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單晨的截圖發了過來,截圖上寫著一段話:單女士你好,我是希爾達粉絲后援會會長,最近希爾達出現了一些意外狀況,有人企圖惡意破壞希爾達名聲,所以我們希望從您這里得到確切的回答,以便我們為保護希爾達做好抗擊風險的準備。鑒于您和希爾達的特殊關系,您的證言極為重要,同時我們可以保證您的隱私絕不外泄。請問,人氣偶像龔希爾達是否確實如傳聞的那樣,喜歡私底下寫那些少男少女喜歡看的愛情小說?……
后面還有類似研究希爾達性格的問題,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不妥。
但是方星河再看一遍后,就會發現每個問題都有可能涉及到某個隱私,又或者說,涉及很多可往外衍生的潛在性和可能性。
說白了,被采訪人沒有絲毫的公關技巧,回答的問題就會非常的實在。
如果是單純的采訪,這個沒問題,如果采訪的內容被人分段解讀,后果不堪設想。不但希爾達會有麻煩,回答問題的單晨也會遭受希爾達粉絲的攻擊。
方星河跟單晨分析了利弊之后,又打字:這不是粉絲,這是冒充粉絲在取證希爾達寫小黃文,如果是惡意媒體冒充就完了。
單晨:嗯,我就是覺得害怕,我也沒接觸過這類人。我偶爾才跟身邊的同事和家里人說我跟希爾達高中同學過,其他時候對外我也沒說,畢竟,你說了外面也不一定相信,反而像是給自己臉上貼金,所以我一般不跟人。我都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真的覺得很奇怪。
方星河:你等一下,我教你怎么回復。
方星河快速的在手機上打了一大段話過去:親愛的粉絲你好,我確實是希爾達的高中同學,她是一個非常單純容易快樂的人,笑起來非常可愛,那時候她還戴著牙套,留著可愛的櫻桃小丸子發型。這是希爾達留給我的印象,我也很榮幸能夠跟她成為高中同學。關于你們的第一個問題,我想要糾正一下,希爾達和我、以及所有的少男少女一樣,在懵懂的時候因為好奇,喜歡看愛情小說,至于寫,我沒聽過。我們高中時流傳的小說,是別的同學寫了給大家流傳的,那時候我們每個人都爭著想要收藏一本。
當時有好幾個人都拿到了,我曾經也拿到過一本,可惜我的那本后來搬家的時候丟了,現在看了覺得很好笑,但是那時候對于我們來說,真的非常新奇。您問的這些問題,我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高中三年對我們來說,既是緊張高壓的,同時也是開放包容的,你們粉上希爾達是對的,因為她值得粉絲喜歡。我不懂娛樂圈,我就是個普通人,我經常在看電視的時候覺得自己幸運,在最好的年紀跟一個少女偶像成為同學。
我也不知道還要說些,最后祝希爾的粉絲朋友們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方星河回頭檢查了一下錯別字,然后把信息發給丹晨:你用自己語言再改一下,改成你的口語習慣,改完后讓我再看一下。
單晨:好的,你等一下。
方星河在單晨改那段話的時候,她快速的跟雞排沈源等人單獨聊天:兄弟們,幫個忙!
雞排:你說。
沈源:什么忙?
“那個單晨是干什么的?”方諾亞看著打印出來的A4紙問。
“方先生,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也是經過很多打聽,才找到了她。”團隊負責人是個年輕女人,她解釋:“她開始都不愿意回答,后來才慢慢愿意說一些。回復了挺長時間的,感覺為人也挺謹慎的。”
“這不是一般的謹慎啊。”方諾亞拿著紙直接坐下,搖搖頭:“除非希爾達真的不寫,要不然對方就是有備而來。”
孟百里看負責人一眼:“怎么就不知道多問問呢?”
