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佳歡的臉白了,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戳她心窩子的是她自己的親弟弟!
她咬著牙咽下了心中的難受,冷靜的說道,“于珍珍一家人功利心都很強,她相了那么多次親,為什么偏偏要找你?她就是待價而沽的物件,她父母就是想給她找個高門第,然后把一家子都帶起來。你跟她在一起,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她們家利用的工具。”
“你說她功利心強,那我們呢?”苗天磊反問,他的目光閃了閃,語氣緩慢,帶足了諷刺,“你每天見的人、每天說的話、每天做的事情又是為了什么呢?”
苗佳歡想都不想,瞬間舉起了手,朝著苗天磊便揮了過去但是她的目光與苗天磊喪氣的目光碰觸到一起的時候,她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重新放到了方向盤上,她用力的握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走吧,”苗佳歡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春末溫暖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到她大方漂亮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暖色,“先回去吧。”
她的雙手一直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渙散
對,她喜歡聞霆鈞,至今仍然無法忘懷。
甚至為了想跟他在一起,還做了那么多事情,但聞霆鈞跟于珍珍是不一樣的。
聞霆鈞有擔當、有抱負、有能力,他的背后也有值得信賴的勢力,于珍珍呢?她有什么?除了長的漂亮了點,除了會說話、會看事,她還有什么優點?
這個于珍珍絕對是個掃把星,還沒有跟弟弟正式的在一起,便給他添了這么多麻煩。
縱使崔莉莉對小磊沒感覺,但是小磊當場就挑明了自己跟于珍珍的關系,對于崔莉莉來說也是侮辱。
就崔莉莉那個性子,她能饒得了誰?
小磊跟于珍珍添加到她身上的不痛快,她總得找補回來。
崔莉莉對于珍珍怎樣,苗佳歡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因為這件事崔莉莉沒完了,就連崔莉莉的媽媽都跳出來跑去家里質問。
父親來榮寧的路上便不順,到了這邊之后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有了變數,他們好不容易經營的有聲有色起來,被崔家這么一鬧,她能感覺到不止一方的人都在等著看他們苗家的笑話。
車發動了起來,緩緩的離開了教育廳的會場。
“小磊,”苗佳歡語氣沉緩,“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也不要生氣了,你想跟于珍珍在一起你沒有錯,如果你真的想跟她在一起,那就試試吧,爸爸那里我會去說,其他的事情我會解決。”
小磊想和于珍珍在一起真的沒有錯,有什么錯呢?
一直以來,苗天磊都是在苗佳歡他們的保護下長大的,不知道現實的殘酷,既然他喜歡,那就依著他吧。
苗天磊驚訝姐姐苗佳歡的轉變,但他知道姐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隨即又十分的后悔剛才對姐姐出言不遜。
“姐,”苗天磊慚愧的開口,“我沒什么抱負,能力也有限,我想的是有份安安穩穩的工作干著,我就滿足了。”
苗佳歡靜靜的說道,“你也是大人了,也該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反對你跟于珍珍談戀愛,但你們怎么也得相處上一段時間之后才能談婚論嫁。”
苗天磊的眼睛有了光,“姐,真的嗎?”
苗佳歡轉頭看他,臉上恢復了往日的端莊大方,她微笑而又真誠的說道,“真的,你要好好珍惜。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姐姐希望你能幸福。”
“姐”苗天磊有些激動。
“但是小磊,你得先去基層待一段時間,你知道的,現在無論是輿論還是狀態都對爸爸不利,去年的時候已經讓他很焦慮了,今年剛起色一點,這又鬧開了,你出去一陣子,我覺得會好很多。”
苗天磊用力的點點頭,“姐,我知道,其實去基層也沒什么不好,我若是一躲開,你跟爸爸就會輕松很多。我雖然沒什么能力,但也不能拖你們后腿,我去跟爸爸說去基層。”
“等風波一過,就把你調回來,省得你在基層吃苦受累。”
苗佳歡越是寬容、大度,苗天磊越是愧疚,“姐,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吵。”
苗佳歡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弟弟的頭發,“小傻樣!”
苗佳歡很快的收回了手,目視著前方,嘴角緩緩的勾出了一絲微笑,讓小磊去基層,她也是舍不得,畢竟這孩子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但是有些苦現在不吃,將來就有的吃了。
有問題,她不怕,她會一個一個的解決,還有徐靜,你以為報上隋部長的大腿就如愿以償了?可笑,我自己都得不到的東西,我會讓你得到?春回大地,一切都會如她自己所愿!
人跟人的想法真的不同。
苗佳歡心中的徐靜就是個只要逮到機會就要抓住,拼了命的追名逐利的人,但徐靜思是嗎?
徐靜思做生意是因為這是她賴以生存的手段,人在世上總要活下去的,畢竟這個社會太現實了,現實到你不可能有‘大隱隱于市’的心境。
但,徐靜思是經歷過生死的,也正是因為經歷過了生死,才讓她看透了生命的本質。
活著,要純粹而有意義的活著!
苗佳歡跟苗天磊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徐靜思跟隋部長已經進入了自己的餐廳,開始邊吃邊談。
雖然只是跟隋部長兩個人吃飯,徐靜思還是點了陸個菜,但是都被隋部長攔下了,只換成了兩份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雞絲面。
徐靜思很過意不去,“隋部長,第一次跟您一起吃飯,我們再加個青菜吧。”
隋部長擺手,“太浪費了,我喜歡吃面,雞絲面就很好。”
“那我們加個杏仁茶吧,坐了一上午了,又干又渴的,杏仁茶滋潤。”
“這個可以,”隋部長淡淡的說道,“據我所知,江書記挺愛喝這個東西的,是吧。”
徐靜思怔了一下,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隋部長說的是疑問句,在問她?
“或許是吧。”徐靜思回答的模棱兩可。
隋部長反倒是笑了,“我跟江書記關系不錯,他曾拿給我看過一個建設方案,讓我預估建設費用,”她明朗的目光略顯犀利,緩緩的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寫方案的人也叫徐靜,就是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