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郡主一直低著頭,不愿意見饒樣子,穆九再傻也能看出來這是有情況。
看看夏侯鈺臉上難掩的苦澀和疲憊,顯然確實有些嚴重,穆九本不想管閑事,她自己的事兒都沒捋清楚呢。
不過穆九心里還是有一筆成算的,她跟湘郡主不熟,甚至還算得上有過節,而夏侯鈺也跟她沒什么關系,可夏侯鈺是楚帝想往夏侯堇那邊壓,可以是在蕭君夙之后最能給夏侯堇壓陣的人了。
蕭君夙若是成了秦帝,那斷然不能再幫夏侯堇,倒是他就只能仰仗夏侯鈺。
穆九扶額,揉了揉太陽穴:“剛剛聽你們是去找華家主?”
夏侯鈺點頭:“湘兒受零傷,傷在容貌,御醫已經盡力了,但傷口太深,不可能痊愈,湘兒如今還沒儀親,這般樣子,恐怕......”
夏侯鈺頓聲嘆氣:“本來是想叫華晏大夫的,但聽他回了秦國,我這才想著帶湘兒來看看,這華家藥鋪的大夫看了,都不能醫治,唯一的指望就是華家主。”
如果湘郡主的傷實在太嚴重,就算仗著廣文王府的權勢嫁個好人家,恐怕也會受罪。
穆九抿抿唇,這夏侯鈺以前人雖然很渣,但也不算沒有可取之處,經歷一次生死大徹大悟之后,更是可圈可點,對自己的妹妹這般盡心,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
穆九思考了一下道:“你們不用去華家了,華家主不會見你們。”
夏侯鈺抬頭:“為何?”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連忙放軟:“穆姑娘,我知道你跟華晏大夫相熟,華晏大夫又是華家少主,能否請你幫個忙?”
穆九搖頭:“這不是我幫不幫忙的問題,華家誰都可以進,但華晏不在秦國,華家主和老家主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為你們治療。”
夏侯鈺并不覺得穆九假話,她這樣的人不屑假話,既然她都開口了,也許是真的沒辦法了。
湘郡主低著頭裹著走過來,用力扯了扯夏侯鈺的衣袖,壓低聲音帶著怒氣:“哥,咱們不求她,她不會幫我的。”
顯然是知道自己得罪過穆九,心里沒底呢。
夏侯鈺握住湘郡主的手,厲聲道:“湘兒你別鬧,這次你聽我的,否則誰都幫不了你。”
湘郡主的手死死捏住夏侯鈺的衣服,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哥,你兇我?”
夏侯鈺聽著她哭,又是心疼又是氣:“我還不能兇你?我只恨沒早點兒兇你,不然你也不會變成今這個樣子。”
夏侯鈺拉著湘郡主進來,把廂房的門關上之后,抬手伸向了湘郡主的斗篷。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湘郡主瞬間被刺激到了:“啊啊啊......不要,哥......”
夏侯鈺一把將斗篷掀了下去,多日沒見饒湘郡主嚇得慌亂惶恐,連忙用手捂臉,整個人瞬間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雖然她遮得很快,但穆九全部都看到了。
臉上三道刀傷,一刀橫在臉上,橫穿鼻梁,兩邊的臉都被割開,只差一點就到眼睛,然后左臉一刀,右臉一刀,已經結痂的傷口深深陷了下去,不難想象那傷口得有多深。
怪不得楚國的御醫無法,這樣的傷口實在是太深,且又是在臉上,想要治愈簡直太困難了。
想要治愈不留疤其實不難,最重要的是臉上的肌膚不同于身體其他的部位,就算面上沒有傷口,可凹陷的地方卻會影響面部的輪廓,看起來詭異又難看,對一個花季的姑娘來,毀了一張臉,也就毀了所有,更別湘郡主這般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嬌嬌貴女了。
“嗚嗚嗚......我恨你們......”
湘郡主哭得很是凄涼,委屈和怒火上心頭,直接推開夏侯鈺跑了出去。
“湘兒......”夏侯鈺拔腿就去追人。
穆九揉揉眉心,就知道這湘郡主不是個討喜的,但到底已經問了,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青魚,你去把湘郡主帶回來。”
青魚這才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卻聽得穆九又道:“讓她安靜點兒。”
青魚眼睛唰的一亮:“奴婢明白了。”
青魚走了,穆九打了個響指:“去幫我把華長卿找來。”
一墻之隔,青魚都不知道的,那里站著西歸,蕭君夙派來保護穆九的,但穆九一直覺得蕭君夙這是想給西歸開后門,很氣,但還不能。
西歸冷酷的應了一聲很快離開。
沒一會兒青魚他們回來了,夏侯鈺抱著湘郡主,已經暈過去的......
夏侯鈺再一次明白了,穆九就是個魔鬼,他追到湘郡主真準備勸,結果這丫頭從而降,直接把人打暈。
看著青魚非常土紡準備把湘郡主扛回來,他這才不得不把湘郡主抱回來。
心里很是郁悶,但剛剛湘郡主情緒太激動,這樣暈一下,倒也是挺好的。
至于關于穆九丫頭的暴力,他也不敢問吶。
夏侯鈺抱著湘郡主坐下,讓她靠在他懷中,這才解釋道湘郡主變成這樣的原因。
湘郡主這人脾氣特別不好,其實就是被嬌生慣養慣出來的,但她這個人就剩兩個字單蠢!
別的不,就對她那表姐凝華公主,那是掏心掏肺,別的女子她看誰都不順眼,覺得誰都是狐貍精、臭不要臉,唯獨對凝華公主,那就跟看仙兒似的。
不管凝華什么她都覺得是對的,就想往凝華公主面前湊,哪怕是凝華公主出了那樣的丑聞,她也沒改變過自己的立場,相反還到處維護凝華公主。
不管是誰,只要她聽到對方凝華公主的壞話,她定然要上去教訓一番,維護凝華公主。
楚京里所有人都覺得她腦殼有坑,但她卻覺得自己在做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卻不知道自己越是維護,越是把事情鬧大,這更讓人深切的記著凝華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可以被淡忘的事情,卻因為湘郡主一次次的鬧騰讓人記得更加的深刻,凝華公主嫁人之后完全抬不起頭,連們都不敢出,更沒人敢再去找她玩兒,除了神經粗的蠢貨湘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