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思不動聲色的將手套拿了拿,但是于森的眼神卻似乎不經意的從那雙手套上劃了過去,徐靜思沒有忽略那道目光,拿著手套的動作卻遲緩起來,索性又放在了桌子上,讓它就那么的在那兒擺著。
于森吃的快,吃完了面,他把碗一推,站了起來說道,“鈞哥,小波,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去公司,我們公司見。”
馮玉波則道,“你稍微坐一下這么著急干嘛?我吃完飯把你捎回去不就完了?”
于森沉默,看向徐靜思。
徐靜思笑了笑,“于森,馮總順路的事兒,你就等他一會兒唄?”
于森看上去好像輕松了許多,又坐了下來,“那你慢點吃,我等你不著急。”
徐靜思心道,于森這個人果真很現實,如今用的到自己了,就這么自覺了,真不是從前拿著菜刀要砍翻自己的時候了。
她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于森,這才多久沒見面,怎么覺得你變了個人似的?”
于森呵呵笑,“徐總,以前有些事,我挺犯渾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成嗎?”
“得了吧,”馮玉波開口說道,“嫂子要是跟你一般見識,她就不會同意你來了。”
于森不敢看徐靜思,但他聽了馮玉波的話卻眼中發熱,他承認,自己當初那么對徐靜,確實是有點要把怒氣轉移到她身上的節奏,自己就想找個‘出氣筒’,發泄一下心中的氣悶,因為那時候,他非常的篤定聞霆鈞不會跟徐靜結婚,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誰能想的到這個鄉下來的女人,最后竟然真的能嫁給聞霆鈞呢?
而且,自己現在還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他還怎敢?
聞霆鈞淡淡的說道,“我們聚在一起是奔著好日子過的,過去的都不提了,于森,往后別再嫉恨你嫂子了,你跟何老師離婚,跟我媳婦沒一點關系!”
聞霆鈞的話淡淡的,于森卻大氣都不敢喘的說道,“鈞哥,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犯渾。”
馮玉波再替徐靜思說話,聞霆鈞也在替別徐靜思說話,徐靜思賺足了面子便不再“行了,過去的事過去了,就都不提了,等我們從南方回來,叫上你媳婦,我們一起吃頓飯,大家都認識一下。”
于森真誠的說道,“謝謝嫂子不計前嫌。”
徐靜思大氣的說道,“以后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別這么客氣了。”
“哎!”
有些東西說開了,就沒那么別扭了。
徐靜思確實是挺大度的人,別管以后,只看眼下的情況,就算于森憎惡自己,他也不會表現出來,畢竟是從自己手下討生活的。
她也不會在乎于森什么心理,他現在是為自己所用,相比起來,更尷尬,更煎熬的會是他!
但她瞧著于森的神色是真的像石頭落地的感覺似的,就好像他們解開了這個疙瘩,就真的變成了朋友一般。
等馮玉波吃飯,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了,徐靜思松了口氣,終究還是將那雙手套放了起來,公司用于森的事情,她今天沒跟何潤香說,不是沒想過要跟她說這件事情,而是今天她的情緒一直都很興奮,她實在是不想說這么掃興的事情打擾她的情緒。
“何老師來過了?”聞霆鈞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
聞霆鈞指了指那雙手套,“那個于森一進來就盯上了,他什么都沒說,我猜的。”
徐靜思“你真是成精了,這也能想得到。”
“吃飯嗎?我去給你弄。”
“我要吃火鍋。”
聞霆鈞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去要個小鍋,吃什么鍋底?”
“當然是麻辣的啊,”徐靜思毫不猶豫的說道,但說著她又遲疑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吃太浪費了,明天晚上我們倆吃吧。”
聞霆鈞已經站了起來,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先吃飽再說。”
聞霆鈞很快的端了一個小一點的火鍋過來,他后面還跟著服務員,托盤里的都是徐靜思愛吃的菜。
炭火燃的旺旺的,火鍋很快的便咕嚕起來,麻辣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屋里,徐靜思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吃辣的了,辣的好,祛濕祛寒還能增加胃口!
鍋開了,徐靜思夾起羊肉放進鍋里,煮熟了撈出來放在調好的麻汁小料里一蘸,稍微涼了一下,放在口中,麻辣鮮香的味道讓徐靜思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看著徐靜思滿足的小表情,向來深沉的聞霆鈞微微的笑了,有這么好吃嗎?
徐靜思見聞霆鈞看她,指了指火鍋,“你也吃啊,超級好吃。”
“我吃飽了,你吃吧。”
“對,你現在沒事是吧,”徐靜思說著從包里將商品批發中心的方案掏出來扔給了聞霆鈞,“謄寫一遍。”
聞霆鈞接了方案,手肘撐在桌子上,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后問道,“定稿了?”
“嗯,反正我覺得沒什么好改的了。”徐靜思一邊嚼著肉一邊說道,“如果江書記他們看了要改也是因為以現在的很多條件做不到才改的。”
聞霆鈞拿著方案很猶豫,如果這份方案交出去,肯定是要轟動的,但功勞是誰的就很難說了。
“想什么呢?”徐靜思又開始往鍋里放蝦滑了。
蝦滑還沒有做成丸子,她挽著袖子,一手端著盛著蝦滑的盤子,一手拿著勺子,麻利的汆成丸子往鍋里放。
聞霆鈞看向她,囧囧有神的眼睛中目光深邃,“這個方案交出去,如果往后沒你什么事了,你會不會失望?”
徐靜思毫不在意,灑脫的說道,“這有什么好失望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雖是一介女子也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哪,榮寧的經濟發展起來了,最終的受益者還是老百姓,何樂而不為呢?”
燈光下的徐靜思言笑盈盈,從容而又恣意,聞霆鈞深深的看著她,心里漸漸地生騰出一股自豪感,他就知道,他的徐靜格局之下,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