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書吧,最快更新侯府小啞女!
二房母女折騰了半天,只收獲了一肚子怨氣。
二夫人孫氏越想越氣,越想越覺著不能這么算了。
她不是個善于吃虧的主,這么大的委屈叫她憋著,她會憋瘋的。
于是她拉著燕云珮,找上蕭氏,哭天喊地,跪地磕頭……
將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蕭氏不再容忍,當即下令,“將這二人打出去!”
下人得令。
十幾個粗壯婆子涌入花廳,強行拖著二房母女出門。
二夫人孫氏大吼大叫,結果卻被婆子用一塊抹布堵住嘴,將她熏得差點昏過去。
母女二人被丟出縣主府。
婆子往她們身上啐一口,“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在縣主娘娘跟前撒野。沒治你們大不敬的罪名,已經是看在親戚情分上面。再敢鬧事,直接打死!”
二房母女丟了好大的臉,在馬車上的時候,母女二人就鬧了起來。
燕云珮哭哭啼啼,怪二夫人拉著她丟臉。
蕭氏不樂意替她出頭撐腰,不肯照顧她,她不強求。
何必像潑婦一樣鬧騰。
結果被人趕出來,里子面子都沒了。
“娘親干的好事,這回徹底得罪了夫人。以后再想上縣主府,可就難了!”
二夫人孫氏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但凡你肯爭氣,做事硬氣一點,我何必豁出臉面替你爭取。我怎么就生了你這個討債鬼。”
燕云珮抽抽噎噎,“我就是討債鬼!娘親如此厭惡我,又何必替我操心。事情沒辦成,反把人給得罪。還不如就像以前一樣,什么都別做,至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客氣。”
“你現在怪我!我拉著你去花廳鬧場子的時候,你怎么沒拒絕?磕頭求人的時候,你怎么沒拒絕?被人趕出來,你就開始抱怨。你放肆!”
“我哪里知道娘親鬧得這么厲害。要是知道這么個結果,說什么我也不會跟著你一起鬧騰。”
燕云珮哭得厲害,眼睛都哭紅了。
她拿著手絹,擦著眼睛,心中滿是抱怨。
二夫人孫氏怒極攻心,頓覺眼前一黑。
過了好一會,她才感覺好受了些。
這期間,燕云珮愣是沒發現她的異常情況。
二夫人孫氏在那一刻,瞬間寒了心,心氣也沒了。
她自嘲一笑,“也是怪我,硬拉著你去。我算是想明白了,無論事情成不成,你都會怪我。事情成了,你怪我給你丟臉。事情要是沒成,你也怪我給你丟臉。無論怎么做,我都會落一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燕云珮哭著說道:“你又這樣!每次說事,你就指責我不孝。我若是不孝,豈會隨你一起來縣主府。”
二夫人孫氏揮揮手,“罷了,罷了,不說這些。”
母女二人不歡而散。
她們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料,這才開始。
她們被縣主府打出來,這事瞞不住人。
當天晚上,凌長峰就和燕云珮鬧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蠢貨,并且放話,以后沒他允許不準出門。
燕云珮哭了一個晚上,哭得眼睛紅腫,好幾天不能見人。
燕二老爺也同二夫人孫氏鬧了一場。
怪她做事沖動,把人給得罪了。
二夫人孫氏寒了心,無力爭辯,“你說的都對,我是做事沖動。事已至此,你說什么都對。”
她不在乎得罪人。
她不在乎丈夫怎么看待她。
她只想自閉!
于是,她就真的自閉,誰都不搭理。
燕二老爺以為她是慪氣,極為不滿。
縱然不滿,也要替妻女善后。
次日一早,他拉上燕云權,提著重禮,前往縣主府賠禮道歉。
對待燕二老爺,蕭氏還算客氣。
好歹對方還算講理。
不像二夫人孫氏,猶如一個潑婦,直接在縣主府撒潑。
“大嫂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她們母女一般見識。你弟妹那個人,沒壞心,她就是個直腸子,想到什么說什么。說話不中聽的地方,還請大嫂見諒。”
“我知道昨兒她將大嫂氣壞了,故此今日特意上門賠禮道歉。希望大嫂看在大家都姓燕的份上,原諒她吧!”
“她現在拉不下臉來。過幾日,等她冷靜下來,我帶著她上門,讓她親自給大嫂賠禮道歉。”
燕二老爺姿態擺得極低,道歉也算誠懇,真是難為他。
燕云權幫著說話,也算是盡一份力。
蕭氏放下茶杯,“若是二弟妹誠心認錯,我自不會和她計較。只是,不能再有下次。縣主府不是市場,容不得她撒野。”
“多謝大嫂!大嫂大度!”
