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傅云焦急的說:“她也行啊,本來就是她提出的方案,但是我爸那邊……”
“你聽我說!”陳飛揚拉住她的手說:“如果是方星河的話,我們就完了!”
傅云一愣,“為,為什么這么說?如果因為主持一個辯論賽,我們就完了,這也太不正常了!”
“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陳飛揚垂眸,“這其中牽涉的事太多了。她一旦主持辯論賽,那么下一屆的會長就一定是她。”
“我寧肯不當這個會長,我也不能不管我爸呀!”
“我給你!”陳飛揚說:“我有,我給你!”
“我接受你的禮物,怎么可能還要你的錢?”傅云搖頭:“不行的。”
陳飛揚抓住她:“當我借給你的,行嗎?你現在走了,我們之前的布局就功虧一簣。你現在回家,對你爸來說也起不了大作用,他不是差藥費嗎?我先給你,你打給他們,錢湊夠了,人不就可以出院了?”
傅云擰著眉,猶豫了好一會兒過后才勉強點頭:“那,那就麻煩你了!”
陳飛揚快速的去拿卡,“我現在給你取錢!”
傅云看著他:“會長,真是太謝謝你了!”
“別胡思亂想,所有的事都交給我,我會告訴你怎么做。”陳飛揚伸手在她頭上摸了一下,那神情和動作,分明帶了些曖昧和安撫,“我去去就回。”
傅云咬著下唇,“謝謝會長。”
陳飛揚很快離開,傅云站在原地,目送陳飛揚臉上,臉上的表情逐漸恢復平靜,緩緩坐了下來,神色輕松的整理著資料。
第二天下午的緊急會議上,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方案念了一半,可結果在聽了其他人的方案后,所有人都發現,方星河那份被完善過的方案最有說服力也最能讓所有人都贊同。陳飛揚的阻止在所有人的贊同中,顯然并不為人所知,最終,方星河的方案被確定。
策劃組連夜做出了一份海報,通過后第二天加急打印,張貼在各大院系的教學樓最顯眼的地方,針對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國家獎學金事件,學校決定舉行一場自由辯論賽,歡迎所有有興趣的同學參加,接下來便是時間和地點。
與此同時,之前的學生紛紛出現在學生會,要求學生會中參與國家獎學金競選的成員回避,于是,首當其沖陳飛揚被人提了出來,學生會長如果參與進來,是否又有黑幕?
于是學生會不得不在學校論壇置頂了一則公告,表示會讓相關人員回避這次的活動。
鑒于學生會會長陳飛揚就是國家獎學金的競選者,所以陳飛揚是必然要回避的,作為副會長的傅云便自動頂替了原本陳飛揚主導的位置,成了活動的負責人。
活動地點在大禮堂,入場的同學都拿了學生證做了號碼登記,并領了投票的雙色紙紙條,紅色代表支持學分績點,藍色代表個人綜合能力。參加的人數比預計的人數要多,希望用學分績點評判獎學金的人數似乎更多,在那邊排隊等著辯論的人也更多。而另一邊則是覺得用個人能力和綜合條件評比的人,他們的人數雖然比另一邊的少,可排出的隊伍也不短。
方星河充當活動的臨時主持人,開場之前,她拿著話筒上場做了簡單的開場白,“今天是一個正義之日,只是正義的內容需要在座的各位賦予,今天辯論的主題是獎學金究竟是應該按照學分績點來排名錄取,還是應該按照個人能力和綜合條件評比。這場正義之戰,不管是支持按照學分績點來排名的一方勝利,還是支持按照個人能力和綜合條件評比的一方勝利,最終的結果都是為了我們廣大學生,學生會在結果出來之后,會把結果上報給學校,學校最終會根據辯論的結果來修正最終的結果,所以大家加油,希望你們都能心想事成。現在我宣布,第一隊辯手上臺!”
