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像是炸開了大團的煙花，大腦空白又眩暈。
陸星野喉結滾動，骨節分明的手移到了她的后頸，輕輕摩挲著，“為什么不開心？”
紀念兮噘嘴：“不開心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她戳了戳陸星野的胸口，“你到底哄不哄呀，你不哄，我就去找別人了！”
陸星野似笑非笑：“能耐了你？打算找誰啊？”
他以為小姑娘會說父母或者朋友的名字，但她眼神里滿是茫然，然后委屈地一頭扎進他懷里，“沒有別人了……”
——只有你。
——也只告訴了你。
陸星野眸底劃過一抹錯愕，他意會到了紀念兮的言外之意。
少年收起所有戲謔與調侃，低著嗓音認真問：“念崽，誰惹你不開心了？”
小姑娘沒吭聲，下巴趴在他肩膀上，委委屈屈可可憐憐的小模樣。
“你告訴我，我才能幫你揍他啊。”
紀念兮小聲嘀咕，“告訴你也沒用……”
“怎么沒用了？像寧寧弟弟、奈嶼弟弟、蕭憨憨那樣的，你小野哥哥一個人可以打十個，你去打聽打聽，木櫻葉問是誰。”
紀念兮被他逗得發笑。
陸星野趁勢準備繼續追問，卻發現小姑娘睫毛眨了眨，竟然睡了過去。
“……”算了，等她醒了再問。
大巴車上，來自櫻城各個學校的學霸們迅速拉了個群——除了老師，唯一沒拉的就是陸星野。
——天爺啊，陸爺原來有這么溫柔的一面嗎？
——嗚嗚嗚自從紀念兮靠在他肩膀上之后，他動都沒動耶，我在線酸成檸檬精！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絲毫不影響我磕糖！星際CP果然名不虛傳，甜過初戀！
——樓上的你有初戀？
——……你有頭發嗎？
——這就人參公雞了啊……流淚流淚
——好想去問問他倆用的什么牌子洗發水
——身份證號碼
群里聊得如火如荼，陸星野腦子卻在盤算，紀念兮為什么不開心。
朋友？網友？家人？
總不會是他本人吧……
陸星野用單手悻悻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最近沒有惹到小媳婦……吧？
身后有人拿出手機刷短視頻，沒調好音量，嘹亮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還夾雜著小孩的哭聲。
那人連忙手忙腳亂關了聲音。
陸星野腦海中卻浮起了一個畫面，便利店里哭著說要離家出走的少女，一邊抽噎著，一邊往嘴里塞了顆魚丸，然后打了個小小的飽嗝。
當時的她，是因為什么難過呢？
陸星野凝神沉思兩秒，隨后拿出手機，給紀思寧發了條微信。
大巴車在木櫻高中門口停下，老宋挨個點過名字，領著孩子們下了車，讓大家自由活動。
紀念兮已經醒了，她揉著眼睛，看上去有些醉意惺忪，乖乖任由陸星野牽著。
王叔親自來接人，下車為兩人拉開車門。
陸星野：“走吧，我們回家。”
衣袖突然被小幅度扯了扯，傳來少女無辜柔軟的詢問：
“可不可以……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