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視線撞上的那一瞬間都相繼愣了一下。
不過江阮反應的也是極快的。
他冷靜的眸光將男人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下。
對方如今倒是換了一身行頭。
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下身是一條休閑的長褲,似乎有點畏寒,寬大的衣服將那挺拔卻清瘦的身材襯得更加的………空蕩蕩。
以至于那極端的色彩之下將那張臉襯得愈發的蒼白。
眉眼精致,溫潤而不食人間煙火。
他這樣一個男人,不論在哪里都會讓人挪不開目光。
翩翩貴公子,氣質儒雅而清絕,多的是姑娘會喜歡。
“你在這里做什么?”她問。
語氣總是很冷淡。
樓律川下意識地抬手攏了攏衣襟。
淡色的薄唇微微的上揚,眼底都落不進光:“聽說你今天要做手術了,本想偷偷看一下你,很抱歉,讓你看見我又糟心了。”
江阮抿著唇。
“那蘭花是你送的吧。”
她這一句并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雖然對樓律川的了解并不深,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這個男人酷愛蘭花,也有養殖不少異常名貴的品種。
剛剛許如帶給她的品種。
可以說價值連城。
在京城都能夠交一套百平米房的首付了。
那女人連謊都不會撒,更何況她也不是什么不識貨的人。
樓律川總是會把情緒掩飾的很好,如今被江阮戳穿,他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你不愿意見我,我只能以另外一種方式去陪伴你。”
“那我真是無福消受。”
江阮嗤了一聲。
她轉身就要走。
身后傳來男人沙啞的聲線。
“江阮,你能………”叫他一聲么?
微微哽咽,且遲疑的幾個字。
仿佛用盡了那男人渾身的力氣。
將一顆心血淋淋地剖了出來,混合著無限的期望、以及悲哀。
江阮腳步停頓了一下。
烏黑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當然知道樓律川在期待什么。
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最終像是釋然似的松開。
回頭望著那邊的男人。
他正好站在那觥籌交錯的地方。
把那張臉都模糊了一些。
但是她卻莫名看到了他發紅的眼眶。
江阮喉嚨一梗,卻只是冷下聲音:“我說過我一點都不想見你,你確定你要在我手術之前讓我這么不愉快?”
樓律川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
最終他垂下了眼睫毛。
“好。我馬上離開。”
末了。
他竟淡淡的笑了笑。
“你要………好好的、開心的活著。”
他這糟糕的一生,別無期許。
只有這淺薄而又小小的愿望。
江阮抿著唇。
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一點讓人心情煩悶。
她看著樓律川在自己的眼前轉身,然后下樓,緩緩的離開了視線。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江阮才猛的卸了一口氣。
不由得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她剛剛竟然在猜測………
是不是樓律川這個男人要——
好在他狀態看起來無異,而且徑直離開了。
“阮阮?”
身后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江阮回了神,扭頭轉身。
看到了那穿著藍色手術服朝她走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