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娘娘。”
玲瓏利落地端著溫水盆走了進來。
“娘娘今日起得真早，比昨日早一刻鐘呢！”
茯笙眨巴眨巴眸，
很快，
她穿上了冬裙。
艷紅的披風領口，帶著毛絨絨的白毛，
她蓋了蓋帽子，
大大的帽子瞬間把她的腦袋蓋住，襯得她的臉格外的小，
半年過去了，
秦子括把她養的極好，
臉上軟乎乎的，又白又嫩，
眉眼間，還透露著幾分已為人婦的嬌媚，
玲瓏看著越發漂亮的王妃娘娘，忍不住笑，
“娘娘，您可真好看。”
“怪不得王爺疼您呢”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愛極了王妃，
兩個人舉案齊眉，琴瑟調和，恩愛得不行，
王爺連臉上的笑都多了。
“……”茯笙看向她，
她嘆了口氣，沒說話。
太累了，
想和離。
某個人把二十五年攢的精力，
全部發泄到了她身上，
她的腰，就沒怎么休息過。
“王爺在哪？”
“回娘娘，王爺進宮去了。”
茯笙點了點頭。
用過早膳后，
她靠在軟榻上，懶洋洋地瞇著眼睛，看著屋外的雪發呆，
進宮？
說起來……
她好像還需要和皇帝單獨交談一次。
茯笙揉著腰，若有所思。
“你不去了？”
天子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
底下，
一身紫袍的男人平靜地看過來，“嗯。”
“……給朕一個理由。”
男人緩緩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漸漸柔和，
“成家了，臣不敢……拿命去搏。”
天子話一滯，
最后，他終是無奈，
“所以，你不打算上戰場了？”
男人微微頷首，
“陛下若是需要，微臣可以在后方提供計策，亦或者，帶新兵。”
“……”秦熯看著他，語氣微沉，
“當年的你，可不會甘愿退留京都。”
“朕記得，你一生的夙愿，是保家衛國。”
秦子括長睫微抬，
他似乎笑了一下，有些溫和，
“難得皇兄還記得。”
“那時候臣弟以為，一輩子待在戰場上，也無妨。”
“只不過，我……有妻子了。”
“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也不想離開她。”
“所以，臣弟的夙愿，也不再是夙愿了。”
“若皇兄允許，臣弟自當竭盡全力，造出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為大云國的江山保駕護航。”
男人躬身，緩緩行禮。
秦熯看著他，一言不發。
最后，
他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弟弟大了，
反而志向越來越小了，
既然他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他也不強求了。
戰場無眼，他去了，也是弄得一身傷，
倒不如回來帶軍隊。
天子慢慢收回了視線。
秦子括出了皇帝的書房時，
便看到馬車邊上，一抹披著嫣紅披風的身影。
他身形一頓，
隨即，快步走了過去。
茯笙正摸著馬頭，
忽然身后就被人抱住，男人熟悉的氣息傳來，
“夫人。”
茯笙轉身，
看見他，她笑瞇瞇地，語氣溫軟，
“你出來啦？真快，我才剛到。”
男人“嗯”了一聲，給她捂了捂臉，“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