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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陽公主的女兒,仲書韻,也是眾多八卦者之一。
不同的是,她和燕云歌接觸過幾次,算是認識。
對于燕云歌的彪悍,或是說奇葩行徑,有著直觀的體會。
也不知她動了什么心思,竟然主動和燕云歌打招呼。
“云歌妹妹怎么一個人?大家都去了花園賞景,大皇子府的后花園景色在整個京城都是有名的,如今又正是百花盛開的時節。云歌妹妹若是不嫌棄,不妨同我一起前往花園賞景,可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必盜!
燕云歌搖頭,拒絕了仲書韻的邀請。
論花園景色,縣主府不遜色京城任何一家府邸。
要看風景,她回縣主府看是一樣的。
和一群鶯鶯燕燕湊熱鬧,除非她吃飽了撐著。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她又不會說話。
今兒是大皇子大婚的日子,她得克制自己,不能在別人的婚宴上動手。
再說了,仲書韻邀請她,多半沒安好心。
“云歌妹妹當真不去?”
見燕云歌拒絕,仲書韻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燕云歌沖她一笑,搖頭,再次拒絕。
仲書韻嘆息一聲,很是遺憾的樣子,“云歌妹妹容貌出眾,除了口不能言,樣樣拔尖。今日場合,正是云歌妹妹大出風頭的機會,妹妹卻要放棄,著實叫人可惜。”
燕云歌聞言,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仲書韻真正厲害,牛都被她吹上天,還能做到面不改色。
顯然是個說謊高手。
言不由衷的話,也能說得情真意切,演技頂頂好。
知道對方不會手語,燕云歌取出紙筆,寫道:“多謝書韻姐姐,我喜靜,一個人挺好。而且我年齡小,萬事不著急。”
她還不到豆蔻年華,不急著揚名。
再說了,就算同鶯鶯燕燕們湊在一起,有機會揚名,也是惡名。
她才不相信,那群鶯鶯燕燕會好心為她說好話。
其實,無論是惡名,還是好名,她都不在乎。
但不等于她愿意成為別人戲耍八卦的對象。
仲書韻表情變幻,最后一臉憐惜地看著燕云歌,“云歌妹妹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什么鬼?
對方竟然在同情自己!
燕云歌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仲書韻一定是以為她說“喜靜,一個人挺好”之類的話,只是托詞。
根本原因是不能說話,內心自卑,所以不合群,拒絕同大家相處。
哪只眼睛看見她自卑?
她這么囂張的人,和自卑兩個字有半點關系嗎?
她一臉嫌棄,提筆,游龍走蛇力透紙背,“書韻姐姐忙去吧,我好得很,無需你操心。”
仲書韻微蹙眉頭,心想果然越是自卑的人,越是自傲。
哎,這樣的性子是會吃虧得。
“云歌妹妹,你還是要放開心結。就算不說話,多聽聽大家聊天,對你也有好處。每日悶在家里,難得出門一趟,你可要把握機會。”
這一次,燕云歌直接沖她翻了個白眼。
不好意思,她天天出門,不存在悶在家里的情況。
她很忙,好嗎?
分分鐘都是幾貫錢。
小看人。
她煩仲書韻,這人今天什么毛病,怎么就賴上她,一副為她好的樣子。
討人嫌!
對方哪只眼睛看到她需要同情,需要開解?
什么眼神?
瞎了嗎?
燕云歌干脆寫道:“書韻姐姐今兒很閑嗎?”
仲書韻一看,心情自然不太美妙。
她語重心長,“云歌妹妹,你不能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我是為了你好。”
“謝了!但我真不需要!”寫完,燕云歌沖她咧嘴一笑。
言語直白又尖銳,就像是一把帶著倒刺匕首,朝仲書韻砍去。
仲書韻氣了個好歹,臉色都變了。
燕云歌先發制人,繼續寫道:“書韻姐姐或許認為我不知好歹,無所謂。我是真不需要你的關心,你有空就去關心別人吧。”
她沒打算和仲書韻做朋友,更不耐煩對方說教的態度。
MMP,這世上,只有母親蕭氏和兩位姐姐有資格對她說教,連父親燕守戰和二哥燕云同都沒資格。
仲書韻算哪根蔥,一見面就對她指手畫腳,教導她該怎么為人處世。
處世道理,她需要人教嗎?
