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那塊雞蛋賣相多難看,萬一……
周圍的氣氛剎那間都靜了下來,連站在廚房門口的顧叔都看了過來。
顧君之捏著勺子的手停了好一會,才看向顧徹開口:“謝謝。”
顧徹笑瞇瞇的:“爸爸吃。”自己又埋頭吃飯去了,因為運動量大,顧徹現在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吳姨見狀頓時松口氣。
顧管家覺得顧先生人就是好,不涉及工作上的紕漏時比價好說話,如果換成另一位顧先生,現在非掀了桌子不可。
周圍的氛圍隨著碗筷相碰的聲音又慢慢的放松下來。
顧君之沉默的用勺子將那塊雞蛋撥到邊緣處,只喝碗里的粥。
郁初北從樓梯上下來,看看顧君之碗里的飯,再看看兒子碗里的,都很難吃的樣子,頓時沒有胃口的坐下來,捉摸著自己吃披薩還是餡餅。
吳姨已經客氣的站了過來:“夫人早。”含笑著等著夫人要什么配餐。
“早。”有氣無力。
顧君之看她一眼,頭發亂糟糟的,棉質睡衣經過一晚上翻身,像被揉碎的紙一樣,頭發還有一撮翹了起來,她這幅樣子明顯沒有洗漱,直接從床上下來的。
“夫人想好了嗎?”
郁初北繼續想,顧君之的果汁太鮮,兒子的太澀,一個精細糧一個粗糧,都不太想吃,郁初北繼續想。
顧君之心中冷笑,凌晨一點半吃了三個包子喝了一杯奶,現在有食欲才怪。
“給我拿份紅棗包吧。”
“好夫人。”
郁初北伴著一碗野菜粥,吃了十個食指長的紅棗包,又要了一個披薩。
顧君之出門之前見她還沒有從餐桌上離開,實在沒忍住,走到她身邊:“你不覺得你吃的太多了嗎?”
郁初北聞言眼中立即彌漫上一層水霧,震驚又害怕的看著他:“你……你是覺得我吃的多,以后不養我們母女了嗎……”
顧管家的頭瞬間低到胸口。
易朗月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起來。
顧君之看她這樣子,當自己犯蠢!沒事找不自在!直接轉身離開。
郁初北看著他的背影,往嘴里塞一小口瘦肉粥,還不忘喊一句:“晚上什么時候回來!”
顧君之當沒聽見,人已經走出了客廳!
郁初北轉過頭,繼續吃飯,她的飯菜里少油,不太頂餓,而且最近確實吃的多,她也在克制飲食。
郁初北吃了飯,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散步。
吳姨、包蘭蕙,還有換了常服的兩位保鏢在后面跟著。
福安庭院的休閑區更大,樓下的游樂設施更多,一條圍繞整個小區的人工水塘,全年活水流動,一千二百米的環形散步區旁用葡萄架拱起三百米長的綠色通道。
還區分了幽靜項目休閑區和噪音項目休閑區,占地面積廣闊,處處可見景致。
這里人與金穗小區也有很大不同,很少看到聚在一起聊長短的老爺爺老太太,坐在一起下棋的人們也裝著講究的服飾,帶著濃濃的學院派風格。
偶然聚在一起的老人家,均氣質怡然,不緊不慢,一動一靜間享受著生活的意義。
郁初北穿了一件九分袖的燈籠長裙,頭發挽起,手腕上帶著迤嬴送她的木手鐲,隨著她做動作發出微弱的鈴鐺生,陪孩子們走的累了,坐在小河旁的座椅上看成片的紅色鯉魚從水里游過。
顧臨陣和顧徹追著一只蜻蜓跑遠。
不一會就與另幾位小朋友一起蹲在地上,看被掐了翅膀的小蜻蜓,隨著蜻蜓掙扎的向前,小孩子們會起哄的退開,然后又圍上去,大膽些的已經要伸手就捏,立即被要共享蜻蜓的小朋友制止。
郁初北見狀,起身,想要伸手捏的是顧臨陣,她怕自家孩子沒深淺,一把捏死了,到時候非惹哭一片。
郁初北站在了顧臨陣身后,長裙垂在腳踝,露出鞋子一個小角,養尊處優的生活養出了幾分雍容華貴的氣派。
她見顧臨陣沒有要強捏的伊意思,先打量了一下周圍三個孩子。
最左邊的小男孩比自己孩子大一點,穿了一件格子襯衣,一條背帶牛仔褲,小寸頭,男孩子很白,應該也很靦腆,蜻蜓每次飛起來,他都驚慌的往后退。
不是跟著起哄的退,也不像顧臨陣故意咋呼,他真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心往前看,害羞又忍人憐愛,很靦腆柔弱的小男孩。
