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深回過神來,放下飯碗低下頭斂去臉上不自然的神色,再抬起頭時候神色恢復如常。
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胳膊往她面前的一伸,精致的五官上神色桀驁。
林清淺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臂上一秒,瓷白的手剛剛伸過去,他就邁步走向門口。
江云深也反應過來了,“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是一個商業酒會,發起人林清淺不認識,倒是江硯深與對方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一到宴會廳就將林清淺丟擲一旁跟那群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寒暄,時不時還跟幾個穿著時尚的女人打情罵俏。
江云深站在林清淺身邊,輕嗤道:“以前大哥總罵我紈绔,我看他比我還紈绔!”
林清淺像是不知道男人時不時遞過來的眼神,低眸淡聲道:“不然你們怎么會是兄弟?”
“……”江云深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靠!別拿我和他比,我才不做他的弟弟!”
林清淺彎唇,只笑不語。
“靠!”江云深突然低咒一句,“她怎么來了?”
林清淺順著他的眼神就看到從門口進來的明瀟,一席暗紫色長裙飄然而至,一時間吸足眼球。
明瀟進來掃視一圈,最終眸光鎖定在江硯深身上,步伐優雅的走到他的身邊,“硯深……”
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江硯深頷首,薄唇輕勾,“你來了。”
明瀟:“抱歉,來晚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說話間手已經挽住了江硯深的手臂。
江硯深低頭對她笑,“也沒有多久。”
兩個人對視一眼,露出笑容,看得眾人不由的一愣,同情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林清淺。
傳聞江總和林清淺分手不是空穴來風,是真的啊。
“艸!”江云深低咒一句,同情的眸光看向林清淺,“他丫的還是人嗎?我們走……”
拉起林清淺的手就要走。
“林總……”
林清淺剛轉身,溫涼的嗓音從身后傳來,回頭就看到明瀟和江硯深走向自己。
明瀟紅唇挽著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我來晚了,硯深才找你臨時充當了下女伴,現在我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林清淺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男人,平靜道:“云深,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什么?”鋼鐵直男的江云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林清淺黑白分明的瞳仁看著明瀟,聲音淡定從容:“婊氣沖天的味道。”
江云深立刻反應過來,點頭:“對對對!哪來這么婊里婊氣的味道熏的我差點吐了。”
明瀟臉色一沉,余光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見他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抑制住心頭的怒火,嘴角沁著優雅的笑容,“林總,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有頭有臉,說話做事還是要有些分寸。”
林清淺不吃她這一套,抿唇:“臉面是留給要的人,對于沒有的人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是在罵他們不要臉呢。
“林清淺……”明瀟聲音一沉,顯然情緒已經很不痛快了。
林清淺恍若不知,不顧四周投來好奇的眸光,淡淡的語調道:“明小姐這么喜歡撿別人不要的東西,熱愛廢物利用,對環保如此熱衷我相信很多環保人士會非常欣慰。”
溫淡的聲音一出,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這么直白不留情面的話語是他們預料不到的。
“江總既然只是要我充當臨時女伴的角色,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可以離開了吧。”
話畢,不等江硯深開口,轉身就走。
畢竟是公眾場合,她不相信江硯深真的能low在公開場合跟自己撕破臉皮。
江云深反應過來,急忙跟上,眼底跳躍興奮,“靠靠靠!大嫂,你也太酷了吧!”
本來江硯深帶她過來,卻又當眾跟別的女人舉止親密還把明瀟叫過來,明擺著是想打林清淺的臉,讓她顏面盡失。
誰能想到她不但沒有被打擊,反而漂亮的反擊,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簡直是……
太解氣了!!
林清淺側頭看他一眼,依舊一臉平靜:“我當初都公開拒婚了這算什么?小場面,淡定。”
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說:別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亞子。
江云深:“……”
江硯深眼睜睜的看著她和江云深離開,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放在手里的手不住的收緊成拳頭。
眼底的不甘一閃即逝。
明瀟挽住他的手松開,冷笑一聲:“看見了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就算你找我演戲她也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是不是演戲都無所謂。
“江硯深……”明瀟眼眸微瞇,波光犀利,“你愛上了林清淺。”
江硯深扭頭黑眸對上她的眼神,冷哼道:“你少自作聰明,我怎么會可能會愛上那個廢物才會喜歡的女人!”