活了兩輩子,所有道理她都明白。
明白所有道理,不等于她就要按照世俗道理活下去。
她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活,不行嗎?
又沒吃你仲家大米,喝你仲家的水,管的真寬。
仲書韻氣得手發抖,“別人說云歌妹妹不知好歹,之前我還不信。今兒算我多管閑事,礙著云歌妹妹的眼,告辭!”
燕云歌眉開眼笑,這回是真高興。
她揮舞著雙手,好走,不送。
仲書韻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燕云歌,“我聽聞凌家燕氏也出席了今天的婚宴,你們姐妹該多親近親近,畢竟都姓燕。”
仲書韻口中的凌家燕氏,自然是指燕云珮。
燕云珮以凌家少奶奶的名義出席婚宴,不稀奇。
稀奇的是,仲書韻管得真寬。
燕云歌要是能說話,定要回她一句,“關你屁事!”
本姑娘要不要和燕云珮親近,同你仲書韻有一文錢的關系嗎?
見燕云歌不搭理自己,仲書韻忍著氣,拂袖離去。
心頭想著,果然是從鄉下地方來的野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
她折節下交,對方竟然給臉不要臉。
還敢對她擺譜。
一個縣主的女兒,同公主的女兒,有資格比較嗎?
而且燕家還是武將。
說不定哪天,朝堂一道旨意,就收回燕家兵權,把燕家人全都抓起來。
但凡燕云歌識趣,當她主動打招呼的時候,就該趕緊湊上來,順著她的話,同她一起前往花園。
真是個榆木腦袋。
若非看在燕云琪即將嫁給二皇子殿下的份上,她才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仲書韻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和燕云歌打交道,真正能把人氣死。
燕云歌總算落了個清靜,一個人自斟自飲,美得很!
只可惜,這份清靜沒維持多久。
又有一個人湊到她身邊,正是燕云珮。
燕云歌冒著傷嗓子的風險,直接開口:“呸!”
除了“啊”,“呸”是燕云歌能說得最清楚的話。
燕云珮剛靠近,就聽見一聲“呸”從燕云歌餓嘴里冒出來,頓時大吃一驚。
她極為驚訝,“云歌妹妹,你能說話了?”
燕云歌直接翻了個白眼。
她要是能說話,信不信,她直接將燕云珮噴成沙漏?
燕云珮仔細瞧了瞧,“莫非剛才我聽錯了?說的也是。妹妹要是能說話,豈能瞞著。夫人那里,肯定已經下帖子宴請賓客慶賀。”
燕云歌打量她,氣色不錯嘛,比起剛來京城的時候,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臉上也多了些肉,看起來總算有點正經少奶奶的樣子。
丫鬟春杏替燕云珮找的婦科大夫,果真有幾把刷子,將帶下不止的毛病給調養得七七八八。
燕云歌似笑非笑,心頭琢磨,要不要再給燕云珮下點藥,叫她繼續苦哈哈。
下藥的時間要掌握好。
不能現在下藥,因為燕云珮現在沒婆母妯娌監督,請大夫方便。
真要下藥,等她出京的時候最合適。
“云歌妹妹在想什么?我來了,你也沒個正眼。”
燕云珮倒是抱怨起來。
燕云歌瞥了她一眼,膽量見漲啊,敢和她叫板,還敢抱怨。
她捏捏拳頭,臉上掛著笑。
這副模樣落在燕云珮眼里,著實有幾分嚇人。
燕云珮當即唬了一跳,下意識離開兩步遠。
她怕燕云歌動她。
“云歌妹妹,今兒是大皇子的婚宴,你可不能亂來。”
燕云歌白了她一眼,她當然不會亂來。
同時,燕云歌也知道,燕云珮為何膽量見漲,敢主動在她面前露面。
這一切,都是因為凌長治很給力,很給凌家長臉。
這段時間,凌長治每日早出晚歸,四處送禮拜訪。
