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宛若櫥柜里的瓷娃娃，仿佛被人一碰，就能碎。
脆弱得嚇人。
團子一下子噤了聲。
它想，
夫人的意識應該還沒有蘇醒，
現在它還是不要打擾她的休息了。
病房外，
醫生穿著白大褂，手中拿著病單，對一旁沉默的男人道，
“病人的情況可能不太樂觀。”
“她腎臟，肝功能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病變，感染病毒的幾率很大。”
“而且……她的免疫系統天生就比常人脆弱，所以治療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你們要做好后期的心理準備。”
“能……治好么？”
一旁的男人聲音干啞，下巴處滿是胡茬，
他雙眸都是血絲，眼底發青，看起來很是狼狽。
醫生沉吟，“不好說，這個病還得看個人恢復的情況，等后期檢查結果出來才比較好下定論。”
男人目光微暗，沉默下來。
等醫生走了，
他才輕輕地進了病房，安靜地握著女孩瘦弱的手，雙眼微紅。
“你說過的，不能離開。”
“我只有，你了……”
他想用力，卻又不敢，只是低低哽咽，像是丟了家的流浪漢，孤寂悲傷。
叮咚——
系統刷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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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羅倩和蘇宏宇提著換洗衣服來了。
蘇暮寒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一邊，盯著床上的女孩看，怎么趕也趕不走。
羅倩眼眶紅紅的，坐在病床邊，泣不成聲。
蘇宏宇嘆了口氣，一邊遞紙巾給她，一邊問蘇暮寒，
“小笙的情況……怎么樣？醫生怎么說？”
蘇暮寒長睫一顫，目光沉沉，
他唇瓣動了動，聲音沙啞，“不確定，得等，檢查結果。”
從來沒有這么一刻，他感到這般地無助，
最心愛的人就躺在那兒，
而他，
卻什么都做不了。
蘇暮寒緊緊地握著拳，青筋暴起。
蘇宏宇點點頭，看他臉色不好，開口建議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讓張媽過來照顧小笙。”
蘇暮寒沒看他，目光一直落在女孩身上，語氣淡淡，
“不必。”
“我可以照顧她。”
“你？”蘇宏宇有些意外，
但想到這將近一年來他對茯笙的態度，也大概能理解了。
他沒再說什么，這是默默給羅倩遞著紙巾。
兩人沒待多久，就要走了。
羅倩很擔心茯笙，但家里還有一個剛滿月的小孩，
加上她剛出了月子，身體不易操勞，
蘇宏宇好說歹說，這才把她帶走。
臨走前，
他再次提議請個護工，方便照料。
但蘇暮寒拒絕了，
因為他想，
自己照顧她。
晚上，
茯笙依舊沉睡著，沒有意識，
蘇暮寒為她細細擦了身子，
然后蓋好被子，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
他一直牽著她的手，
想著，
如果她醒了，
他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團子也沒了看書的心思，
它擔憂地在鏡子面前飄著，時不時地喚兩聲，期待茯笙的回應。
然而，
沒有絲毫回應。
就像是，
意識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