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馬車驚馬,楚硯和京兆尹聯手查了三日,揪出了長公主府幾個內鬼,也揪出了玉顏齋一個小伙計,但卻沒審問出什么,這幾個人,在被抓前,早就服了毒藥,一個個都以死守密。
反而車夫是無辜的,全然不知道。
楚宸臉色十分難看,沒想到這等小人物,一個個的竟然不怕死。
長公主也快氣瘋了,摔了好幾個茶盞,“到底是什么人?這般歹毒!”
案子查了三日,一切線索都斷,查不下去了,楚宸找去了安家老宅,見了安華錦,將徹查的結果與她說了,說完,見她面無表情,以為她生氣了,難得地慚愧地說,“是我沒考慮到,對不住啊小安兒,我以為都是小人物,一旦用刑,就招了,沒想到這般不怕死。”
安華錦看了他一眼,“沒事兒,做出這事兒的人,不是為了要我的命,所以,一定提前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旦事發,就出手斬斷一切線索,你查不到,很正常。”
楚宸心下氣悶,“話雖如此說,但到底是我大意了。”
“你被關在府中閉門思過,知道的本就晚。”安華錦見他實在氣悶,笑著說,“行了,反正人沒出事兒,慢慢再查吧!”
“如今三日都查不出來,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來,做這件事情的人,收尾斷的太干凈了。”楚宸皺著眉頭,“會不會是王岸知做的?逼你回南陽?”
安華錦眨眨眼睛,沒想到楚宸雖然沒查出來,倒是敏銳地猜出也許是王岸知。可見他對王岸知看來也很了解。
“不如你去問問他?”安華錦出主意。
楚宸當真尋思起來,“我無憑無據,就這么問上門去,不好吧?”
“有何不好呢?查案嘛,有嫌疑,他洗清不就得了?”安華錦冷酷地說,“正好我也想聽聽他怎么說,我與你一起去。”
楚宸頓時緊張兮兮地看著安華錦,“小安兒,你是早懷疑他?所以,你要打上門去找他算賬?我聽聞你們在南書房外交過手?你沒贏了他?”
“你緊張什么?”安華錦不解。
楚宸咳嗽一聲,“我自己去問他好了,你還是不要去找他了,他這個人,對你似乎不安好心。”
安華錦揚眉看著他,“這你也知道?”
楚宸點頭,“他找過我,要與我聯手,我沒同意。”
“嗯?”安華錦瞇起眼睛。
楚宸看著她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地嘆氣,“你知道你自己很招人稀罕就是了,我雖然不打你的注意了,但不代表別人不打,你找去他的地盤,哪怕我跟著你,還是不放心,你還是別去了,以后也避著他些,他的手段怕是很厲害的。”
安華錦不說話。
“反正顧輕衍也厲害不是嗎?護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真有本事?你若是想找王岸知算賬,讓他來。”楚宸搬出顧輕衍。
他可不敢將安華錦領到王岸知的地盤去,若是被顧輕衍知道,還不劈了他?
安華錦想起顧輕衍也說過他會做些什么,見楚宸緊張兮兮,生怕她逼他做出點兒什么事兒來的的樣子,索性也不堅持了,對他擺擺手。
楚宸松了一口氣,見她打消了念頭,麻溜地出了安家老宅。
他出了安家老宅后,琢磨了又琢磨,還真去找了王岸知。
楚宸見了王岸知,直截了當地問,“長公主驚馬,是你做的吧?”
王岸知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宸,“宸小王爺怎么說是我做的呢?你這般污蔑我,可是要拿出證據的。”
楚宸雙臂抱著,冷冽地看著他,“六郎手段厲害,若是有證據,我就直接去找陛下了。正因為沒證據,才來找你。”
王岸知漫不經心地沏茶,動作十分優雅愜意,手抬起,虛虛一指他對面的座位,“宸小王爺既然來了,先喝一口茶,解解暑熱。”
楚宸不坐,“六郎只說是不是你做的?”
