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騰把那兩個被打昏的家伙拖過來,排排坐靠在沙發上,然后無辜地看著霍仲南。
“老板,怎么辦?”
還演?
霍仲南看著他,皺皺眉,“走吧。”
權少騰不解地問:“人不救了嗎?”
霍仲南瞥一眼地上的兩個人,冷笑一下,“我不是趙子豪。”
“也是。又不是你妹,你姐,犯不著為她涉險。”權少騰說著,又撿起地上的幾個酒瓶子,在胖子和鷹鉤鼻的身上各補了幾下。
“走吧,老板,擺平了。”
霍仲南:“……”
“我厲不厲害?”
看他眼角彎起,笑得一臉得意,霍仲南皺起眉頭。
確定權少騰不是來搞笑的?
“哈哈哈哈!”
一串陰惻惻的笑聲突然想起。
倉庫陰影的墻壁一側,有一道門被打開。
里面陸續走出來好幾個人,領頭的中年男人目光銳利,笑著問:“不知道她夠不夠分量?”
在他說TA的時候,霍仲南內心一沉。
待他們推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兒時,他厲目里的風暴又平靜了下來。
“呵。厲害。”
那是葉艾艾。
離上次相見沒多久,霍仲南差點沒認出她。
葉艾艾眼色蠟黃,顴骨高鼓,下巴尖細,眼窩深陷,雙眼無神,像個布偶般被人拖著,整個人瘦得脫了形,看上去遲鈍又呆滯,十分的恐怖。
“霍!”
她呆呆地看著霍仲南,瞳孔縮了縮,又激動起來,目光里迸發出光芒。
“霍。救我。”
霍仲南目光從她臉上挪開,看著那個中年男人,“你們對她做什么了?”
中年男人冷笑兩聲,“我們沒有對她做什么,我們做生意是講江湖規矩的,不會亂來,這位小姐來找我們要糧食,我們只是同情她,看在霍先生的面上,滿足了她的欲.望而已。”
她的欲.望是什么?
醫生那天告訴他,戒斷雖然難,但只要她再堅持堅持,就一定能渡過難關。傳奇
她到底還是沒能戰勝心魔。
霍仲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是冷冽。
“所以呢?”
“這位小姐為了吸食,沒少欠我們錢。當然,這個我們可以不追究。”中年男人大度地笑著,面相竟是十分和藹的樣子,“還是剛才那個要求,我們只需要霍先生幫點小忙。”
霍仲南看著他,一言不發。
中年男人打個哈哈,“對你來說,這就是小事一樁,一點也不難,對不對?”
“確實是小事。”霍仲南低頭,撫一下額角,突然笑著看他,“可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她,哦,還有趙子嫣。”中年男人笑著說:“霍先生是有情有義的人,不會丟下她們不管,也肯定不會讓兄弟們為難吧?”
霍仲南看他一眼,笑了笑,居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為了公平,我還要一個人。唐文驥。”
中年男人呵呵一聲,“霍先生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唐先生只是幫你我牽線搭橋的人,他已經功成身退,拿了錢逍遙快活去了,我上哪里去找?”
霍仲南眼皮微抬,“這都找不到,那你們不是廢物嗎?我憑什么和廢物合作。怎么保障我的安全?”
中年男人拉下臉來,“霍先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現在雙方人數的對比,肯定對方占優。
中年黑臉男,說話也比鷹鉤鼻更為硬氣了幾分。
霍仲南笑了一下,臉色慢慢斂住,望了權少騰一眼,“我這個兄弟比較暴躁,他就喜歡吃罰酒。”
“哼!”權少騰站前一步,抱著雙臂,“老板,別跟他們廢話。揍他丫的……”
說著他就要擼袖子,中年男人笑笑,提著褲腿坐下來,慢條斯理地把腰上的槍放在茶幾上,“這位兄弟很能打,我是又喜歡又佩服。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咱們還是好說好商量吧?要是引來警察,那就誰也走不掉了。”
“哈哈!”權少騰大笑起來,指著昏迷的鷹鉤鼻:“那傻逼不是說,我就是警察嗎?”
“你不是。”中年男人笑得頗為自信,“我老孔和警察打交道多少年了。警察那點事兒,我比誰都清楚。他們講紀律,講規矩,不會這么亂來。”
權少騰:……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一哼,又一副暴躁小弟的樣子站在霍仲南身邊,“算你聰明。”
霍仲南似笑非笑,“那孔先生,現在可以讓我看到誠意了嗎?”
老孔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這里不安全,我們船上說。”
船就停在碼頭上。
霍仲南沒有想到真正取得對方信任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權少騰不守規矩,重傷了對方兩個打手。
這多少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一行人從倉庫出來,移步上船前,中年男人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霍仲南。
“霍先生,我們老板說,只請霍先生一人。”
他的視線望向權少騰和魏兵,“您二位,請稍事休息。”
權少騰臉色一變,“老板在哪兒我在哪兒,我是和老板簽了生死契的。這是江湖規矩。”
“嘿。那是你們的江湖規矩。”中年男人摸著沒有胡須的下巴,笑著說:“這里是我們的碼頭。我們的江湖,得聽我們的。”
“你他媽的——”
“算了。”霍仲南回頭,和權少騰交換個眼神,“我跟他們去一趟。”
“老板。”權少騰一個胳膊伸出來,擋在他的面前,“不安全,這些犢子不安好心。”
“你們在這兒等我。”霍仲南看著他,掌心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們只是要我幫忙。現在,還不想要我的命。對吧?”
他望著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說:“對對對。就是這么個理。合作、共贏。這才是江湖規矩。”
權少騰目光涼了涼,“那老板你小心點,這些孫子不是好人。還有,一旦我聯系不到你,我就報警。”
他最后一句話故意說得小聲,仿佛是對霍仲南一個人說的,又恰好可以落入中年男人的耳朵。
霍仲南嗯聲,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一群人將他夾在中間,跟著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