大禮堂下面還坐了黑壓壓看熱鬧的學生,人群中,陳飛揚坐在其中,口罩遮住了臉,周圍的人即便看到也認不出來。
辯論的學生顯然都是有備而來,第一個上場的是支持學分績點的學生,戰斗力十分強悍,引經據典博古論劍,開場就是一通噴。
對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第一個人也是爭鋒相對毫不相讓。
方星河站在下面喃喃道:“厲害啊,大家都是很有才華的樣子啊。”
趙小印說:“能競爭國家獎學金的人,自然都不會太差。就是不知道最后贏的是哪一方。”
方星河笑瞇瞇的說:“哪一方贏了不打緊,主要我們能不能交差呀。”
“話是這么說……”趙小印回頭:“就是……咱們會長怎么辦?他好像也是國家獎學金的申請人。”
方星河詫異的看了趙小印一眼:“等這次事件結束,他的會長也做到底了吧?”
趙小印想想可不是?都換屆了,點頭:“也是,那不管了那么多了。”
這場聲勢浩大的辯論賽進行了足足兩個半小時,等辯論結束后,在場的人把自己登記時領到的紙撕下自己支持的色彩,交給了負責收集學生會成員,傅云當眾唱票,在透明的選票箱里分別分揀出各方的支持色。
等分揀當著眾人的面結束后,結果似乎也一目了然,紅色的支持率高出藍色的將近一半,傅云甚至都還沒開始唱票,紅色方已經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陳飛揚閉了閉眼,什么話沒說,站起來轉身出了大禮堂。
當初他跟傅云特地提醒過,不要用透明箱,結果沒想到,最終還是用了透明箱。透明箱就意味著所有人都能看得到顏色,當所有選票都倒在一起的時候,陳飛揚就知道結束了。
兩天后,各學院的國家獎學金評定出爐,學校果真是按照學分績點重新評定,這一次,各學院那些沒有獲得獎項的人,也是心服口服。
方星河特地看了文學院的獲獎名單,名單中沒有陳飛揚的名字。
學生會換屆競選的前一天,突然傳出一個消息,說有人匿名往學生會、校教室辦公室投了舉報信,舉報信中還附有大量的現任學生會會長陳飛揚在任期間貪污的賬目和受賄的票據,同時附有部分提到做假賬的錄音。
學生會的會議室桌子上被人攤開一片,早上有人進去打掃,為第二天的競選做準備,結果就看到那些資料。
外聯部部長趙小印在外聯部成員的壓力之下,不得不予一天后提交了一份請求徹查賬目申請報告,希望給辛辛苦苦拉贊助的外聯部成員一個交代。
事情朝著團委老師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團委老師把陳飛揚叫到辦公室,指著那些報告問他:“你說,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小陳啊,我對你那么信任,那么看好你,你!你怎么能做這種糊涂事呢?你看看,這些賬目寫的有鼻子有眼,我現在也不問你別的,你就告訴我,這些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陳飛揚看著那些東西,從所未有的恐慌充斥了他的心神,這是他進入學生會以來,第一次發現事情不再是他能掌控的范圍,他不能承認,他要是承認,就完了。他的入黨申請會被駁回,他以后所有的福利都會被取消,他不能承認!
“鄭老師,我沒有,這完全是污蔑!”陳飛揚說:“鄭老師,請你相信我,我懷疑有人陷害我!”他突然想到了鮑舒:“鮑舒!一定是鮑舒!她當初也在學生會,跟我又有過節,一定是她!”
鄭老師想了想說:“小陳,這件事現在鬧得人盡皆知,學校那邊也收到舉報,你可不能犯糊涂。你這邊只要保證沒問題,我就有辦法保住你!”
“鄭老師,鄭老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是被人污蔑的!”陳飛揚急切的說:“鄭老師,您對我有提攜之恩,我,我……”
“我知道,我說了,只要你這邊沒問題,我就有辦法保住了,還能把這個幕后黑手揪出來!”鄭老師拍拍他的肩膀:“你別急。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小陳啊,你說你是不是流年不利啊?那個國家獎學金的事,我剛給你護下來,結果你又出了這事,要不然就上次那件事,也夠你喝一壺的!”