“白總,這……線上問答,對方要是不回答,你也沒辦法。”
方諾亞詫異的抬頭:“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為什么不直接找到對方家里?這樣的前提下,她退無可退避無可避,腦子都沒機會思考,更不可能有機會跟這個那個商量問話。這點事都不知道?”
負責人一臉為難:“方先生……”
方諾亞搖搖頭,“誰搞砸的,誰想法子解決,要不然直接滾蛋。做事不用腦子的?”
孟百里敲桌子,語重心長:“做事用腦子啊,你們的腦子核桃大嗎?這點事都做不好?”
方諾亞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嫌棄,“然后事情時間點,不管怎么說,鋪墊做大,找影響力最大的八卦媒體,先爆了再說。不能等對方找到破解的方法。“
“呵,”孟百里斜眼:“是不是發現事情不好處理?”
方諾亞不想跟核桃腦說話,而是直接下命令:“這周之內,宇文桀以往的黑料先外翻,下周的時候爆同,媒體、自媒體,那時候齊上陣。”
“好的方先生,我先去安排。”
等人走了后,方諾亞看孟百里一眼,“這么說吧,你們這幫人,玩不過年伯同。”
“那我要你干什么?”
“我兼職。”方諾亞笑了洗下:“我可是有正職的。”
“你在你爸工廠里打工,工資還不如兼職的高,你也有臉說?”
方諾亞回答:“允許前期投資收益不高。不過,后續收益無限。”
孟百里:“哼!”
方諾亞扔下筆,抬腳走了。
孟百里在后面追著他喊:“喂,你那個妹妹怪,你還真不去找她啊?”
方諾亞回頭:“她不是覺得自己可以應付所有問題?我現在就等著看她能應付成什么樣子。”
孟百里兩只手像含苞欲放的花瓣,虛情假意的拍手:“好棒棒!”
方諾亞覺得這人沒救了。
一周后,有關宇文桀的黑料被人重新翻了出來,自媒體以及各種大小號分別以大同小異的方式翻出了宇文桀的黑料。
一時之間,只要刷手機,就能看到有關宇文桀的負面消息。
“年總,對方出手了!”商世跟公關部門負責人一起出現在年伯同的辦公室。
年伯同看了兩人一眼,問:“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商世看向公關部負責人,負責人說:“我打算讓他經紀人調整工作,讓他先去做公益,分散下最近的黑點。另外,讓宇文桀最近保持低調,不要額外惹是生非,初步懷疑是對家想要推出同類型的藝人,故意黑宇文桀。”
年伯同點頭:“先去做吧,不要耽擱。還有,左千城那邊最近也看著點。”
“一直在跟蹤,我們看中的經紀人也在洽談,對方還是很有興趣的。”
“好。”
商世看負責人一眼:“你想去忙吧,有什么事及時匯報。”
“年總,商助理,那我先去忙了。”
等人走了之后,商世才說:“暫時不知道對方什么目的,如果是單純針對宇文桀……”
“希爾達那邊的事,星河跟我說過,你也停了,如果他們是針對一兩個藝人,這個問題不大,就怕他們的目的是整個稻禾,而且,新天地和天酬如果聯手,稻禾撐不了多久。”年伯同想了想,“你幫我聯系天酬的謝老,我想跟他談談。”
商世一愣,“聯系謝老?”他略想了下,“好,我這去就聯系。”
下午,商世已經聯系了天酬那邊,得知年伯同邀請,謝老很客氣的赴約。
顯然,稻禾的藝人宇文桀最近有些麻煩,這事大家都知道。畢竟是同一個圈子,彼此有點風吹草動,終歸會有人在耳邊念叨。
雙方顯然都是老熟人,彼此是對家,天酬曾把稻禾辛辛苦苦培養出的方凱旋挖了過去,由此雙方的競爭一直明里暗里,互不相讓。
天酬創立的時間更久,將近二十年,遠比稻禾的歷史悠久,而天酬的老板謝老也算是這個圈子里的王牌人物,資金和人脈都是頂尖的。
謝老的赴約,一方面是對年伯同的認可,另一方面是也想看看年伯同想干什么。
年伯同遇到困難,謝老自然是樂得看熱鬧。
雙方坐下后,彼此寒暄了一陣,年伯同把話題牽往正題:“最近公司有些麻煩,想必謝老早有耳聞。”
