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娘,沒救了。傲軒傲軒”
跟上來看情況的苗芮站在梯口,看著船頭緊緊擁吻的兩個男女,手臂一抬,阻止了后面的于大壯,轉身說:“回去吧,多吃幾口。以后女兒嫁出去了,誰知道咱這狼岳母狼岳丈,還有沒有得吃。”
“瞧你說的什么喪氣話”于大壯呵呵地樂,“阿南缺你那幾口啊。”
“哼。”苗芮酸酸的說著,“反正我這心里突然不舒服。”
自己養大的閨女要嫁人,做父母的難免不舍。
于大壯能體會媳婦兒那種心情,拉著她寬慰了兩句,腳步一不小心踏上甲板。等返身回來時,臉已經黑了。
“你說得對。走吧,多吃幾口。”
苗芮瞄他一眼,又是一聲哼。
于大壯唔著胸口,“我這心窩都痛。不多吃點,彌補不回來。”
“懂了吧”
“懂了。”
閨女最親密的人,已經不是他們了。
她有了自己的愛人,很快會有自己的家庭,漸漸脫離他們獨自高飛。老夫妻倆越想越傷心,就好像今天是于休休的出嫁日子一般。
謝米樂也和鐘霖說了后天回國的事情,晚飯后,鐘霖送她到房間,又是一番依依不舍,“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嗯”謝米樂笑著,“你有事忙你的,我和休休去玩就行,不用陪。”
那能一樣嗎
鐘霖再次覺得自己的地位不如于休休。
“說好了。這兩天你是屬于我的。”
似乎怕謝米樂反駁,說完,他把她塞入房間,關上門就匆匆離開了。謝米樂愣半天才回神,一個人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次的a國之旅,單從她和鐘霖的感覺來說,收獲很多,突飛猛進地發展了,如果不考慮于家村人那些令人難過的因素,其實很愉快。
謝米樂想,不論將來她和他結局如何,這一趟旅行,都將是她終生難忘的回憶。
晚上于休休喝了點酒,喜歡上了那一口,沒喝夠,又讓人拿了些酒來,約霍仲南晚上續杯,再暢談人生。
畢竟她要回國了,下次再見不知幾時。
她有許多話想借著酒意再說,不曾想,酒剛送到房門口,苗芮就來了。
“于休休。”
“”于休休看著老媽氣勢洶洶的臉,手足無措了好半晌,用腋窩夾著一個酒瓶,又將另一個酒瓶遞給苗芮。
“兇什么兇大不了分你一瓶。”
苗芮深吸氣,接過酒瓶,作熱就要揍她。
“哎喲,反對家庭暴力。”于休休躲在緊跟出來的霍仲南身后,朝老媽吐了個舌頭,沒臉沒皮的笑,“你打不著我。”
苗芮哼聲,將酒瓶遞給霍仲南,“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霍仲南微微笑著,脊背挺得筆直,對苗芮十分恭敬,“苗姨,我就喜歡她率性的樣子。”
“喜歡啥”苗芮臉上帶著客氣的笑,表情卻不是那么回事,眼睛里滿是審視,“她這個脾氣,好說聽點是單純天真,說難聽點就是傻。你對她好,也就不說了,要是哪天不想對她好了,就算把她賣了,她都不會知道,說不定,還會開開心心地幫你數錢呢。”
于休休聽出苗芮話里有話,從霍仲南背后出來,輕嗔她一眼。
“媽,你說什么呢別說喪氣話啊,你閨女沒這么不中用。”
“你要是中用。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了。”苗芮懟回去。
這是霍仲南的房間。
于休休突然臉紅,尬笑一下。
“我就是過來喝一杯。”她揚了揚酒瓶,“你要不要嘗嘗這個口味真的好好喝啊,我怕回國了就喝不著,貪杯嘛。”
“哼。”
苗芮剜她一眼,沒理會她擠眉弄眼的暗示,正視著霍仲南說:“阿南啊,阿姨把丑話說在前頭。我們家休休不是沒人管沒人理的野丫頭,更不是誰都能欺負了去的”
她瞄著霍仲南,眼神銳利,完全沒有面對權勢和地位懸殊的人天生的卑微和恐懼,樣子竟是十分囂張。
“雖然我們家人微言輕,但姑娘是寵大的,要是有一天你對不住他。那就別怪苗姨不會做人了。你肯定會因此付出代價”
于休休:“媽。”
她好想捂臉。
這還不到娘家人上的時候啊
霍仲南笑著低頭,“是。我知道苗姨。”
他的視線抬起,落在了于休休無辜的臉上,將她手上的酒瓶拿下來,放好,緊緊握住她的手,對苗芮說:“我會好好對休休。”
苗芮嗯聲,“那就好。”
