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呼吸一窒,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不爭不搶,有一種柔若無害的樣子,卻是如此心思玲瓏剔透。
林清淺看到他額角有汗水流出,彎了彎嘴角,“不想說也可以,反正我也沒有那么想知道。”
音落,起身就要走。
盛衍緊咬的牙關送開,“如果我說,你能放過我嗎?”
林清淺回頭看他,“考慮考慮。”
盛衍緊攥成拳頭的手緩慢的松開,“凌霜公主很喜歡陸秦商!”
簡單的一句話足以讓林清淺想清楚這其中的關聯。
男人嗤笑一聲,“她每次主動找我,問全是關于陸秦商的!”
“每次我碰她的時候,她都要把我想象成陸秦商……”
緊繃的聲音越來越陰沉,眼瞳里涌上幾縷紅絲,起身一腳踹翻茶幾,“我是盛衍,不是什么陸秦商!”
他討厭陸秦商,討厭所有幫助陸秦商的人!
保鏢見他情緒失控,怕他傷害林清淺欲要上前。
林清淺給了他一個眼神,他邁出的一步又收回去了。
“所以,最初幫凌霜聯絡yxh黑我的人是你吧。”
盛衍情緒激動,眼底滿載著猩紅,咬牙道:“是!”
林清淺彎了彎唇角,說了一句“果然是人以類聚”。
說完轉身要走。
盛衍追上去,伸手要去抓她的肩膀,“你說過會放過我一馬……”
指尖還沒碰到林清淺的肩膀就被保鏢遏制住,用力一折。
只聽到“咯吱”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然后盛衍疼到喊了出聲。
經紀人在旁邊想要上前,對上保鏢銳利的眼神又打消了念頭。
林清淺回頭看臉色慘白的男人,嘴角無聲的劃過一聲諷刺,“知道你為什么比不上陸秦商嗎?”
盛衍疼的說不出話,只是不斷的喘氣,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卑微。
“因為你永遠沒有他心中的坦蕩。”
言盡于此,林清淺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走出包廂,結果就看到英俊的男人西裝筆挺的從對面包廂走出來。
江硯深看到她,原本冷清的眼眸倏然柔和,薄唇輕勾,“你怎么來這里了?”
“處理點事。”林清淺回答的很婉轉,沒有在他面前提及凌霜的事。
江硯深當著兩個年邁的男人面,很自然的牽起林清淺的手,涔薄的唇瓣揚起,“剛好,顧修辭讓我們去一趟警局。”
林清淺眼神一亮,“調查有結果了?”
“應該是。”他回答。
兩個年邁的老人走到跟前,先是看了一眼林清淺,然后收回,對江硯深道:“那江總我們就先回去了。”
江硯深頷首應允。
林清淺心思都在警局那邊,沒有注意看那兩個人的長相,與江硯深一起離開私人會所。
警局,會議室。
林清淺看著面前幾份文件報告,黛眉微動,還沒說話,坐在對面的顧修辭道:“你面前的文件有精神科專家的診斷,也有我們對犯人的調查結果。”
纖細蔥白的手指緩緩打開文件,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些專業名詞,都是她不熟悉的領域。
“你能直接跟我說結果嗎?”清澈的眼眸掠起看向他。
顧修辭頷首,“當然可以!”
“精神專家已經確診他的確是一位精神有問題的病人,另外我們在他家搜證,發現他家有大量的一個女明星照片,而這個女明星和你有關系。”
“我?”林清淺面露疑色,一時間想不起來。
顧修辭看向江硯深,問:“還記得唐甜甜嗎?”
江硯深面色沉冷,果斷的回答三個字——不認識。
林清淺卻想起來了,是那個想利用自己接近江硯深的女明星,還和駱天雪撕逼。
“他是唐甜甜的粉絲?”
顧修辭點頭,“唐甜甜自從那次的丑聞后就在娛樂圈消失匿跡了,就目前的證據來看,對方是為了唐甜甜,所以報復你!”
“不合理!”林清淺不假思索道:“唐甜甜的黑料根本就不是我放的,退圈更和我沒關系,這筆賬怎么都算不到我頭上吧!”
顧修辭不急不緩道:“我們找過唐甜甜的經紀人,他說那個粉絲去找過他,因為不敢得罪駱天雪,所以就把鍋推到你頭上了。”
林清淺:“……”
一直沉默的江硯深忽然開口,“我想起來了,那個女明星好像是陸東城處理的。”
林清淺:“……”
這陸家兄妹可真是會給她添麻煩啊!!!
她低頭翻看資料,里面夾雜著幾張照片,全是唐甜甜。
“他沒有家人嗎?”
顧修辭答:“他父母早亡,是孤兒,之前結過婚,但妻子難產而死,孩子也沒保住,從那以后精神就出現問題。”
“聽說唐甜甜長的很像他的妻子,所以他就成了唐甜甜的粉絲。”
林清淺拿起照片,照片里是一對小年輕,從眉眼上看唐甜甜和這個女人是有幾分相似。
“他精神有問題,生活應該很拮據,他是怎么弄到硫酸的?”林清淺抬頭問。
顧修辭傷腦筋的撓了撓額角,“這個我們一直沒查到,但我們也查不到其他可疑的東西。”
林清淺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因為找不到其他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有其他的指使者,所以這件案子就要了結。
“他會怎么樣?”
顧修辭掃了一眼江硯深,輕咳了聲,“你知道的,這里有問題的人,一般是無法判刑,只能送去精神病院。”
他指了指腦子的地方。
江硯深的臉色倏地一冷,冷銳的眸子像是要把他活剝了。
顧修辭無奈道:“你不要這樣看我,法律這樣規定,我也沒辦法。”
林清淺放下資料,握住他溫涼的指尖,聲音輕淡:“算了,就這樣吧。”
江硯深低頭看她,“淺淺……”
聰明如他,林清淺都能想到的問題,他豈會想不到。
林清淺神色鎮定,沒有一絲的憤怒或者不滿,“顧警官已經盡力了,更何況要是真的有人害我,一次不成功肯定還有下次,我們總能揪出他的。”
江硯深深呼吸一口氣,反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嗯”了一聲。
醫院,病房。
男人趴在床上,清淡的眉眸蘊著憔悴和疲倦,蒼白的皮膚白的像是突然暴曬在日光下的吸血鬼。
枕頭下有什么在震動,好一會,輕闔的眼眸緩緩睜開,他拿出手機看到來電提醒,將手機放在耳邊。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蒼白的唇微抿,聲音沙啞,“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音落,放下手機,手臂牽扯到后背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薄唇卻溢出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