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因為太困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起的挺晚的,不到十一點不從床上起來?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將車倒出去,想著他送自己出門時,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完全是撐著僅有的一口氣送自己出門。
郁初北笑笑,他恐怕還沒有適應過來,這些天倦怠習慣了,弄不好一回回過神,就追上來了!
趁他還沒鬧人,她可以忙會自己的事,郁初北放下心里的疑慮將車開了出去!
二樓的陽臺上,顧君之穿著睡衣,站在窗邊目光溫柔的看著她離開小區。
車駛離了好一會他也了沒有動,就那么看著,怕她一會兒折返回來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帶走一樣。
他站了好久確定她沒有帶自己離開的意思,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又回到次臥,打開監控,見從金穗到天世路口的監控調出來,確定她路過了每一個路口,最后進入了公司。
怕看錯了,顧君之將屏幕放大放大,下車的是初北,刷開進去的也是初北。
然后調出公司內部監控,看著她進了辦公室,伸出手,目光溫柔的觸碰下屏幕,又乖巧的收回來,將屏幕關掉。
隨著里面影像消失,顧君之的目光瞬間淡了一下,空洞的沒有一絲感情。
他起身,整個人木愣愣的從廚房里搬了一套刀,打開門,向樓上走去。
門口的保鏢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顧先生?
下一刻靈魂立即歸鞘,急忙通知易朗月。
易朗月剛坐下吃口飯!驚的扔了筷子往下沖!他擔心出事,特意等夫人走后,在顧先生門口又受了一會,覺得顧先生應該睡著了,才上來吃飯,結果就出事了!
易朗月邊往下沖邊給夏侯執屹打電話!
夏侯執屹坐在輪椅上,不耐煩的看眼高成充,保證“顧先生沒事,沒有被嚇到!你也不看看多遠的距離!”自從顧先生上次跑出去后,安保那邊再沒有放松過對顧先生的保護。
梅芳云這個距離,別說嚇到顧先生,就是小貓小狗也嚇不到。
高成充擔心!夏侯執屹行動不便,他現在就是主力,就怕哪一個環節刺激了顧先生不自知,因為顧先生這次醒來后,變本加厲。
聽威王府那邊匯報回來的消息說,所有被郁初北多看了一眼的花,還有那架鋼琴都死完了,鋼琴被砸的稀碎!他心里能安靜了。
夏侯執屹將毯子蓋好“你心里壓力別太大,顧先生心里變態而已,再不然你用夫人的眼光看看先生?”
“夫人看不到這些事!我看的到!”
“他以前也這樣,別太放在心上。”
高成充對夏侯執屹還是有些盲目自信的,既然夏侯執屹都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夏侯執屹剛想說話,手機響了。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距離近的都能聽到“顧先生拿著刀上樓了!”
夏侯執屹嘴角僵硬的動了動,突然覺得身體很虛!
高成充愣了一下,趕緊推著夏侯執屹往外沖!
另一邊。
易朗月迎面上抱著刀架上樓的顧先生,嚇的瞬間轉身帖到五樓拐角的墻上!
顧君之一步一步的向上,不急不緩,無情無恨,平靜的像一副軀殼,沒有任何感情。
郁初四正在為二老整理行李。
梅芳云、郁爸爸不愿意走。
梅芳云更是不收拾自己,她為什么要走,她女兒飛黃騰達了!還有人伺候著,她自己住一套還給兩個孩子住一套,還有一套別墅,她為什么要走!
她以后都不走了!她也要在這里!隨便什么住的地方給她一個就行!她看誰能把她趕走!
除非郁初北不要臉了!
“媽!你別鬧了,快點換鞋,我送你們去機場!”
“不去!”
郁爸爸不說話!他也不想走!眼看好日子近在眼前!為什么要走!不走!
房門突然被打開。
門外站著一位芝蘭玉樹的青年,俊美的仿佛窗外的光,不真實到夢到,他目光空洞的向里看一眼,漂亮的眸光里沒有任何焦距,仿佛一個仿真的機器。
郁初四面部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急忙開口“姐夫。”
梅芳云趕緊笑著上前“女婿啊——”但又礙于昨天那一眼,沒有敢直接觸碰他表示自己的熱情“怎么來了,快坐快坐!”趕緊讓老伴拿凳子。
郁爸趕緊去找板凳“地方小,別介意,我們也住不起什么好地方。”
顧君之等了一會,似乎確定所有人都說完話了,才踏進去。
郁初四覺得他姐夫情況有些不對,但又覺得自己多心,他姐夫情況就沒有對過!