“是,我也覺得我流年不利。”陳飛揚對鄭老師千恩萬謝后才離開。
他離開后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鮑舒,他一把拉著鮑舒,往一個角落一摁,咬著牙問她:“你瘋了嗎?你是不是瘋了?你不害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是?當初分手是你提的,你現在給我搞這一出?”
鮑舒冷冷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如果我瘋了,那也是你逼的。這一出?這一出是哪一出?是你差點拿了國家獎學金這一出,還是現在你被人投入貪污這一出?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們倆又沒什么關系,不是嗎?沒有關系的兩個人,你來誣賴我?還有,拿開你的手,別碰我,小心我喊你非禮。”她甩開陳飛揚的手,笑著說:“看來你的報應真來了,看看,賤人自有天收,做了壞事就等著遭報應的這一天,驚訝什么呢?”
陳飛揚咬著后槽牙,壓低聲音道:“鮑舒,你當初可也是拿了好處的!”
“好處?”鮑舒驚訝的伸手捂嘴:“我拿了什么好處?你可不要空口白牙的亂咬人。你有證據嗎?我怎么拿了你的好處?我們倆不過都是在學生會待過,我怎么就拿了你的好處?哦,你是說那些助學金或者獎學金,這不是學生會成員優先的權力?就算是取消,那也是這兩天才取消,跟我又沒關系呀。”
鮑舒的這些話,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她跟方星河說她有把柄在陳飛揚手中的時候,方星河問出來的。鮑舒沒有一丁點證據能證明她跟陳飛揚的關系,同樣的,陳飛揚也沒有任何鮑舒獲得過好處的證明。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鮑舒曾接受過陳飛揚的禮物,可那也只是禮物而已,鮑舒不承認,陳飛揚同樣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凡事都有兩面性,此時此刻,鮑舒當初不被人相信的憋屈和憤怒,也在此刻煙消云散,陳飛揚也沒有證據啊!
陳飛揚張了張嘴:“是我把你從一個土包子,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是我讓你獲得了無數的好處,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是怎么對我的?你心里沒數嗎?你厭煩我,拋棄我,你跟傅云勾搭到一塊,你現在還有臉這樣說我?”鮑舒冷笑:“虛偽的男人!”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瘋子,我早該看透你這樣的女人!”
鮑舒抬眼,“我比你更早的發現了你這樣的男人。幸好一切還來得及!”
她雙手狠狠一推,抬腳走了。
陳飛揚站在原地,舉起手抱著頭,“瘋子!”
陳飛揚的麻煩還沒停止。
團委鄭老師在得到陳飛揚的肯定回答后,他直接報給學校,懷疑是有人惡意投訴。學校接到通知后,原本想直接出通告,到底有人覺得還是要調查一下,以防萬一。學校一邊想要壓下事情,一邊又安排老師調查舉報內容的真實性。
學生到底是學生,學校然財務開始查賬,同時也和曾經合作過的單位聯系,以獲取真實效果,原本學校只是例行問詢,卻在問到第一個人的時候,竟然就得到了肯定回答。
鄭老師根本不敢相信,“不可能!那個人是不是跟陳飛揚鬧過矛盾?他怎么能信口胡說?簡直胡說八道!”
調查的老師:“現在已經問到了三家,統計出的金額是三萬多,還有其他一些小活動里面的還沒算在里頭。這金額要是越來越大,還得報警!”
鄭老師愣了好一會:“這要是報警,這孩子這輩子都給毀了!”
“是啊,所以這事學校也希望能保住他,就看接下來事情怎么發展了。有人舉報,自然就是有人抓住了把柄,學校又怕護住了陳飛揚,這被人捅出去,學生的名聲給毀了!”調查老師為難道:“都念到大三了,太可惜了。”
鄭老師轉身出去:“我再去問問他。”
“別問了,舉報里那么多內容,現在已經應驗了四個,還有后面那么多,挨個核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