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隔著門聽著妻子的哭聲,腳底下跟灌了鉛似的,一回頭,又看到倆兒子木著臉看著他,三老爺就覺得喉嚨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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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彬是長子,又沉穩,說不出指責父親的話,便沉默不語。
傅元仲年紀還小,哪里忍得住,看著他爹就哭了,“爹,你知不知道傅元玉傅元戎平常在學堂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他用的是上好的定州硯,搏州筆,玉衡墨,還有雪白的玉羅紙,我跟哥哥用的什么?都是公中出銀子,這么大的差距您真不懂嗎?”
三老爺聞言更沉默了,看著兒子越發的愧疚,良久才說了一句,“爹爹知道了,是爹沒本事,讓你們受委屈了。”
“爹,弟弟不是責怪您的意思,他只是希望您能知道二房并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您大概不知道,昨兒個七弟還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了個硯臺。”傅元彬輕聲說道。
三老爺抿抿唇,嘆口氣,“爹知道了,我不會管了。”
傅元仲抹了淚,“你跟我們說什么用,你把娘氣哭了,你去跟娘說。”
傅元仲說完拽著哥哥就走了,小腳板跑的賊快。
三夫人這里雞飛狗跳,其他庶出幾房卻是心驚膽顫,哪里會想到短短數月功夫,好好賺大錢的機會就成了賠錢了呢?
現在想想幸好當初沒有死抓著銀子不放,而是選擇放棄銀子分房頭,不然這會兒只怕他們要跟著二房一起哭了。
大夫人尤其是后怕,如今小兒子去了娘家那邊,才接到他的信,知道他在鳳臺一切都好,已經跟著傅家的商隊學習。
看著眼前的丈夫跟大兒子,大夫人嗓子緊了緊,看著丈夫說道:“元貞說在鳳臺都好,老爺,不若你也去鳳臺吧,避一避風頭。”
大老爺搖搖頭,“我不能走,我是長子。”
傅元憲看著爹娘,之前還有些小孩心性現在卻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他抿抿唇,“我去。”
“不行。”大夫人不同意,“你還要準備武舉,怎么能去鳳臺?”
“娘,我不會耽擱武舉,練功抽時間也能練。”傅元憲道,“這種時候,我留在家里也沒什么用,父親不能走開,我去幫弟弟。”
“不行。”大夫人態度堅決,“你是長子,是我們家的希望,你弟弟已經這樣,你要再走了,我這個當娘的這輩子都不能舒心了。會有法子的,你相信娘,娘會為你找出路的。”
“明天我去拜會監察大人,聽說監察司最近缺人,看能不能給老大謀個缺。”大老爺忽然站起身說道。
“監察司?”大夫人一愣,“那需要多少銀子?我給你準備。”
“先拿一千兩探探路吧。”
一千兩只是探路的銀子,大夫人咬咬牙,轉身進了內室拿了銀票出來塞給丈夫,“你去吧。”
傅元憲想要阻止,卻被他爹爹一句話勸住了,“你爹這輩子就這么窩囊了,兒子,這個家全靠你了。”
他是庶長子,注定不能有出息。
但是他的兒子,不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