梅芳云最先看到女婿手里抱著的禮物“來就來,還拿什么東西。”這位可是搖錢樹,當然要招待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流行做客送一排刀了,又不是喬遷新居!
梅芳云說著要接過對方手里的刀。
顧君之更快的抽出一把,身形快速一動,手起刀落,將梅芳云的手掌直接定在了墻上!
梅芳云發出刺耳尖叫。
易朗月腳步顫了一下,十分冷靜的給救護人員打電話,順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急救工具,生無可戀的往郁初四的房間走去。
郁爸整個人都嚇傻了,看著被訂在墻上的老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腿隱隱發顫,褲子瞬間濕了。
郁初四瞬間癱在地上!立即放映過來不行!趕緊撐著站起來要去阻止!
顧君之用選了一柄合適的刀,拽過郁爸,利落的將他的手掌也訂在墻上!
嗯,這樣好多了。
郁初四簡直不敢相信他看見了什么,沖上去,去擋顧君之!
易朗月怎么會讓他去送死!趕緊撲過去抱住他,打個滾,帶著人滾到最角落里,捂住郁初四的嘴!
郁初四人高馬大,又做過一段時間苦力!瘋狂的掙扎,他爸媽受到了傷害!他怎么能不去救!
易朗月一時間險些沒有按住他!但他也不是花拳繡腿,實打實的練出來的!廢了一些力氣!很快制住了他!小聲在他耳邊警告“你別動!”
郁初四惡狠狠的盯著他!眼睛通紅!他怎么可能不動!他爸——他媽——
郁初四眼里撫一層水光,眼里都是痛苦!可無論怎么掙扎都掙不開易朗月的鉗制。
易朗月拿出繩子,趕緊將他綁起來,他還得時刻觀察著顧先生的情況,真殺了更麻煩“你如果想你爸媽沒事,就不要動!顧先生受不得刺激!受了刺激直接殺人,你就是兇手!”
郁初四沒有聽過這么不要臉的話!
易朗月熟練的拿出膠帶,把他嘴也貼起來。
郁初四劇烈的掙扎,繩子陷入了皮膚里也沒有回過神來!
顧君之好像沒有看到角落里的動靜,重新從刀架上選了一柄小刀,看著墻上的兩個人,目光依舊空蕩蕩的,俊美無雙臉上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和無神。
梅芳云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手掌被整柄到洞穿,她尖叫,哀嚎,手卻不敢動一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她悲痛的望著周圍的一切,只要能讓她逃出去,她什么代價都愿意付。
“你干什么,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現在就走,我真的現在就走……”梅芳云哭的悲痛欲絕,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越走越近的惡鬼一樣的人,驚恐、害怕推到了極致!她要回去!她要回家……“救命啊,救命……”聲音卻因為極度害怕,小的可憐。
郁爸更是狼狽,最初的疼痛嚇的他昏了過去,手掌沒了支撐,如今靠著刀掛住骨頭的疼又生生疼醒過來!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經歷著的事情!
郁初四絕望痛苦的看著二姐夫走向母親。
顧君之面無表情的撬開梅芳云的指甲,血淋淋的喂給郁爸!
尖銳的叫聲哭嚎,都被關在小小房間里,隔音紙隔絕了這里周圍本就不多的聯系。
易朗月見狀,跪下來“顧先生,他們是夫人的爸爸媽媽……”您玩玩就算了,別出人命行不行。
顧君之聽到聲音突然想起他。
易朗月心猛然一緊,他……他……他見夏侯紫衣和高成充用的好好的,怎么自己這里就翻……翻車了……
顧君之上前都到他身邊蹲下。
易朗月看著顧先生手里那柄刀,仔細想著自己的防彈衣,能不能組織顧先生近距離給自己一刀的力道。
突然覺得懷里一輕。
顧君之扯走了他全套的醫療工具。
易朗月開口想說話,又怕刺激了顧先生,生生閉嘴!趕緊看看手機查看夏侯先生到哪里,他只能保證,不讓顧先生直接將人斃命。
顧君之怎么會讓人簡單死了,太干脆了,不好,顧君之從易朗月的工具里,拿出一柄做工精良的手術刀!
走向梅芳云,決定從手指開始,將她切片,切的薄薄的,像蟬翼一樣,這樣她能多痛苦會,以后就再不能對初北兇了!
想到這個人對他的初北很兇很兇過!顧君之沒有任何猶豫,手術刀從她胳膊上切下了薄如蟬翼的一片肉!
梅芳云驚叫的哀嚎,別管第一下疼不疼,心里壓力幾乎擊潰她的防線!
郁初四瞪著易朗月,眼里幾乎噴出火來都是他!都是他!帶那么多東西干什么!
