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唔了聲。
心里也有點兒疑惑，大美人跟她分享童年經歷做什么？
想到每一個霸道總裁都有一個凄慘童年經歷，需要天真善良純真的女主角去撫平他的傷痕……
該不會是……
明歌腦洞大開，輕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她聽見男人繼續說道：“待到少年時，父親跟我說過一句話：天定的相貌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培養一種氣質出來掩蓋它。”
聽到這里，明歌恍然大悟。
是哦。
難怪他容色之美華麗耀眼，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凜然的俊美，絕不女氣。
頓了頓，宮夜宴放緩了聲音，卻以一種更不容忽視的強勢姿態，由耳侵入她的心，“同理，如今你的習慣，也是一樣——”
“用另外一種習慣來取代現在的，不再一人孤勇，而是試著依靠我，如何？”
男人的字字句句，都砸在明歌心上。
原來，竟然是這樣么。
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以自身為例，講了如此如此之多，彎折崎嶇千回百轉，就只是為了最后一句——
試著依靠我。
沒有被她隱瞞的生氣，你有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也沒有獨斷專裁的宣告，我的女人應該依俯于我。
甚至都不曾要她一定依賴他。
試著。
多么體貼又美好的一個字眼。
明歌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突然就無意識地啞了聲兒，“……”
“這件事情，你處理得很漂亮，好像就算沒有我，也可以身而退。”宮夜宴聲線動人，不緊不慢的道，“但是，偶爾也不要剝奪我身為男朋友的權利，嗯？”
明歌突然脫口而出道：“……宮總，你該不會是覺得身為男朋友太沒有成就感了吧？”
不是這樣的！
話一說出口，明歌簡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恨不得時光倒流。
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明知道他是怎樣迂回婉轉只為照顧她的感受后，還說出這樣堪稱誅心的話呢？
這一刻，繞是明歌這般沒心沒肺的人，也不禁深深地為自己的口無遮攔后悔起來。
電話那端，男人安靜了大約三秒鐘。
這三秒，在平時再短暫不過。
然而，在眼下，三秒鐘的時間，不論是對一個陡然間沉默下來的男人，還是對正在猶豫不決應該怎么解釋的明歌。
都，無比的漫長。
明歌抿起唇，道：“宮總，我……”
幾乎又是同一時刻，宮夜宴開口，聲音沉靜的道：“你說的原因，也有之。”
明歌噤了聲。
男人話鋒一轉，“不過……”
明歌心口一緊。
“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宮夜宴沒有停頓的，一字一句的落在她的耳邊，“我心疼自己的女朋友，……這個回答，請問滿意否，明小姐？”
最后“明小姐”三個字，聲調的最末尾勾了點兒低沉魅惑的笑意，似流星一般劃過人的心尖上。
如一場盛大而華麗的夢幻，綻放在眼前。
明歌喉嚨一哽。
久久，久久的。
她沒有說話。
很久很久的之后，她才回答道：
“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