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想不想見二皇子殿下?”
燕云歌亮出紙板,小臉一本正經。
燕云琪點點頭,“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自然想見他一面,親口問他一聲。可是母親說了,二皇子殿下身體不好,常年不出府邸。想見他,談何容易。”
想見,總有辦法見面。
二皇子主動求娶二姐姐,就不信他不好奇二姐姐是個什么模樣,多高,多美,什么性子……
“哎呀,你別寫了。你先說有什么辦法見到二皇子。”
燕云琪抽走紙板,不讓燕云歌繼續寫下去,怪不好意思的。
燕云歌笑了起來,提筆調侃了一句,“二姐姐還會不好意思,難得一見啊!”
“你敢笑話我!”
燕云琪伸手,撓癢癢。
燕云歌最怕撓癢癢,不出三秒,立馬投降。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笑話二姐姐。
兩姐妹鬧夠了,燕云琪才好奇地問道:“四妹妹有什么辦法讓我見二皇子一面?”
燕云歌一臉神秘兮兮,寫道:“我來想辦法。成不成,五五開。成了,我就帶二姐姐去見他。要是一次不成,那就再想辦法。”
……
李家的梅花宴定在臘月二十。
天公作美,今兒一早出了太陽,暖洋洋的。
燕云琪同燕云歌嘮叨:“李家宴席是為了慶賀李姑娘被賜婚給大皇子殿下,我們可不能搶了李姑娘的風頭。大紅大綠就別穿了,盡量簡單一點,不那么引人注目。打扮得太隆重,萬一搶了李家姑娘的風頭,終歸不太好。”
燕云歌挑了一件淺灰色。
燕云琪否決,“這也太素凈了!這件,你就穿這件。”
燕云歌一臉嫌棄,淺粉色,粉粉的,才不要。
她不如穿騎射裝。
反正她的名聲已經“打”出去,都知道她向來穿騎射裝。
燕云琪問她,“真不穿?”
燕云歌翻了個白眼,對淺粉色嫌棄得不要不要。
燕云琪在她額頭上彈了下,“你是越來越挑剔。我們比一比身高,你都快趕上我的身量,再過一年我的衣衫你也能穿。”
燕云歌連連擺手。
二姐姐的衣服她是不會穿的。
不是嫌棄。
是因為二姐姐的衣裙穿在身上不方便行動,更不方便跳上跳下跳房頂。
燕云琪抿唇一笑,“四妹妹,你不能永遠都這樣。等你長大了,你也要嫁人。你要嫁人,就得做女子打扮。”
燕云歌嗤笑兩聲。
結婚嫁人,呵呵……
誰敢娶她?
就不怕她半夜一刀子將人捅死。
燕云琪一臉發愁,“我得和母親說說,叫母親管束你。”
燕云歌沖她做了個鬼臉。
下人催促。
燕云琪不再啰嗦,趕緊換了衣衫,簡單戴了幾樣首飾。
燕云歌一如既往的騎射裝扮,渾身上下素凈得很。匕首被她藏在牛皮靴子里,鞭子被當做裝飾掛在腰間。
燕云琪見她打扮太素凈,非要在她腰間上掛上兩荷包。
燕云歌寧死不從。
燕云琪臉一板,“四妹妹,乖,聽話。出門在外,難免有用錢的時候,打賞下人什么的,身上不揣點錢怎么行。兩個荷包里面,我給你裝了銅錢,還有金銀棵子。”
燕云歌拍著褲裝口袋,錢,她有。全都裝在褲兜里面。
燕云琪一臉吃驚,“什么時候你褲子上多了兩個褲兜?你讓繡娘做的?不對啊,繡娘哪有這么差的針線。難道是四妹妹你自己繡的褲兜?哈哈,四妹妹你竟然會做針線活?真了不起。”
燕云歌一臉嘚瑟。
縫補兩個褲兜,算得了什么。
小問題,難不住她。
燕云琪藏著笑,“做得不錯,就是針線差了點。要不你脫下來,我給你改改。改得好看些。”
不要!