易朗月見狀卻松口氣!看來短期內是不想人就這么痛快的死了!只要有緩沖就有救!顧成那個沒有穿沖的不是也沒有死成。
易朗月卸下了心口的一口氣,終于沒那么緊張了,余光瞥見郁初四瞪過來的目光,覺得是不是有些不對,小聲提醒“下手的是顧先生,你該恨他。”吧!瞪自己干什么!
郁初四就瞪著他!尤其見他現在一副沒事人一樣,坐在腿上,看戲一樣的狀態!心里就更恨他!
易朗月人很好,是真的好,他覺得所有貼身照顧顧先生的人里,他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你以為我身上那些東西是幫我們顧先生預備的?”
難道不是!
“不是,顧先生……”易朗月嘆口氣,眼里閃過茫然“你也看到了,也沒什么可隱瞞的,顧先生經常這樣,不能聽一句不順心的話,不能在不允許的時候被人看,不能有任何不滿意的事情發生,發生了他就弄死,我這些是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事后為人急救用的。”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易朗月安撫的拍拍郁初四“你放心,你爸媽的情況應該是千刀萬剮,過程有些長,一會心里醫生和夏侯先生就來了,一定能救下你父母,所以安靜一點,不要刺激顧先生,你看顧先生刀法,是不是很精湛……當我沒說……”
易朗月非常有說話的,天天看著夫人假的人‘幸福’的蹦跶,沒有別顧先生弄死,甚至沒有受到一點傷害,他心里也是有一點不滿意的“你是不是很為你父母不值,想報仇?”
“其實你想多了,顧先生不單對你父母這樣,對兩位少爺也這樣,你以為我們顧先生只是不喜歡他的兩個孩子?錯了,顧先生曾經想把大少爺二少爺弄死,不過因為夫人到底沒有下死手,你家這兩位就不同了,來了還沒有兩天,就沒有讓我們夫人痛快過吧,今天才碰到顧先生出手已經延長壽命了。”
“上次那位對我們夫人說服不好聽的人,你知道下場怎么樣了嗎?”
“夏侯執屹啊,就是夏侯執屹,你沒發現,他最近很少出現嗎,被顧先生開了三槍,不是,是他自己帕子,自己打了他自己三槍,兩腿一只手,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夏侯執屹跟了顧先生二十五年了,算上顧先生在老夫人肚子里的時間,也二十六年了,那也是說動手就動手,你媽嘴那么欠,這結果也意料之中。”
易朗月拍拍郁初四的腿“想開點,怪的了誰,所以你們以后也是,與夫人說話小心點,你知道你們出事了我們很難辦的,一個還是顧先生一個是夫人,萬一兩人因為你們誰離世,鬧的家里雞犬不寧,你說你們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
“我跟你說話呢,是不是恩將仇報,我們好吃好喝的恭著你們,你們給我們先生夫人之間的關系添堵,是不是很不仁義。”
“就說你爸媽,是不是給我們找麻煩,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不是活該,她來的這些天,我們伺候的不好嗎,餐餐是不是都是最好的,高鐵頭等座,飛機頭等艙,兒子女兒替她養的好好的,你大姐家的為孫都幫她看顧好了,你竟然惹我們夫人,最后先生看不下去的出手……”
易朗月說到這里有些傷心“你說,萬一夫人知道,在孝道的壓力,是不是要跟我們先生吵架!我們先生身體不好又有病,尤其愛夫人,知道夫人痛苦,不理他,我們先生是不是又得發病,一發病,把我們再殺了……你說我們冤不冤枉,我們如此一心一意的對你們,最后還要死在你們手上……”
易朗月擦擦眼淚,頗為凄苦“都是命,小子誰也不容易……你看我……”易朗月將自己的領子扒下來一點,漏出一個痕跡“顧先生砍得,因為你二姐上次住醫的事,是我沒有看顧好夫人。查點砍斷頭,你別以為是我們先生仁慈,放我一馬,是我躲的快!我告訴你現在速度也相當可以!雖然不急夏侯執屹他們,但也是數一數二……誒,你別分心啊,看他們干什么,看我……我告訴你,這都是生死之間練出來的,我們……”
易朗月滔滔不絕的說著,別管有沒有用,能不能攻略下郁初四,都不能讓他在夫人面前瞎說。
房門慢悠悠的打開。
高成充,夏侯執屹一起走進來,神色平靜,態度恭順。
易朗月瞬間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跪好。
郁初四整個人都是傻的!尤其剛才易朗月習以為常、不痛不癢的說話態度,面對著房間內的事,他還能語氣悠閑,見怪不怪!如果給他一杯茶,他是不是還能喝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