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島去內島要坐車。
上車時,霍仲南伸手給于休休提行李,可是“大力女”單手就把行李箱拎到了后備箱,這讓他的管家尷尬又驚訝。
于休休表情不變,仍是那個快樂的于休休,但她不再黏著霍仲南,進島的時候,還是選擇了和謝米樂坐在一起。為此,她還逗鐘霖。
“借你女朋友用一用。不介意吧?”
鐘霖笑了:“請便。”
他和謝米樂碰了個眼神,眼睛里有詢問,謝米樂聳肩,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休啊?”謝米樂見她一直望著車窗外,小聲叫她,“看什么呢?”
“看海。”于休休頓了頓,“看樹,看海鷗。”
“……哦。”
內外島隔海相望。島橋十分壯觀,進入內島后,環境和外島有很大的改變。沒有游客的內島,植被茂密,郁郁蔥蔥,放眼望去,滿眼綠意覆蓋率,當汽車行駛在公路上時,會驚起投林的鳥兒,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小動物,悠閑地觀望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仿佛回到了原生態的世界。
一幢幢座落于綠色叢林里的私人別墅,大多是獨立的存在,每一幢都是獨立設計,外觀、材質各不相同,好像在競相比美,點綴在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島嶼上。
于休休嘆為觀止。
這簡直是設計師的素材寶庫。
每一個地方,都讓她目光流連,想一探究竟。
原以為外島有旅游區,而內島是住宅區,外島面積會大于內島,可是,吹著海風沿著海邊走了許久還沒有到達目的地,肉眼可見,內島至少有外島的兩三倍那么大。
金錢的世界,顛覆三觀。
這次沒有旅行社的人跟進來,管家看她們滿眼新奇,會禮貌地笑著介紹島上的情況。管家是西方面孔,但說一口流行的普通話,他似乎知道于休休的身份,對她格外客氣,時不時會指著掩在叢林里的別墅,報出一個驚世駭俗的名字,滿足她的好奇心。
“米樂。”于休休小聲說:“我懷疑我們穿越了。”
“嗯?”謝米樂也有些震撼。
“原來世界這么大,原來我這么蛙。原來我不知道的事這么多。”于休休湊進謝米樂的耳邊說:“你知道嗎?這感覺就像我第一次知道,張少帥聽過周杰倫的歌一樣顛覆。”
噗!謝米樂瞇著眼睛笑,“你可是霍夫人,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嗎?”
“嘖誰是霍夫人?別亂講哦。”
謝米樂勾了勾嘴角,“你在跟大魔王生氣?”
“唔。”于休休沒否認,目光又投入了山林和海樵巖石上。
“為什么?”謝米樂掩飾不住的好奇八卦心。
“沒為什么呀。”于休休很難說得清楚,她總不能說是女性第六感讓她覺得男人有問題,旅行目的不單純,甚至她不喜歡他跟于家村那群人接近,所以才不愿意搭理他吧?
“就像你跟你家哲人一樣,有時候,就是不爽他。沒有理由。”
謝米樂感慨:“這到是個好理由。”
汽車駛入一個大大的海灣,速度放慢了。管家指著半坡巖石上的一幢建筑,微笑著說,“到了。”
哦天。于休休看著這幢別墅,內心突然涌出了一種狂熱的感動。
南言不愧是南言。
這別墅的設計感絕對是全內島上最有創意和風格的。它好像是從巖石上長出來的一般,外觀顏色與這一片海灣的風景融合在一起。渾若天成,游泳池水碧波蕩漾,似乎延伸到遠處的海灘。站在二樓的陽臺可以看到靜靜停靠在海邊的游艇,以及后面的高爾夫球場。
“他真是個了不起的設計師。”
于休休驚嘆著,視覺受到相當大的沖擊。
“米樂,我差點就想要原諒他了。”
謝米樂受到的震撼不比她少,聞言愣了下,笑著問:“那你晚上還要跟我睡嗎?”
