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是完全想不明白蕭君夙身體的毛病到底從何而來,什么都想過的,蠱也是想過的,畢竟能被遙控的東西,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蠱毒,可偏偏他們摸不著頭緒,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這確實是蠱,但不是一般的蠱,而是苗疆圣蠱。
尋常人都沒聽過,他們這些醫者也從未見過,更別治療了。
華晏深吸口氣:“這樣想,眼下情況可比我們想象的好多了,圣蠱沒有蘇醒,我們可以在它蘇醒之前將它拔出來,之前我也遇到過一些蠱,想要拔不難,可難的是首先得知道它在哪兒,醒著的圣蠱難以對付,但很容易能確定它在哪個臟腑,可沉睡的圣蠱,就不太好找了。”
他們總不能為了把圣蠱拔出來最后卻把它激活吧?
那可是圣蠱,萬一控制不住,事情可就嚴重了。
但若是不拔出來,那更不行,身體里住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蘇醒的圣蠱,誰會當做若無其事?誰會知道那遇到個什么情況它就醒了?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去一趟南疆,大概只有他們才知道怎么對付這圣蠱。”華晏完之后又自我懷疑:“可那老頭一蠱只認一主,拔出來就得死,萬一他們不想殺了這蠱,或者想對你做什么,那豈不是更麻煩?”
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緊張,現在知道了,也不見得不緊張,真是哪兒哪兒都難。
蕭君夙倒是沒那么著急,在他看來,知道了是什么,這東西就沒那么可怕了,況且穆九已經把華寅派去了南疆,遲早會有答案的。
讓華晏一個人著急,蕭君夙去了穆九的房間,沒什么意外的看著她已經睡得特別香甜。
真是個無法形容的姑娘,怎么就有這么神奇的性格呢?
沒有立刻躺上去睡覺,而是去沐浴了一番,從頭到腳洗干凈了,這才躺到穆九的身邊。
習慣性的一伸手,穆九很給面子的躺到了他的肩膀上,雙臂將她圈住,此刻,沒有情欲,就這樣靜靜的抱著,竟覺得無比的美好滿足。
昨晚,廝殺了近半個夜晚,可今早起來之后,整個蒼州城卻沒有一具尸體,都有人善后,莫尸體,便是鮮血也被擦得干干凈凈。
蒼州的總督帶著士兵巡察了一圈,什么都沒看見,頓時松了口氣。
他昨晚就知道有江湖人士在這里斗毆,但卻沒有派兵過來,貪生怕死是一個原因,可主要是他知道自己手下這些兵根本不是那些江湖人士的對手,何必帶他們去送死?
歷來官府不斷江湖恩怨,江湖的命案就算在衙門立案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能抓到兇手,而且抓到了,人家還義正言辭,江湖恩怨,生死有命,起來都能氣死你。
而現在這蒼州城里什么痕跡都沒留下,豈不就是最好的結局?
穆九去補覺了,青魚他們也沒去吵,等著文煥給西歸治療,虧得蕭君夙把那一桌子詭異的藥都給他拿來了,治療西歸完全不費什么力。
吃下幾樣解藥,再用藥水熬制濕敷,等待結痂脫落換皮就行了。
華晏本來是想偷師的,可沒辦法,那些詭異的藥水怎么調配的他實在是聞不出來,一股子詭異的味道,他敢肯定絕對不是藥材,也不知道西歸能不能頂得住不吐出來。
感覺又會被穆九鄙視,想想就心酸。
這座客棧很冷清,總共也就他們這些客人,自從青魚和微雪把廚房霸占之后,這里的廚師都有下崗的危機,因為實在是沒多的客人。
傍晚時分,一個年輕女子抱著包袱急匆匆的進來,聲音緊張,懦懦道:“掌柜的,給我一間房。”
一聽有生意,掌柜的立刻來了精神:“好勒姑娘,你要什么樣的房間?”
年輕女子把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一件普通的就行了。”
“行!”掌柜轉身將一把鑰匙遞給她:“左轉最后一間就是了。”
年輕女子拿著找回來的銅錢,急匆匆的就去了房間,掌柜看得一頭疑惑,這姑娘干嘛?奇奇怪怪的。
穆九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某人懷里,抬頭看著他那張臉,嘖嘖,這張臉,這身材,看著養眼,抱著就不想不放手,那句話怎么來著?從此君王不早朝?
虧得她沒有那種當皇帝的想法,不然絕對是個昏君啊。
作亂的手被一把握住,蕭君夙無奈的睜開眼眸,剛剛睡醒的眸子有著慵懶柔意,不過更多的卻是控訴:“穆姑娘,做人不要太過分。”
自己身體不好,卻到處點火,把快樂建立在別饒痛苦之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穆九可不知道什么叫不厚道,這是她的男人,還不能抱一抱摸一摸?
“王爺......”穆九狡黠一笑,蔫兒壞,然后手呲溜的鉆進去了。
蕭君夙表情驟然一變,這個妖精......
一覺睡醒出來,穆九神清氣爽,蕭君夙一臉鐵青,備受打擊的華晏正在那里喝酒找安慰,瞥到兩人出來,嗯?這表情看起來很有故事啊?
穆九準備去看看西歸怎樣了,結果路過廚房聽到了一陣哭聲,是的女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穆九本沒準備管,反正不是自己認識的人,結果卻聽到青魚的哀求聲:“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山哪兒了你,別光顧著哭啊?”
聞聲,穆九腳步一轉走了進去,在廚房門口的回廊上,一女子蹲在地上哭,而青魚一臉無措。
看到穆九來了,她瞬間像是看到救星一樣:“主子,你起來啦?奴婢馬上去給你做飯。”
穆九擺擺手:“不急,這怎么回事兒?”
青魚臉垮了:“奴婢就是走得快一點兒,沒注意到她,在這個轉角就撞上了,然后她就倒下,一個勁兒的哭,問她怎么的她也不,傷哪兒了也不,一個勁兒的哭,這都哭了一刻鐘了......”
聽得出來,青魚心里很崩潰。
就撞一下,又不是被她打一拳,能痛到哪兒去?再痛也不至于哭這么就一個字兒都不吧?簡直郁悶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