王岸知茶盞放下,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軟靠上,他揚著唇意味風流地笑,“宸小王爺身為朝廷命官,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事關官聲和官風,只憑無端的揣測,就過來找我,不該是你這個御史臺新貴該做的事兒,宸小王爺是受誰指使?難道是安小郡主?看來你與安小郡主交情十分深厚了。”
“能猜到是小安兒來讓我找你,看來真是你做的了。”楚宸接過他的話。
“宸小王爺不必這般與我套話定罪。”王岸知笑的和氣,“就算我們對女人的對付合作不成,但也未必讓宸小王爺與我做仇敵不是嗎?除了女人,你善親王府的未來,咱們還是有的可談。”
楚宸盯著王岸知看了一會兒,一撩衣擺,坐下身,端起他親自給倒的茶,抿了一口,“好茶。”
王岸知微笑,“自然,這普天之下,能喝到我親手倒的茶的人,不出一只手的數。”
“那是我榮幸了。”楚宸將茶水一飲而盡,“六郎向如何與我談我善親王府的未來?”
“老王爺裝瘋賣傻一輩子,才不得陛下的猜疑,使得善親王府安穩地待在京城。敢問宸小王爺也想如老王爺一般嗎?”
楚宸不說話。
“我猜不是。”王岸知又給他蓄了一盞茶水,“若是小王爺也想如老王爺一樣的話,便不會在數日前為了安小郡主,而治花似玉于死地,在早朝上鬧的那般大,而讓陛下動怒。所以,你顯然不想走老王爺的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有的談了。”
楚宸摸著茶盞,剛倒的水滾燙,燙的他手指腹都有些發疼,“所以?”
“所以,我想問問小王爺,你是真打算將自己綁在安家一條線上?要知道,安家有百萬兵馬,就算你綁在安家這條線上,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你這一生,豈不是還是要仰仗安家鼻息?”
楚宸寒了眉眼,“善親王府永遠忠于皇權,不是安家。”
王岸知笑了一聲,“如今這里沒別人,只你我二人,小王爺就不必說這話了。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宸小王爺是想一直待在京中,做個富貴人?還是想執掌重權,做個呼風喚雨的?我只宸小王爺,也是自小熟讀兵書的吧?你就一直沒想過,奪了安家的兵權嗎?”
楚宸盯著他,“以前是想過,但如今嘛,還真不想了。”
“哦?是因為安小郡主,你才不想了?她心里一心只有一個顧輕衍,宸小王爺就甘心放棄?”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姓楚,南陽軍只有安家人,才受得住,鎮的住。奪了南陽軍的兵權,那是誰想奪就能奪的嗎?若是如此,安家豈能還是安家?”
“安家兵權是不好奪,百萬兵馬也不好奪,但那是以前,不是如今。”王岸知慢悠悠地說,“只要宸小王爺想,也不是不可能。”
楚宸瞇起眼睛,“六郎能說出這話來,看來是很有把握了?”
王岸知笑,“我喜歡挑戰將不可能變為可能。宸小王爺要不要與我一起試試?”
“六郎談我和善親王府,那你呢?你又是想要什么?”
“我要安華錦。”王岸知風流一笑,“這個答案,夠不夠?”
楚宸一下子黑了臉。
他雖然放棄安華錦了,但是不愛聽王岸知當著他的面這般說這話,仿佛他多有自信,真能做到一般,也太不掩飾他的目的了。
他沉聲說,“小安兒不是事物,你想要就能奪過來。不說顧輕衍的厲害勁兒,只說小安兒本身,也不是個沒本事的。你哪里來的信心?”
“天生的,小王爺考慮考慮如何?難道你就不想進軍營?不想做百萬兵馬的大將軍?不想揮斥兵馬,調兵譴將,點兵沙場?”王岸知似看透了,“你這樣的人,哪怕不爭搶安小郡主,也是不甘心待在京城的,是很想走出去闖出一番天地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