娃,在等待中,又一點點的暗淡下去,再無一點聲息。
“早上好。。”
“郁姐早。”
“早。”
郁初北將包掛好,外套脫下,轉身看到座位上的食品盒嘴角漏出一抹淺笑,這孩子。拿起來看了一眼,果然是灌湯包。咦?旁邊的袋子里是什么?
郁初北拿過來看一眼,有些皺眉,里面是前不久顧君之穿過的同款衣服,他為數不多的顏色鮮艷朝氣蓬勃的那款,可她沒讓他買啊。
郁初北回頭剛要去問
顧君之像迷路的孩子終于見到了親人,眼中含著光走過來,直接坐在她腳邊的地上,抱著膝蓋,茫然的守著自己發呆。
郁初北見狀心里的事放在一邊,聲音輕緩:“怎么了?”
郁初北剛要蹲下來:“跟你表哥吵架了?”
顧君之將椅子轉過來,給她坐:“……”
“受委屈了……”郁初北見他堅持沒有拒絕:“怎么了?”
顧君之將頭靠在她腿上。
郁初北心里一顫,下意識的要看有沒有人看見,讓人知道了不好,隨即又鄙視自己做賊心虛。
她自己產生了某些心思,便唯恐別人看出來后說她‘老牛吃嫩草’或者干脆覺得她‘誘拐小男生’。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顧君之聲音顫抖,縮卷在她腿邊,枕著她的腿,尋求最后一點慰籍一般。
郁初北心里的小心思煙消云散,看著他傷心的樣子忍不住心疼,猶豫了很久,還是伸出手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周圍從喧鬧變了每天有規律的工作聲。
顧君之緩緩開口:“我爺爺對我一點也不好……”
郁初北看他一眼,沒接話。
“我需要他,他卻丟下了我……”
郁初北嘆口氣,他在傷心爺爺的離世。
同一時間,天世集團整個高層,在全省最豪華的墓園區舉行懷念儀式。
天顧集團以夏侯執屹、老管家、古老醫生等人為團體在紀念區為老先生獻上花束。
蒼老的古醫生看著雇主的照片,心里無力又哀傷,當年老先生一意孤行把小顧先生送走,心里何嘗不傷心,不牽掛。
但有什么辦法,可顧老先生還是死在了第三次去看孫子的那年。
那年到底發生了什么沒人愿意去深究。
夏侯執屹后退一步,鞠躬:“老爺子,顧先生有喜歡的姑娘了,我們回頭帶她來看您,您在天有靈保佑顧先生一切順順利利。”
天世集團的高層從墓園區出來,遇到天顧集團的人。
顧振書愣了一下。
夏侯執屹沒有任何停頓,頷首,彼此離開。
站在顧振書身側的華衣女人,冷哼一聲,她身世顯赫的,當初以嫁給二婚的顧振書擺明了是要兩家資源共享,天世集團這么多年也是她和顧振書才維持,她對天世的貢獻有目共睹,憑什轉手就要送給顧君之!顧老爺子昏了頭,臨死才會留下那樣的遺囑!
郭昭耀戴上墨鏡:“走!”帶著兒子和自己的親信直接想紀念區走去!
眾人不明所以,急忙跟上。
夏侯執屹腳步從容,對天世集團沒什么想法,老爺子的遺囑表示,顧先生年滿十八周歲,天世集團將有顧先生繼承。
但顧先生似乎看不上天世,這么多年都沒有企圖收回,再說,他們天顧集團未必看得上天顧,多伸幾根指頭就能改姓的公司而已。
何況,到底一脈同源,顧先生不對他們出手,他們也就當對方是空氣,不足掛齒。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您就幫幫我吧。”
路夕陽打開門,聽到聲音,轉身就想走,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了家更煩!
張香秋早沒了往日的淡定,前兩天故意亂翻的衣服已經擺放整齊,如今她是真沒辦法了,才會這樣求大哥和楊璐璐:“看在兩個孩子份上!你就幫幫忙我們,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道歉,可如今我真沒辦法了!嫂子!嫂子,你和大哥就幫我這一次吧!”張香秋哭的悲痛欲絕,她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如此。
路夕日坐在一旁狠狠抽煙,他也沒想到兩個孩子突然會病的這樣重。
楊璐璐不信!分明是這些人居心叵測,絞盡腦汁想從家里拿錢!如今見說服自己沒用就開始賣慘!當她傻嗎!兩個人孩子明明說沒事,轉眼就病重了!他們就是計劃好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