“那你最近這些行為怎么解釋?”明瀟一針見血的質問。
江硯深牙齒磨得作響,片刻的沉默道:“我是為了報復她,她那么喜歡那個廢物,我就要她看著我用著同一張臉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要她痛不欲生!”
明瀟冷嗤,眼底拂過可笑,“江硯深,你難道沒有發現你這套說辭簡直是幼稚園的水平嗎?”
江硯深臉色陰沉,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配合我演戲可以滾!”
話畢,他轉身離開宴會廳。
今晚的目的沒有達成,留下來也沒有什么意思。
至于那些鶯鶯燕燕他更沒興趣。
明瀟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紅唇勾起陰冷的弧度,“江硯深,總有一天我要你低頭求我。”
回去的路上,林清淺一直沉默沒有說話,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像是在思索什么事。
江云深幾次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下車進屋的時候,江云深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真的沒事啊?”
林清淺停下腳步看他,月光下籠罩著她的小臉,似乎多了一層柔光濾鏡,輕描淡寫道:“你很希望我有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云深抓了抓后腦勺,斟酌道:“我就是擔心你想不開,別回頭得病了,還得給你找醫生麻煩死了。”
“他雖然和阿硯是同一個人,但我還分得清楚誰是我愛的人。”林清淺彎唇,“早點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話畢,果斷的進屋了。
江云深看著她消瘦又單薄的身影,嘆氣小聲道:“我胡思亂想不也是擔心你嗎?”
林清淺讓江云深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卻忍不住不多想。
雖然能把江小九和阿硯分得很清楚,可畢竟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看到他和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明瀟在一起,心里又怎么能真的無動于衷。
手指輕輕摩挲脖子上的項鏈,親吻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親吻,親吻的時候有多甜蜜,互相傷害的時候就會有多痛苦。
林清淺握著項鏈,心里一陣陣的刺痛,根本無法入眠。
起身想要下樓去外面透透氣,剛走出房間就看到不遠處的門敞開著,房間里有光投在地板上。
林清淺走過去看到阿姨拿著抹布在仔細的擦拭書架,“阿姨,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阿姨聽到聲音轉身看她,笑道:“之前先生都不讓我進書房,可這些天沒打掃了,我怕有灰塵就趁睡不著的功夫給擦一遍。”
林清淺想起來了,阿硯的書房除了他和自己基本不讓人進,每次清理都是他自己親自來。
“放著我來,你去休息吧。”
“這怎么行,太太你還有身孕。”阿姨不放心道。
“沒關系,就擦擦東西而已。”林清淺彎唇。
阿姨見她態度堅定也不好再堅持,“好,那有什么事你叫我一聲。”
林清淺點頭,接過她遞過來的抹布走到書架前擦拭著上面一層薄薄的灰塵。
阿姨一步三回頭確認她沒事這才走出了房間。
書架有一正面前,上面的地方需要梯子才能擦拭到。
阿姨已經提前將梯子拿在旁邊了,林清淺放穩了梯子,一節一節踩上去仔細的擦拭書架的每個角落。
江硯深的書架擺放的很多書,古今中外什么都有,林清淺看到那些生澀的書名有些懷疑他究竟看不看。
不過以他的工作繁忙程度,大約是不看的,買回來迷惑人用的。
緋唇挽笑,要下階梯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旁邊放著的黑色盒子。
她下意識的想要抓沒抓住,盒子翻下去,啥時間有無數張明信片從盒子里灑出來,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地上。
林清淺慢慢的從梯子上下來,蹲下身子撿起盒子,想要把散落一地的明信片撿起來。
腳邊的一張明信片風景是倫敦的,看起來還不錯。
沒想到阿硯還有收集明信片的癖好,將明信片放進了盒子里,側身去拿另外一張明信片。
指尖懸空在明信片的上空僵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掀起了驚天駭浪……
明信片的背面全是密密麻麻,她熟悉的字體。
一張,兩張,三張……
她撿起的每一張明信片背面都寫著密密麻麻的一段話,她又去拿放在盒子里的那張明信片……
——淺淺
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一時間酸澀涌滿整個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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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3000)沒有意外的話,明天是阿硯(厭)給女鵝的最后一塊糖(刀)
女鵝要要要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