挨著這位小男孩的是位小姑娘,三周多的樣子,梳著兩個小馬尾,大眼睛,小圓臉,十分可愛。每次蜻蜓針扎飛起又落下,她叫的最開心。
另一個小男生應給最大,但也三周半的樣子,他盯著小蜻蜓,不怎么說話,按說他這么大的小孩子是最喜歡小動物的時候,而且不懂憐憫,并不知道失去翅膀對一只本就生命短暫的蜻蜓意味著什么。
但他……好像能懂一點。
顧君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順便看了眼他身后,站了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不知道是保姆還是家長。
這些小孩子穿的都很講究,也就都很好看,但這個小孩子穿的尤為考究,圍在脖子上的小圍巾,露在外面的logo表示巴掌大的小圍巾,三千多。
郁初北再看看自家兩個,顧徹平時算安靜多思的孩子,此刻追著蜻蜓,也傻白甜一樣。
顧臨陣不用說,他應該很想沖過去,一腳踩死飛不起來的小東西。
所以這么大點的孩子是很難反思生命的意義的,如果懂了,說明他童年必有經歷,造成了意識敏感。也許是好的,也許是壞的。
郁初北很快收住了思緒,這跟她無關:“顧臨陣你干什么!”
顧臨陣一看老媽在身后,急忙收回了他粗壯的腳,蹲下身,一副乖寶寶樣子的與所有小朋友一起起哄看蜻蜓。
顧徹聽到聲音,立即拋下蜻蜓,站在媽媽身邊,靠著媽媽站著,乖巧又安靜。
其中一位女士見狀,笑了:“都是你家的孩子嗎?長的真壯。”
郁初北心有戚戚,以前都夸自家孩子好看的,現在也只剩黑壯一個優點了:“是啊,都長肉了,哪個是你家孩子啊。”
兩人沒什么營養的閑聊著,不一會旁邊的人加入進來,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這時候就很容易分辨出保姆還是家長了,穿戴和氣質很容易看出來。
“對了,你家孩子在哪里上思維拓展?我最近想給孩子換學校,他現在的老師不能跟到十八歲,我怕中間換導師,對他有影響,所以想趁早換。”
“還真不知道,我們家在六合,一年二十五萬,從六個月就開始跟我們家女兒了,一個月一次測評一次引導,還有四次寓教,但他們學校名額滿了。”
“我認識一個老師,最近剛帶完我朋友的孩子,從出生跟到大學畢業了,是一位哲學家,孩子很多人生方向都是對方給的意見,但我不確定能約到對方,他后面很多人排隊,而且他的條款制約家長,所以應該沒有這么快定下來,我給你他的聯系方式,你可以問問。”
郁初北聽著他們談話,只是聽,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孩子身上。
“你家孩子在哪里上跟教?”
郁初北回眸:“他們爸爸操心這些,我很少管,應該在一位姓夏侯的老師那里。”
“你現在懷著孕是不方便。”
接下來幾個人,針對胎兒方面的知識進行了全方面的關愛,從月子中心,聊到無痛生產,都是無傷大雅,彼此很有距離的閑聊。
晚上,電視里播著熱門的綜藝節目。
顧臨陣、顧徹在客廳里玩玩具。
顧君之坐在沙發上,郁初北將腿搭在顧君之的腿上,頭躺在沙發臂上:“我今天算長見識了,你不知道,竟然還有為孩子挑出生環境的,大裂谷、極地光下、飛瀑流沙,撒哈拉瑪干,我的天,這是多閑。”
顧君之:“……”
“挑日子什么都挫嗶了。”
顧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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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小孩子是因為,本文會寫到顧徹、顧臨陣很大,有用。(以后再寫到什么日常,不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