燕云歌拒絕。
馬上就要出門,這會改針線,得改到什么時候。
而且,她已經穿戴整齊,不想又脫又穿。
燕云琪笑道:“四妹妹,我的針線活很好的,保證不耽誤事。”
不耽誤事也不改。
燕云歌覺著自己的針線活挺好的,不需要改。
她一臉蜜汁自信。
自我感覺特別良好。
燕云琪哭笑不得。
她笑道:“好了好了,不改就不改,不過荷包一定要戴上。”
軟硬兼施,總算讓燕云歌就范,腰間上掛上兩荷包。
一邊一個。
燕云歌嫌丑,等上了馬車,她偷偷將兩荷包往褲兜里面一塞,完美。
丫鬟阿北想笑又不敢笑。
“姑娘不樂意戴荷包,不如讓奴婢拿著。姑娘需要打賞人的時候,由奴婢代勞,可好?”
燕云歌將兩荷包交給丫鬟阿北。
她嘟嘟嘴,無聲詢問阿北,‘京城的人好意思問我一個啞巴要打賞?’
丫鬟阿北笑瞇瞇地說道:“姑娘,話不是這么說的。在下人眼里,你是主子,主子就得打賞下人。至于姑娘能不能說話,那些下人可不在乎。他們只在乎有沒有打賞。
今兒上李家的賓客多,縣主娘娘有許多應酬,不能照顧姑娘。二姑娘也要趁機結交人,攢幾個人脈。姑娘一個人,有備無患總好過手忙腳亂。”
燕云歌“哦”了一聲。
在家里的時候,她因為不能說話,幾乎不出門應酬。沒打賞人的機會。
燕家自己辦宴席,燕家的下人哪里敢問她要打賞。
她手里的鞭子可不是擺設。
她身邊伺候的下人,除了月例銀子,她另外會給一份月度獎金,還有年度獎金。平日里,自然無需打賞。
說起來,燕云歌還真沒有打賞下人的經歷。
……
臨近過年,京城的街面很熱鬧。
別看李家敗落。
正所謂倒驢不倒架,李府所在的地段,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黃金地段。
聽聞,李家最困難的時候,有人出高價購買李家宅院。李家上下咬死了不肯賣。
房子在,李家再敗落,好歹左鄰右舍都是達官顯貴,體面,說不定哪天就遇到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房子要是賣了,那就真的里子面子全沒了,徹底離開了權貴圈子,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
燕云歌掀開車窗簾子,打量李家大宅,門前兩頭石獅子,銅皮包裹的大門,果然夠氣派。
她笑了笑,李家一定很慶幸當初堅持沒賣房子。
否則,哪有今天的體面。
李家門前,車水馬龍,都是來赴宴的賓客。
丫鬟阿北嘀咕了一句,“李家面子夠大啊,竟有這么多人來做客。”
燕云歌雙手比劃,‘恐怕沒幾個人是真心上門做客。就算給面子,也是給大皇子殿下面子。’
丫鬟阿北好奇,“不是說大皇子殿下不受陛下重視,為何還有這么多人愿意給大皇子殿下面子?”
燕云歌繼續比劃,‘儲君之爭,一日沒有結果,就一日不能下結論認定大皇子殿下完蛋。即便心里頭認定大皇子沒希望,面上也要給足對方面子。這叫八面玲瓏,誰也不得罪。’
“到大皇子殿下面子,就不怕得罪陶家嗎?”丫鬟阿北有一顆好奇心。
燕云歌嗤笑一聲,雙手比劃:‘陶家勢大,可也不能因為大家到李家做客就翻臉吧。陶家明面上,對大皇子殿下同樣客客氣氣,叫人抓不住把柄。這就叫做,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陶家可以將大皇子殿下往死里整,但表面上還是要給足面子。這就是表里不一,官場基本功。”
丫鬟阿北趁機拍馬屁,“姑娘懂得真多。”
燕云歌一臉嘚瑟,那是,本姑娘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官場那一套,更不在話下。
丫鬟阿北偷偷發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