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穆九也沒有掙扎,她只是覺得今這場合不適合她這樣盛裝出席,如果蕭君夙非要堅持,她也沒所謂。
“差不多該出發了。”
蕭君夙看著鏡中的穆九:“好了嗎?”
穆九點頭:“好了。”
青魚在一旁欣賞著俊男美女的畫面,看到穆九點頭,連忙回神:“還差一點。”
青魚將一個碟子和一支畫筆放在桌子上,下一刻迅速撤退:“這是妝容的最后一步,點妝。”
青魚也不想違背主子的意愿,可這個妝容她真的很想主子變得特別特別的漂亮,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完美,她的一點點私心,主子恕罪。
赤色的朱砂,以特殊的油脂調制,用來點眉心的花鈿。
雖然沒用過,但蕭君夙見過不少女子有在眉心點妝,抬手拿起畫筆,傾身:“我來。”
穆九抬手輕輕摁住他的手腕:“不用。”
蕭君夙的手卻沒有放下,也沒人掙扎起身,而是順勢將穆九圈在他的雙臂間:“怎么,怕本侯畫不好?放心,本侯雖從未畫過,但丹青尚可。”
“我不是這個意思。”穆九看著鏡中的兩人,這姿勢太親密了,而畫眉點妝,那是夫妻之間做的事情,他們還沒到那么親密的地步。
蕭君夙似乎是明白了,但卻也更不想放了,一手將她的手拿開,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目光凝著她,抬手,下筆。
朱砂筆在眉心勾勒,一筆下,勾勒出中心,兩側再畫上側邊紋,不過瞬息,圖成,朱紅的顏色,似紅蓮,如火焰般燃燒。
蕭君夙放下筆,很是滿意。
穆九本身的妝容就已經很漂亮了,而這一筆宛如點睛之筆,幾分嫵媚、幾分凌厲,周身沒了那股子慵懶隨性的淡薄,明媚、艷麗、貴氣,美艷不可方物。
這樣再一對比,他們中間的距離仿佛瞬間消失,宛如一對生的璧人。
他們都身在權力和榮華之中,這才是最適合他們的樣子。
一向冷酷的蕭君夙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一個吻落在她的發梢:“穆姑娘,我們該出發了。”
穆九:“......”好像無形中被撩了呢。
穆九這一身真要算,著實不算華麗,名門望族的貴女平日里也差不多這么穿,甚至更明艷,但穆九平日里一身素凈衣裙看習慣了,突然這樣盛裝,有種不出的驚艷。
這院子里除了穆九和青魚,其余都是男人,就算知道不能看,再克制也忍不住看兩眼,然后掩飾不住的是驚艷。
還沒踏出院門,蕭君夙的臉就黑了,轉身對侍衛了什么,這才上馬車,抬手伸向穆九將她拉上來。
穆九坐在馬車里,歪頭輕笑:“不想給別人看,那就別讓我打扮啊。”
非要她換裝出門的是他,堅持讓她這樣穿的也是他,結果出門了,他自己生氣了。
蕭君夙看著穆九,墨色的眸中幾絲惱意,還有點點笑意:“不,本侯覺得挺好,別人只能看,而你......屬于我。”
還真是意外,原來侯爺也有炫耀的心里?
一個時辰的馬車并不好過,穆九坐得昏昏欲睡,若是以往她早就趴下睡了,可偏偏這身行頭精細又礙事,真要睡了,定然會亂,只能僵著身子坐著。
大概是看出了穆九的不適,蕭君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穆九懶洋洋的動了動眉:“干嘛?”
“坐過來。”
穆九默了一下,不動:“我坐這里挺好的。”
蕭君夙頓了一下,突然起身,自己坐到了穆九的旁邊,自然的握住她垂下的手,輕輕把玩兩下:“穆九,你在逃避本侯,對嗎?”
穆九沒有抽回手,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逃避什么?”
“你心里清楚。”
“你不我怎么清楚?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難道還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這是打算不認?
蕭君夙微微傾身,墨眸深邃的凝視著她:“你怕自己對本侯動真情。”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傾身,氣息交纏,要親不親,氣息曖昧。
突然,馬車一個顛簸,兩人身子一晃,蕭君夙朝穆九傾過去,然后穆九迅速從原地溜走,蕭侯爺竟然直接撞到了馬車壁上。
穆九坐在對邊的位置,雙手環抱,笑得好不得意:“侯爺,痛不痛?嘖嘖,那聲音我聽著都覺得痛。”
一把火噌的燃了起來,磨牙: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透了。
因為那一撞,接下來的一路蕭君夙都沒有搭理穆九,當然也沒有接著逼問,大概是覺得問了也沒什么用,就穆九這個沒良心的,那答案還真不好。
萬一不是怕動情,而是壓根兒沒情,那才叫人無話可。
馬車到達了上庸城,郡王府的人在城門口等著迎接他們,馬車使到郡王府門口,穆九剛剛準備下車,一樣東西遞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
伸手接過,展開,居然是一張白色的面紗。
穆九無語極了,唇角扯了扯:“侯爺,你是認真的嗎?”
堅持讓她打扮出門,結果到點兒了,來個面紗,男人心,海底針。
蕭君夙睨她一眼不話,但眼神透著威脅,意思非常明顯,必須戴。
穆九無話可,把面紗戴上,兩人這才下馬車,府門外是何郡王世子何淼,一身黃褐色華服,故作謙謙君子的姿態:“在下何淼,恭迎侯爺駕臨,家父已經恭候多時,里面請。”
何淼一派客氣有禮的樣子,禮儀也挑不出錯處,但那雙眼睛卻不怎么規矩,控制不住的落在穆九身上,就好像粘住了一般,笑得都變得曖昧了幾度:“敢問這位姑娘是?”
蕭君夙一把攬住穆九,霸道占有的姿態:“本侯的愛妾,世子爺有什么疑問?”
“不敢不敢。”何淼擺手:“在下只是驚訝,竟然有女子能入了侯爺的眼,想來定是一位絕色佳人。”
“與你何干?”四個字,囂張又霸道。
何淼大概沒遇到過這種連客套都不給他面子的人,臉色一僵,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去,卻見蕭君夙已經攬著穆九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