燕二老爺如釋重負。
蕭氏在京城的人脈關系,以及影響力,讓他不得不低頭。
離了燕守戰的蕭氏,皇族威嚴,盡顯無疑。
蕭氏沒有留他們吃飯,直接端茶送客。
燕二老爺很識趣,留下禮物,告辭離去。
燕云權借口看望燕云芝,借機留下來。
對待燕云權,蕭氏向來淡淡的,卻也不會阻止他。
她對燕云權沒成見,偶爾還很欣賞對方做人處事的手段。
奈何,畢竟不是一條心,還是遠著點,對彼此都好。
燕云權找到燕云芝,打聽昨日發生的事情。
燕云芝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得知燕云珮攛掇親妹妹鬧騰,燕云權也很氣。
心頭暗道:活該被打出縣主府。
他鄭重其事地對燕云芝說道:“以后遠著燕云珮,少和她來往。她對你沒安好心。”
燕云芝低著頭,思緒翻滾,“可是她說的一些話,很有道理。大哥,你說我能不能嫁入京城?”
燕云權蹙眉,“你別忘了,父親對你的婚事已經有了安排。你現在生事,當心父親罰你。還有,你想嫁到京城,誰給你保媒?母親雖說受寵,可是在別人眼里,你我二人都是庶出。你覺著京城的世家,會聘娶你為嫡子正妻嗎?你只能嫁給庶子,你能甘心嗎?”
燕云芝眼眶泛著淚花,“難道我只能回老家婚配。”
燕云權一臉嚴肅,說道:“回老家婚配,沒什么不好。有父親,有母親,有舅舅,還有我照顧你。你不用擔心在夫家受委屈。可你要是嫁到京城,就如燕云珮一樣,受了委屈可沒人替她出頭。你知不知道,燕云珮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身孕?”
燕云芝老實搖頭,她哪里知道。
燕云權壓低聲音,“我只告訴你一人,你別傳出去。凌長峰不進燕云珮的房,所以她一直沒有身孕。”
“啊?”
燕云芝猛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燕云權冷哼一聲,“這就是圖謀不屬于自己婚事的下場。你只看到她嫁入凌家,風光無限。殊不知,她在凌家,整日以淚洗面。這輩子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都說不準。”
燕云芝眼珠晃動,心情起伏搖擺,“可是凌長峰不是挺稀罕她嗎?否則,當初,也不會在接親的時候鬧出那樣的事情。”
“你也說是當初,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他們違背世俗道德,自然刺激無比。后來被迫結為夫妻,自然是互相嫌棄。妹妹,你可千萬別糊涂,別犯錯。燕云珮是前車之鑒,切莫肖想不屬于自己的婚事。”
燕云權很實在,也很冷靜。
燕云芝咬著唇,心頭終歸是不甘心。
“真的沒機會嫁到京城嗎?”
燕云權搖頭,“將你嫁到京城,此事我也想過。但是,我看來看去,找不出適合你的婚事。”
燕云芝意外,她沒想到,大哥早就替她想到了一切。
她還是不甘心,“真的就沒有適合我的嗎?”
燕云權面容嚴肅,問道:“嫁給庶子,你愿意嗎?你若愿意,就有合適的對象。我可以出面,請人替你保媒。”
燕云芝矛盾掙扎,一臉糾結。
她問道:“難道就只有庶子可嫁?”
“是,只有庶子可嫁。”
燕云芝哭了!
她很委屈,直接用衣袖擦拭眼淚,“我就只配嫁給庶子嗎?”
燕云權說道:“你若回老家婚配,青年才俊,任你挑選。”
就憑燕家的家世,在幽州境內橫著走,沒人敢阻攔。
燕云芝趴在桌上,大哭出聲。
燕云權卻長出一口氣,他知道,三妹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燕云芝是在為破碎的夢想哭泣,是在為無可奈何的命運哭泣。
以前,她總覺著自己家世極好。
到了京城才發現,自己的家世根本不夠看。
在別人眼里,她就是鄉下來的野丫頭。
甚至,那些京城閨秀重視燕云歌勝于她。
即便燕云歌名聲差,脾氣差,又不屑和閨秀們一起玩。
她哭了許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哭累了,就往床上一趟,沉沉睡去。
只有在睡夢中,她才有機會嫁到京城,嫁入頂尖世家,成為眾人艷羨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