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了個高高興興的晚膳,吃完后肖九岐就帶著倆孩子去院子里消食,玩了會兒后,又把二人帶回去洗澡睡覺。
等忙活完回來,傅元令也剛把熙玥哄睡著了交給奶娘抱走。
仲春帶著梨花把寢室的床鋪好,帶著人退了出去。
肖九岐帶孩子出了一身的汗,先去凈室沐浴,等他出來就看到媳婦正在看書,“難得見你不看賬冊。”
傅元令笑著說道:“今年的賬冊全都對完了,還有什么好看的,倒是年底王府過年的采買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沒有?”
肖九岐想了想,就道:“給駱和尚準備一點吧,他又去青巖寺蹭大和尚的吃喝,好歹是我王府的人,傳出去多不好看。”
提到青巖寺的大和尚,傅元令沉默一下,這才說道:“那我給青巖寺捐點香火錢。”
“也行。”肖九岐挨著媳婦靠在軟枕上,“明日我要進宮。”
傅元令輕聲問道:“父皇身體好些了嗎?”
肖九岐的臉色就暗了下來,“太醫說得好好養著,你看他又閑不下來,好一點就要忙政務,我進宮去盯著他。”
傅元令握著肖九岐的手,“母后怎么說?”
“母后什么都沒說,只說讓我好好陪著父皇。”肖九岐有點心煩,他不知道怎么哄得老頭高興能放下政務好好地休養。“你說有沒有什么法子讓他別干正事。”
傅元令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前兩年我有個想法,想要在上京建一座萬景林。”
“萬景林?這是什么?”肖九岐問道。
“有很多人終其一生未必能踏出故土一步,更不要說看盡天下風景。所以我想將各地最有名的景致復原在上京,這樣大家不用出上京就能看遍天下奇景。”傅元令笑,“只是當時缺錢,所以這事兒最后就擱置了。”
肖九岐看著兒媳婦,“你的意思是?”
“父皇貴為天子,縱然有雄心壯志,然而職責在身,定然不能走遍大乾每一寸土地,所以你請父皇作畫,父皇每作一幅大乾各地風景畫,我就在上京給父皇復原怎么樣?”
肖九岐驚呆了,“那得多少錢?”
他媳婦這么有錢的嗎?
造一座皇家園林,戶部尚書就能在朝堂上直諫沒錢哭窮,就差沒把敗家二字懟到父皇臉上了。
肖九岐雖然沒問過造一所園林多少錢,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小數目,更不要說媳婦要弄什么萬景林。
“錢,傅家一家肯定不行,我準備廣發英雄帖,召集天下商戶共建此林。”傅元令道。
肖九岐:?
他總是跟不上自家媳婦的腦子,這種事情還能這樣干?
“那誰這么傻的往這里撒錢,這不是白扔的嗎?”肖九岐干巴巴的看著媳婦說道,有錢也不是這么敗家的啊,他媳婦為了哄他家老頭高興這也忒豁的出去了吧。
“怎么會是白扔錢,我自有法子把錢賺回來,你只說這樣成不成吧?”傅元令笑著說道。
肖九岐沉默一下,老頭這一輩子就沒給自己修過一座園林,和園還是當初他做皇子的時候先帝賞的,后來老頭登基后戶部吃緊,也只是象征性的把自己的園子修了修。
“成吧。”肖九岐看著媳婦,把人抱在懷里,“你怎么能這么好呢?我這上輩子得積了多少福,這輩子才能娶到你。”
傅元令輕笑一聲,不由想起夢中肖九岐幾次助她的事情。
“是我有福氣才能嫁給你。”傅元令靠在肖九岐的懷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大的運氣才能遇到你。
肖九岐一晚上沒睡好,想想自己的父皇,再看看身邊睡得正香的媳婦,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肖九岐頂著倆黑眼圈進了宮。
皇帝還沒起,羅長英見到瑾王嚇了一跳,“王爺,您這是怎么了?”
肖九岐擺擺手,羅長英哪知道自己的苦逼之處,“父皇昨晚睡得怎么樣?”
“吃了太醫新換的方子,昨晚上睡得安穩了些。王爺還沒用早膳吧?我讓人去御膳房送點過來您先墊墊肚子?”羅長英可不敢怠慢了瑾王。
“不用,我等父皇一起吃。我四哥來過了?”
“楚王爺一早就來了,隔著門給陛下見過禮就去前頭聽政了。”羅長英笑著說道。
肖九岐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呆一會兒,父皇醒了叫我。”
羅長英答應下來,又叫小太監給瑾王送上熱茶來,這才趕緊去忙自己的差事。
肖九岐一個人有些發呆,坐在火爐前看著燒的滾開的銅壺咕咕作響。
正坐著,就聽到外面有說話聲音傳來,緊跟著簾子被掀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肖霆那張臉。
小半年沒見肖霆了,整個人消瘦很多,下巴上帶著一圈胡茬,更添幾分滄桑,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肖九岐:……
肖霆大約是知道肖九岐在這里,進來后面無表情也沒打招呼,自顧自的坐在一旁。
肖九岐瞧著他這衰樣,到口的譏諷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隨即嗤笑一聲也沒開口。
肖霆充耳不聞,若是以前必然要問一句,現在倒是安定的很。
兩兄弟曾經一見面就要掐架,鬧得不可開交,現在見面相對無言,肖九岐有點不習慣。
吳王突然不裝了,這讓他很失落啊,想要吵個架都找不到理由。
過了半個時辰,皇帝還沒起身,肖九岐看著肖霆也覺得煩心,大眼瞪小眼的沒意思,他就準備出去走走。
剛站起身來,吳王忽然就開口了,“小九,現在你高興了吧?”
“你幾個意思?”肖九岐覺得這是個吵架的好機會,疏散疏散心情,他不走了,頓時擺開了架勢。
肖霆轉頭看著肖九岐,“你一直不都想我跌落谷底任你嘲笑,現在你看到了。”
“哦,你說這個啊,這不是應該的嗎?”肖九岐面無表情的開口譏諷。
“我應該的?為什么?”肖霆實在是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會被肖九岐這么厭惡,早些年他對他并沒有那么敵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倆人見面就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