于休休朝她使了個眼色,甜膩膩地哄她。
“媽媽,你在這兒,爸爸呢是不是一個人的他啥都不懂,你也不怕他走丟。”
“你甭趕我。我又不是不懂事兒。”苗芮說完,看著他倆緊握的雙手,嘆口氣,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
“阿南,阿姨相信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家休休找到你,會幸福的。剛才那些話,你就當是預防針好了”
“嗯。謝謝阿姨。”霍仲南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行,那我先走了。”苗芮笑嘆著拖了嗓子,“我們家那個,指不定又在到處找我了。幾十年了,還這么黏人,煩得很。”
于休休無語。
等她走遠,關上門,看著霍仲南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捂臉,“我媽就是這么個性格,被我爸寵的,你別介意。”
“有其母必有其女。”霍仲南笑著,拿下她的手,嘴角含笑,“我希望你也這樣。”
“嗯”于休休沒明白過來,目光楚楚地盯住他。
“希望你像苗姨對于叔那樣對我。”
于休休噤聲。
好半晌兒,才有些擔憂地摸他的腦袋。
“這孩子是喝多了,還是發燒了受虐就這么舒服嗎”
霍仲南臉上笑意不減,執起她的手走到陽臺,拿酒杯斟酒。
“家有兇妻,夫無橫禍。”
“誰兇了”于休休睜大眼,不服氣地懟他。
他沒有說話,端著酒杯,慢條斯理地品著酒,似笑非笑地將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如有一層灼熱的火焰。
于休休突覺口誤,哼聲。
“誰是你妻不要臉。喂”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某人拽了過去,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于休休條件反射的揚起手想要自衛,然而手到半空,就被人扼住,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好氣哦。
明明她是個大力女啊。
為什么到了他這里,就變弱雞了
看她被束在那里惱恨又無奈的小模樣兒,霍仲南揚唇輕笑,眼窩里滿是瀲滟的色彩,“還敢不敢說了”
“說什么”于休休不服氣,狠狠瞪他。
霍仲南說:“你不是我的妻嗯”
“不是。”
霍仲南放下酒杯,把她腮邊垂落的頭發撩到耳后,含笑說:“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我不。”
“這句我可以當成沒聽見。”
“哈。哈哈,你聽清楚了,我、不、是、你”
她在說,他在笑。于休休覺得這笑容有點不對勁兒,就像惡魔要吃人前磨牙時齜出的笑容,讓她微微一頓,還來不及反神,霍仲南扼住她的后腦勺,一個鋪天蓋地的吻就壓了下來
“唔。”
于休休緊張的睜大眼,
下一個瞬間,她眼前天旋地轉,人就被摁到陽臺的休息椅上。
“霍仲南。”
他嘴里是甜絲絲的酒味兒,十分好聞也十分醉人。
于休休呢喃般叫出他的名字,后背被硌得慌,剛想掙扎一下,就被他用力翻轉過來,重重吮上了她的嘴唇
血液突然沸騰,奔向四肢百骸。
兩個人眼對眼的互視著。
他目光迷離,又欲又深邃。
“記住了。于休休。”
霍仲南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懲罰她不聽話似的又拍了拍,然后喟嘆著低下頭來,額頭抵著她的,輕輕說:“你是我妻。”
于休休吸吸鼻子,在他的氣息籠罩下,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意識和聲音,小眼神兒無辜地看著他。
“我媽媽的擔心,我也有的。”
“我知道。”
霍仲南微微抬高她的下巴,目光深情又溫暖地注視著她。
“我這一生,唯愿守護于休休,安然無憂,快樂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