于休休后背往床上一丟,感覺身體往上彈了彈,然后舒服地笑著,從床頭柜上摸了顆糖,丟入嘴里。
“你要是想和鐘霖去睡,我不阻止你。”
謝米樂皺了皺鼻子,“到也不必是跟著男人睡吧。”她坐在于休休的旁邊,看她懶洋洋地樣子,躺在她的身邊,“我一個人睡習慣了,這里房子挺多的。我們為什么不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于休休猛地擰頭,“謝米樂,你在嫌棄我?”
“我只是很久沒和你睡了而已。”
“好哇,你是忘記了我們上學的時候擠一個被窩的往事了?你,背叛愛情的小狗仔,去吧,找你的鐘霖去。”
“我呸!”謝米樂絲毫不給她留面子,“難道你非要跟我擠一間,不是怕半夜被大魔王摸進房間來?我被利用了都沒吼呢,小狗仔,你有什么理由嚷嚷?”
于休休目光與她對視一眼,噗嗤,笑得直捶床。
兩個人正笑鬧著,霍仲南和鐘霖上來了,管家跟在身后,到了門口,又默默地退開,走得遠了些。
霍仲南當然知道于休休在和他鬧別扭。
站在門口,他見謝米樂也在,沒有進來,只是看了一眼于休休,目光頗深。
鐘霖輕咳,“米樂,你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里,看什么都十分新鮮,當然,也是為了給霍仲南和于休休留出私人空間。
謝米樂會意,站起來就去拖自己的行李箱,“行啊,我還沒找著住的房間呢。”
霍仲南說:“你住這里。”
謝米樂一怔,回頭看于休休,然后就聽到霍仲南說:“她跟我走。”
安排房間是個糟心的活兒,管家看到霍仲南親自拎了于休休的行李箱走出來,往他的臥室走,自覺犯了個大錯誤,趕緊過來要幫忙。
霍仲南頭也沒抬:“去準備晚餐吧。”
管家低頭,“好的,先生。”
于休休默默抬頭,看一眼男人高大的背影,暗暗腹誹,她之所以跟著他走,才不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而是為了不耽誤米樂和鐘霖談戀愛而已。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出來度個假,她天天夾在中間做燈泡,屬實膈應。
霍仲南的房間很大,與一層,二層的設計風格又不一樣。仍然是石材、木材和玻璃的組合,有活動區和睡眠區,還有大大的陽臺,以及一個可以看到海的游泳池。
“有錢真好。”于休休由衷的說,并無半分諷刺的意思。
霍仲南看她一眼,放下行李,找了個煙盒,從柜子上拿了一盒火柴,很有點復古的感覺,于休休被他劃火柴點火的優雅給迷住了,看了他許久,沒說話。
“你氣夠了嗎?”霍仲南香煙入肺,說了第一句話。
于休休扭頭,不去看他那雙會讓人淪陷的眼睛,“氣什么?誰說我在生氣了?”
霍仲南低低笑了一聲,靠在墻壁上,望著遠處海灘上泛著層層漣漪的落日余暉,含了煙在嘴上,漆黑的目光落在于休休的臉上,他眼窩深邃,看人時仿佛帶了鉤子,能把人心里的話兒勾出來。
氣勢壓倒一切。
他不說話板著臉的時候,是有些駭人的。
來到這里,于休休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而她以前引以為傲的鮮明特性——撒嬌耍賴,好像在他面前也沒那么好使了。
“你笑什么?”于休休目光閃爍。“我難道說得不對嗎?”
霍仲南直起身來,走到她面前站定,然后拖了她的手腕,走到陽臺,在椅子上坐下,平靜地問:“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么呀?”于休休弱弱的,氣勢不如人,聲線都低了不少。
“你是因為我遲到生氣?”
于休休搖頭。
“那是因為我沒發信息告訴你遲到原因生氣?”
于休休再搖頭。
“因為和唐家父子坐同一個航班生氣?”
于休休皺皺眉,想想,還是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