“都是些不上道的人的小把戲,我想對年總來說,都是小問題。年總還會放在心上?”謝老說的奉承話,也是實話。
年伯同笑了笑,由謝老的話里知道,小把戲應該不是天酬,如果不是天酬,那就只能是新天地。
“這些問題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我最近聽到些風聲,”年伯同說:“我知道謝老是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才敢來找謝老,這種事,也只能跟謝老聊。”
“什么風聲,說來聽聽。”謝老換了個姿態。
“精英大廈二十樓的新天地,想必謝老是知道的。”年伯同說:“新天地來勢洶洶,而且目標精準,他們應該知道海洲市場只有幾家可以放在眼里,所以他們先挑選了資金薄弱的稻禾。”
謝老沒說話,但是畢竟是老江湖,他從年伯同的一個字咂摸出了不同的味道,年伯同說“先”,有先比如就有后,先是稻禾,后才是天酬。
說白了,對方就是精準擊破,最終做到在海洲一家獨大。
新天地顯然不是那種遵守行規正經的生意人,他們更多的是以贏為主,所以才會各種手段齊上。
為此天酬還曾一度幸災樂禍,覺得稻禾的厄運到了,結果現在一想,稻禾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天酬的明天。
要不然,三國時期,怎么會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這就是典型的先安內再平外啊。
年伯同笑著說:“我找謝老的目的我也不隱瞞,我是為了稻禾。畢竟,稻禾是我一手創立,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我對稻禾有感情。謝老也知道,我這人前期名聲不好,所以我一心想在商場上留下些好名聲,這也是我沒有采用極端手段的原因之一。稻禾保得住,我跟謝老才有機會對弈,稻禾若沒了,新天地下一個目標就是天酬。新天地資金來源是中州孟家,孟家的財力不用我說,相信謝老也有所耳聞。真要拼資金,謝老自然比我充裕,只是也不知道謝老的資金能撐上多久。”
謝老點了下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確實,新天地起來的快,崛起的詭異,分明就是資本運轉,不停挖人家墻角,這也不是正經生意人所為。這樣,你的話我記在心里,稻禾跟新天地的較量,我不多過問,我只正常運轉,希望到時候年總配合些許,讓我也好有個臺階。”
“自然,”年伯同點頭:“年伯同這里就多謝謝老對晚輩的提攜了。”
晚上回去,年伯同給商世打電話。
“謝老真答應了?”商世詫異。
年伯同:“現在局勢不明,謝老既怕引火燒身,又怕不能獨善其身,所以他必然要有所行動。新天地藝人黑料不少,他們大多合約在身,卻背信棄義背叛老東家,哪個拖出來都站不住腳。謝老那邊會正常運轉,你安排下去,真假消息參半混合出去,新天地的幾個核心人物只管深挖。”
“收到!”
房間里,方星河趴在電腦前刷手機,挨個搜索年伯同公司藝人的名字,從大紅大紫的宇文桀到名不見經傳的小藝人,搜索頁面從這第一頁能搜到二十頁,她專門找這些人在網上是哪怕一丁點信息資料,唯恐自己錯過任何信息。
有沒有用暫且不知道,但是,方星河知道小人物的聲音別人聽不到,有些卻是比大張旗鼓室的可信度更高。
方星河拿自己打印下來的資料,去敲年伯同的門。
年伯同剛開門,還沒說完,方星河已經直接沖到他面前,她穿著長袖長褲的睡衣,不是性感款式的,洗完澡了,身上還帶著香味,站在他面前,仰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睛閃著布靈布靈的光看著他,“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