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關于立繼后的事情,終于在李德妃跪求陛下陳情自己絕無此意,不止現在無此意,便是以后也無此意下終止。
李德妃動情陳述自己與皇后娘娘的深情厚誼,陛下有感二人姐妹情深,并言信任此事非李德妃所為。
傅元令沒想到太子能讓李德妃出面解決此事,不得不說這一招也算是利害,至少李德妃這么一出面,別人就不能抓著李德妃肖想后位進行攻擊。
不過此事有利有害,以后李德妃真的想要后位只怕更難了,畢竟今日她說過這樣的話,以后想要做點什么都不容易了。
傅元令甚至與忍不住去想,太子讓李德妃出面,除了澄清此事,只怕還有別的用意。
只是這用意對李家對李德妃不太友好罷了。
立繼后的風波總算是平息下來,不過,就在這個關頭,沉寂很久的譚貴妃,忽然被陛下宣召去了和園伴駕。
譚貴妃去了和園沒幾日,閑賦在家很久的吳王又有了差事,去了五城兵馬司。
肖九岐氣的在家跳腳,怒急之下就要沖去和園。
傅元令一把抓住了他!
“肖九岐,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下來,這怎么能冷靜?”肖九岐雙眼都要冒出火來。
“陛下這樣做,你就沒想想是為什么?”傅元令拽著肖九岐的胳膊,“陛下是要轄制四哥,立繼后的事情還是惹怒了父皇。”
“這跟四哥有什么關系?”
“有沒有關系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要看父皇怎么想。”
“四哥太冤了。”肖九岐頹喪的坐下,抬頭看著傅元令,“阿元,父皇現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他以前不這樣的。”
傅元令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對上肖九岐失落難過的眼神,緊握著他的手,“人都是會變的,母后不在了,父皇的想法無人能得知,以后你跟四哥都要更加謹慎些才好。”
不管以前肖九岐怎么犯渾,都有皇后娘娘在后頭給他兜著,現在娘娘不在了,陛下那邊再也沒人提肖九岐說話兜攬,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才不怕。”肖九岐嗤笑一聲。
“可我怕。”傅元令正色道,“我們夫妻不是一條光桿,我們還有孩子,我能陪著你刀山火海,但是咱們也得為孩子想想。”
都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他們就算是不能給孩子造一片森林,但是也不能給他們帶來災難。
肖九岐渾身一顫,第一次有了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難道就這樣不成?眼看著肖霆那狗東西翻身?”
“應該不會,五城兵馬司已經不是以前的五城兵馬司,肖霆就算是過去,不過是掛個虛名,除非他真的有本事像以前一樣,能把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收買了。”
肖九岐不說話了,靠著軟枕抬頭盯著承塵,整個人都在發呆。
傅元令坐在一旁陪著他,手里拿著的是萬景林的賬冊,千頭萬緒的事情堆著,日子總要往前走。
吳王復出,這對太子一黨不是個好消息,對曾經的吳王一系倒是好事。
只可惜曾經吳王的人脈散的散,走的走,死的死,早已經成為一盤散沙。
不過,隨著吳王復出,誰也不知道以后這些人還能不能聚在一起。
上京城的氣氛一下子詭異起來,風波暗涌,風聲赫赫。
就在這個時候,傅元令收到了李瀟安的請帖,看完帖子這才知道她隨著夫婿回上京敘職,得空請她出去喝杯茶。
傅元令自然是應約。
兩人約在了楓泊雅舍,傅元令臨時有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到的時候李瀟安已經到了。
數年不見,早些年瀟灑的少女,如今已經是面容沉靜的夫人,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傅元令的時候,板著的面容才露出一個笑容來。
傅元令進了門,梨花幾個跟李瀟安的丫頭一樣留在了門外,她緩步進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瀟安看著傅元令這樣子,輕輕一笑,“怎么,不認識我了?”
傅元令回過神,“是有點不敢認了,你的變化挺大的。”
李瀟安的眉心透著淡淡的紋路,一看就不是日子過的舒心的人會有的。
“坐吧。”李瀟安笑了笑,“不是誰都有你的福氣,嫁了人日子比在娘家還舒心。”
傅元令坐下來,看著李瀟安給她斟了杯茶,聽著這話的意思,微微皺起眉頭,凝視著對方,“不是說你夫君是李大將軍的部下,照理說你的日子應該好過才是。”
李瀟安嗤笑一聲,“這過日子又不是跟他一個人過。”
“他家里人對你不好?”傅元令更意外了,說起來李瀟安的丈夫要靠著岳父吃飯,難道他的家人不應該對李瀟安更好嗎?
“我總算是明白為什么以前上京的夫人們總說給女兒挑夫婿不能挑寡母當家的人家。”
說到這里李瀟安看著傅元令,“我們家日子過的是雞飛狗跳,你是沒見,要是見到了就以為天天唱大戲呢。”
傅元令吃驚,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聽著李瀟安跟她訴苦,這才知道她的婆婆早年喪夫,一腔母愛都落在了兒子身上。
兒子娶了上峰的女兒,雖然對前程有利,但是她又怕兒子被兒媳壓制,所以李瀟安嫁過門跟著丈夫去了任地之后,這位婆婆就露出了真面目。
長著李家遠在上京,她真是處處為難兒媳,勢必要壓她一頭,想要把自己這個兒媳婦調教成……照李瀟安的話講,調教成她腳邊的一條狗。
李瀟安哪里受過這樣的氣跟委屈,自然是跟婆母鬧的不和,一開始丈夫還維護她,但是隨著她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如今隨著婆婆要強勢的給兒子納妾,兩夫妻的感情已經跌落谷底。
“這次回上京他們母子倆可不愿意,我那好婆婆居然還裝病,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回來就不回去了。”李瀟安已經過夠了那樣的日子,當年初見宴懷恪瞧這人模狗樣的,哪知道人皮下披了狼心狗肺。
傅元令真是驚呆了,她萬萬想不到李瀟安這樣的家世,那宴懷恪腦子是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