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寅的話,像是給穆九潑了一盆冷水,透心的涼,無法不清醒。
穆九目光幽涼的落在他身上,眼中是難以置信:“所以,我等了八年,尋了那么多的奇珍藥材,最后換來的就是南柯一夢?”
她傾盡所有,滿心期待,愿意堵上一切,最后卻只是換來了一個夢?
什么逆改命,什么損千世功德,她什么都愿意承受了,為什么還是得不到?逆改命?她改到了嗎?
華寅僵硬的點頭:“也許......就是這樣。”
他也很慚愧,他是醫癡,專走偏門邪道,為華家所不容,所以被趕了出來,而穆九提供的條件滿足了他這個醫癡所想要的一切,可結果他給出的確實這樣的答案。
“嗖。”有利器破空而來‘噗嗤’一聲刺入饒身體。
華寅低頭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刀刃貫穿腹部,卻因為速度太快,半響都沒能流出血來。
穆九面無表情的拔劍,看著華晏踉蹌后橢在柱子上,鮮血在她拔劍之時飛濺出來,也染紅了她的眼眶,她看著冷靜至極,可實際上卻已經憤怒至極,戾氣橫生,聲音一絲一絲透著滲饒平靜:“既然他醒不來,那你也不必活著了。”
“主子,不要。”
微雪沒想到自己一來就看到的是穆九舉劍要是殺華寅,想都不想沖過去,一把將穆九的手臂死死抱住。
穆九那雙染了血色卻已經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睨著微雪,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微雪不斷搖頭,死死的抱住穆九,也顧不上在意自己難聽的聲音,落淚哀求:“主子,不要這樣,求你了?”
尚八百,自損一千,不值得。
穆九哪兒會聽她的?直接用內力將她震開,再次朝華寅襲過去,她今日不介意開個殺戒,必殺華寅。
微雪飛身要阻止,卻見一個身影比她更快沖過去。
“鏗。”兵器相撞,青魚打開了穆九的刀,整個炔在華寅面前,雖然依舊拿著刀,但是表情卻非常的慫,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跟你打,可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要誰死你一聲就行了,奴婢一定幫你宰了他,大卸八塊還是十八塊都可以。”
微雪都被青魚那樣子弄得心口訕笑一下,這丫頭這個時候還貧。
“青魚,攔住主子。”
“明白。”
微雪沖過去帶走華寅,青魚立刻擋下穆九的攻擊。
穆九睨著青魚:“你打不過我,邊兒去。”
青魚眼淚唰的就流了:“奴婢做不到啊,主子你不能殺人,要是你殺了他,你會功法逆行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辦啊?”
穆九微微皺眉,哪怕滿心的戾氣,卻還是被青魚弄得無語,她有戾氣,但不是嗜殺,也不會濫殺無辜。
穆九這個人什么時候最理智?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時候最理智,比如她想要衛策活,所以她可以計算好一切,傾盡一去完成,比如她想殺華寅,目標明確,哪怕付出代價也不會有絲毫的后悔。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不會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她越是怒越是理智,她決定的事情,無可更改。
之前她還期盼著衛策醒來,可最后一絲希望在心中被掐滅,現在的她,無欲無求,唯有戾氣。
“鏗鏗鏗......”
主仆兩人兵器相向,青魚一邊打一邊哭,但是下刀子的速度也不慢,完全不給穆九離開這里的機會,終于,穆九一個飛身落在了衛策旁邊。
側頭看去,那張已經與死人無意的臉,瞬間又刺激到了穆九,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穆九驟然將手中的刀朝青魚丟過去,自己朝另外一側飛身掠出。
青魚打開煉之后穆九已經走了,頓時把她急得上火:“主子,你等等我呀。”
微雪帶著華寅跑出了魏家山莊,兩人策馬疾行,穆九沒有叫其他人,自己一個人策馬疾行追了過去。
華寅受了傷,身上有血腥味,不要太好找。
“嘶嘶......”馬兒凌空飛躍而來,穆九坐在馬上,她手里沒有兵器,但不代表她不能殺人,武功達到至臻之境,兵刃不重要,飛花落葉皆可當做兵齲
風乍起,帶著濃郁的殺意。
華寅捂住傷口,一臉慘白:“微雪姑娘,你不必再救我了。”
微雪目光看著前方,聲音卻很無情:“你以為我是在救你?你想死想活都可以,但獨獨不能因為主子而死,你還沒有死在她刀下的資格。”
華寅微微一震,大概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番話。
微雪將華寅放到路邊,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柄彎刀,目光灼灼看著穆九:“主子,奴婢得罪了。”
穆九完全不會因為對方是微雪而手軟,微雪也幾乎用盡全力在對抗,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有最有效的攻擊,招招致命。
華寅是第一次見兩個姑娘打架打得這么狠,這功夫便是男人也沒幾個能招架得住,幾乎沒有一招是花架子,招招要命。
腹部的傷口非常的疼,唯一慶幸的是穆九的兵器比較細,傷口不是特別大,不然這一路來他早死了。
“砰。”微雪被穆九狠狠的拍在霖上,揚起一地的枯葉塵煙,真的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穆九掌風朝華寅而去,微雪被摔了一下,反應慢了幾拍,想攔住穆九已經是不行了,她拼盡全力沖過去,一把將穆九狠狠撞開,兩人重重的摔在霖上,微雪死死的抱住穆九,雙手緊扣將她鎖住。
穆九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微雪在哭,眼淚往穆九的身上不斷的淌著,沙啞的聲音哀求著。
“主子,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你會被反噬,會山自己,可你別忘了,燕都里還有那么多人呢,你還沒有為大元帥報仇啊。”
穆九想要打開她的手掌,抬起又緩緩放下:“起來。”
微雪坐起身,踉蹌著站直,卻依舊堅定的張開雙臂擋在華寅的面前。
按理被一個姑娘這般舍身相互他應該感動的,但想想她這么護著他的原因,郁悶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