他長得好,學問好,談吐風趣幽默,見識不俗,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無論是文臣武將,對他的印象都極好。
他還參加各種詩會,文會,一舉在士林文壇揚名。
就連京城幾位知名大儒,都公開夸獎凌長治,說他學問扎實,是年輕人中少有的俊才。
甚至有一位大儒,直接給陛下上本,舉薦凌長治入朝為官。
說他是國之棟梁,若是皇帝錯過他,定會后悔。
這個評價,著實很高。
然而,凌長治并非名不副實。
反而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他的學識和能力擔得起所有的贊美。
若非他早已成親,并且孩子都能打醬油,京城諸多權貴都想將閨女許配給他。
如此有才青年,卻不能招為女婿,著實遺憾。
短短時間,凌長治風頭無兩,在京城闖下偌大名頭。
他兄弟凌長峰跟著沾光。
燕云珮身為凌長峰的妻子,自然也跟著沾光。
這就是燕云珮囂張的本錢。
如今她走出去,別人一聽說她是凌長治的弟妹,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今兒,燕云珮本想在燕云歌面前顯擺顯擺。
哪想到,燕云歌一亮拳頭,瞬間就將她打回原形,想起了被燕云歌拳頭支配的恐懼。
她喉頭滾動,心中驚懼不安,“云歌妹妹,我,我們有話好好說。”
燕云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燕云珮坐下來。
不是想好好說話嗎,今兒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聊。
燕云珮尷尬一笑,小心翼翼坐下,“今兒沒見到云琪妹妹,她沒來嗎?”
燕云歌點頭,人沒來。
燕云珮繼續尬聊,“云歌妹妹怎么不和其他閨秀一起玩?我看她們都去了后花園,那邊景色極好,各種花卉,據說有上百種。”
燕云歌提筆寫下三字:“不樂意!”
燕云珮繼續尷尬,“嘿嘿,說的也是。云歌妹妹不是俗人,自然不會和那幫俗氣的閨秀一起玩耍。”
燕云歌掃了她一眼,這是拐著彎罵人嗎?
燕云珮連連擺手,“云歌妹妹千萬別誤會,你不知道吧,在大家心目中,你是獨具一格,獨一無二的存在。誰都學不來。”
燕云歌譏諷一笑,提筆,“你到底想說什么?”
燕云珮委屈,“就是隨便聊聊。”
燕云歌呵呵冷笑,“聊完了嗎?沒別的可聊,你就走吧。別耽誤我喝酒。”
“云歌妹妹還喝酒啊?你才多大,哪能喝酒。快別喝了,喝茶,趕緊喝茶。”
燕云歌拍桌子。
今兒一個二個都要管她,誰給她們的臉。
燕云珮直接唬了一跳,她不過是好心勸解,怎么就惹怒了燕云歌。
她一臉訕訕然,心中憤恨,臭啞巴,喝死你。
丫鬟阿北看不下去,站出來,“云珮姑奶奶,你請回吧。你畢竟不是正經的長房姑娘,我家四姑娘要做什么,輪不到你來干涉。再說了,四姑娘喝點酒,連夫人都不管,你又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
“你這賤婢……”
燕云珮剛一開口……
燕云歌一巴掌拍碎了酒杯。
好好的一個酒杯,幾乎被拍成了粉末,燕云珮心驚膽戰,臉色蒼白。
她立馬起身,這回不用人提醒催促,急匆匆離去。
離得遠了,才聽見她吼了一句,“好心當驢肝肺!”
阿北氣惱,“手伸得真長,連姑娘她都敢管,誰給她的膽子。”
燕云歌卻笑了起來。
燕云珮這人,典型的得志便猖狂。
這才幾天,就敢對她指手畫腳。
再過半年,豈不是要蹬鼻子上臉。
燕云歌換了個酒杯,心頭想著,果然不能給燕云珮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