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也十分緊張!嚇的手不停的哆嗦,下意識想抱著兩位少爺趕緊跑,夫人怎么就沒有聽見呢!
包蘭蕙見過顧先生發火,但不理解現在什么情況,她是夫人臨近生產重新開始上班的。
但也察覺出氣氛緊張,整個人都不好了,發生什么事了?
郁初北仿佛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變化,眼里都是寶寶半睜著的眼睛,真好看。
但再好看也想與孩子的父親分享,郁初北含笑的看向顧君之,想跟他說說眨著眼睛的孩子多么的可愛,便發現顧君之‘冷漠無情’的目光。
郁初北看了一眼,神情如舊、表情如初,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少一個紋路,目光的溫柔依然能掐出水來。
顧君之的神色很冷,不是憎恨和惱怒,是茫然是平靜極點的冷淡和傷懷,是一切塵埃落定后,果然如此的軟糯和可期。
他想一只以為有了殼的烏龜,轉頭發現一切都是自己錯覺的惶恐和不安,當惶恐不安都沒了余地,他有的只剩下徹骨的平靜和認命。
知道自己沒有殼,知道自己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知道自己的渺小和無助,繼而寂滅。
高成充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了!心里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顧夫人還不快點哄他!他下一秒什么都做的出來!會出大事的!要不然把孩子送出去也好!
郁初北溫柔的笑著,伸手握住小孩子根本不是伸向她方向的手,看向顧君之,柔情似水的目光里有星星點點的熒光,聲音也溫溫柔柔的:“你沒有冤枉他們。”
郁初北說著松開兒子的手,握住顧君之:“你受委屈了,前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的惶恐、你的不安、你的不高興,都是應該的,輕易就能分薄了你的愛的小東西啊。
顧君之突然有些想哭,他的任性,所有人都說他無理取鬧,她還一意孤行的生!還生出來的倔強!完全不顧他的感受!他分明就是愛他們!折磨了自己!
可是她承認了!她承認他的心情,看到他的委屈,看自己趴在地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弱小,他沒有殼啊,他沒有——
郁初北抱住他,真的懂……那么敏感,卻要生生分出去一半,還肯定不會贏,他怎么會高興。
顧君之將高出郁初北很多的頭埋在她脖子里,委屈、無助,就是一個孩子……
高成充有一刻的呆愣,下一秒險些沒有把隔夜飯吐出來!他家顧先生在干什么!
還有就是……這個女人好老辣的手段,哄顧先生簡直手到擒來!簡直讓他為顧先生不值!
這樣的怒氣還沒有升起一秒!又煙消云散,實在是自家顧先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一張面皮都是假的!
就是現在‘癡癡傻傻’的樣子,也能逼的顧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兩人應該說王八綠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不要嫌棄誰。
就是顧先生哭出一條河來,熟悉顧君之的人也不會有人同情他,一個身披鎧甲、手拿多中核心武器、背后一座軍火礦的人,成天說自己是小可憐,要臉嗎!也就顧夫人信了他的邪!
高成充不想這一對狗男傻女,悄悄的去拽顧夫人身邊的小床。
吳姨也機靈的去拽另一個,房間里的人,靜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將兩位小公子運了出去。
至于房間里的兩個人,一個愿意覺得自己慘,繼續慘去;一個愿意安慰,就安慰去,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什么都不如他手里兩位正常的小少爺重要。
高成充抱著二少爺,嘖嘖有聲的握住剛剛顧夫人握過的小手,安全的逗孩子:“你可是好不容易保住了你的小胳膊啊,開不開心,高不高興,真是有福的小寶貝,讓伯伯沾沾福……”氣。
“哇……哇……哇……”
高成充見二少爺哭了,嚇了看了一眼門口,趕緊抱著孩子走了:“別喊了,被你便宜爹聽見大家一起完。”
郁初北半躺在床上,安撫著受了一個多月委屈的顧君之,快把自己憋出病來的人,絲毫沒有不耐煩。
顧君之趴在她肩上,眼睛還有些紅,沒有什么比自己的大房子知道自己弱小更令人心安的事情。
他需要照顧、需要安慰,可他又贏不了,那種無助惶恐,好像又回到永遠沒有出口的夢里。
他一個人走的腳都爛了,喊的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人聽見,或者說,他們明明聽見了,還裝作沒有看見他。
每個人都如此,每個人都想把他推下去,沒有人舍得看他一眼,沒有人喜歡他。
郁初北撫著他的背,半坐的時間長了,傷口其有些疼,但還是不舍得讓他動一下。
看到他的委屈他只是有一半滿足,還有一半:“你不許多跟他們在一起。”
“怕爭寵失敗?”郁初北挑挑眉。
“你——”顧君之挑起來要造反!
郁初北又將他安撫下來:“別動,傷口疼,我今天不是向著你了嗎?他們再好也不是你,你是另一種無可代替的不一樣。”
“但你遲早會向著他們的。”顧君之聲音又變的落寞,靠在她身上不動了。乖順的像一直金尊玉貴養著的波斯貓。
郁初北一下一下的捋著毛:“沒有什么比看得到的未來,卻無能為力更讓你不安的,但我保證,需要偏心的時候我一定先偏心你,還有,不要怕,再過二十年,他們也會有更偏心他們的人陪伴的,不是會一直需要你我的,兩位會離開我們的人,這樣一想,是不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顧君之瞪她一眼,滿口不負責任的亂說,但……好像也有道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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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評論區說‘今天工作日’!
嚇的我我蹭一下起來,趕緊看日歷!明明是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