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時。①
好消息連成串。
游戲平臺能不能火不好說，但與大型游戲廠商的合作是非常重要的開始。
只是除了溫葉，沒人告訴方年這個好消息。
據說關秋荷認為方年不大關心，懶得講。
聽完溫葉的匯報后，方年轉頭就回了南樓小區。
下廚做了飯。
剛好遠在長安的陸薇語拿捏著時間點去食堂打了飯，跟方年一起用餐。
“方先生今晚吃什么，說出來讓我羨慕一下。”
聽陸薇語笑瞇瞇說這，方年咂咂嘴：“嘖，陸女士現在說話水平越來越高了唄。”
“你肯定誤會我了。”陸薇語十分肯定地道。
方年笑了：“下次一定，我吃的是土豆，滿意嗎？”
“不滿意，怎么能這么敷衍自己！”陸薇語認真道。
轉而又說：“我要想吃，還不會自己訂嗎，反正付錢的是我。”
“是是是。”方年趕緊應下。
陸薇語邊吃邊問：“馬上五一放假了，有什么安排嗎？”
“有，不過想跟陸女士一起。”方年回答。
“可能不行。”
“那啵啵呢。”
“嘴上有油哦下次一定。”陸薇語嘻嘻笑道。
方年：“……”
次日周二，上午十點鐘。
關秋荷見到了剩大游戲CEO譚群召。
雙方就‘合作’二字展開了友好、和諧的交流。
至于結果……
方年在午飯前接到了電話。
關秋荷簡單道：“譚群召或者說剩大游戲很有合作意向，不過譚群召不太要應付。”
“在得知前沿天使通過投資貪好玩，獲得由貪好玩持有的南韓Eyedentity公司21的股份后，他基本上不接合作話茬。”
“臨了才跟我說，希望能跟你面談。”
聞言，方年眉頭微皺，這沒理由啊，接著心中一動，不確定地道：“別不是我散財童子的身份曝光了吧。”
“這就很不妥了。”
關秋荷聽得一愣，想想，說：“真不是沒這個可能。”
“外人不知道你收獲了多少，可能會以為你在散財，尤其是投資行業，我聽說劉芹現在都咧嘴笑！”
方年由衷地嘆氣道：“當時就應該報價30億的，果然我太善良，吃了年輕的虧！”
“是是是，方總可真是吃了大虧。”關秋荷違心的表示認同。
然后小聲咕噥：“也不知道是誰，在臨A輪投資之前，把貪好玩所持有的物業給剝離，最初認為只值15個億，硬生生憑自己本身忽悠成25個億！”
方年當做沒聽到，語氣正經道。
“關總，您可是老前輩了，得幫我把把關，不能光看著我成為散財童子，我決定了，21的股份，就稍微便宜點，賣1.5億吧。”
關秋荷：“he腿！”
“滿打滿算不過五個月，翻7.5倍？”
稍頓，關秋荷沉吟著說道：“可能比較難，在棠梨時，我對Eyedentity做過分析，估計剩大游戲的心里收購價差不多在八九千萬美元的樣子。”
聽得方年挑了下眉，咕噥一句：“關總真厲害。”
接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關總啊，你要知道這五個月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剩大必須要這21的股份，物以稀為貴吶！”
“我這是跳樓價了好吧！再說我要哭了！”
關秋荷默然道：“你留著點力氣，下午跟譚群召說。”
方年哦了聲：“好，下午在哪。”
“還是環球金融中心93樓，譚總說他做東，請方總賞臉，一起喝杯茶。”關秋荷道。
方年咂咂嘴：“知道我是散財童子，連頓午飯都舍不得，唉……”
其實方年記得剩大游戲收購Eyedentity的價格，9500萬美元收了100股份。
目前美元兌人民幣的匯率在6.8上下波動。
簡單的數學計算后，前沿天使手上持有的股份價格應該是人民幣1.36億。
方年的跳樓價是1.5億，其實也就沒毛病吧
下午兩點。
方年被關秋荷開車接到了球金融中心。
一同前往柏悅酒店的93樓。
還是在南閣，是方年熟悉的地方。
連被布置成的下午茶會布局都是那么眼熟，仿佛能看到劉芹的笑臉。
“方總好，百聞不如一見，方總果然豐神俊朗，年少有為。”譚群召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方年略微遲鈍了片刻，才握住譚群召的手，滿臉微笑道。
“譚總見諒，對這里的場景有些熟悉，前不久才跟晨興資本的劉總在這里商談過一些合作，恍如昨日。”
說著，方年微微一笑：“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譚群召看向方年，笑意綿綿：“互相關照，我相信我也能像劉總一樣，跟方總在這里合作愉快。”
“一定會的，我對譚總可是敬仰已久。”
方年面色正經道。
“我們國家網絡游戲能發展到今天如此蓬勃的地方，離不開譚總您當年付出的努力。
尤其是您開創的Esales銷售模式，至今仍對所有網絡行業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②
見方年如數家珍般，將自己部分得意的成果娓娓道出，譚群召臉上的笑容濃郁了些：“方總謬贊。”
“只是些微不足道的成就，可比不上方總目光卓絕。
遠的不說，方總的前沿天使可是遍地開花，短短時日內，投資了雷冖的小米的，王興的美團，包括網龍無線。”
譚群召抿抿嘴，又說：“尤其是我可是聽關總說起過，霸占網友視線的貪好玩游戲平臺，可是由方總親自提議開發推出的，如今可謂是紅遍全國。”
方年連道：“譚總捧了，方某只是拾人牙慧，當不得譚總如此贊美。”
“至于投資這件事情，可能是大家見我后學末進，愿意給我一點機會，尤其是雷總，對我頗有關照，又在業內多次為我聲言……”
說句實話，一旁的關秋荷都看呆了。
見過商業吹捧，沒見過這么會吹捧的。
果然，自己還真是天才，需要多學習。
她發現自己根本學不會方年這樣風輕云淡，信手拈來的勁兒。
說起來慢，其實也就是三幾句話的功夫，方年跟譚群召都還握著手，尚未落座。
“瞧我，實在是失禮了，方總莫怪，快快請坐。”譚群召一臉歉意道。
方年誒一聲：“譚總太客氣了。”
譚群召親自給方年沏了杯茶，換了個輕松的坐姿：“我聽說方總還是大學生？”
“譚總竟連這點小事都有了解？”方年面露驚訝。
接著確認道：“是的，還在上大一，時代變化太快，為了不被時代拋棄，只好多多學習。”
“方總可能不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整整驚訝了半天。”譚群召一副坦然的樣子道。
“實在沒想到像方總這般掌管著龐大的商業產業的人，竟然會是個學生。”
方年擺擺手，滿臉不好意思：“譚總可能對我有所誤會，讀書是我最擅長的事情，也是我的主業，所以怎敢輕易放棄。
至于商業產業，不瞞譚總，就拿貪好玩來說，公司知道我的人都沒幾個，屬實不是我的功勞。
認真說來，我可能只是運氣好，碰到了愿意提攜的前輩，才略有一點小資本。”
從吹捧到繼續吹捧，足足過去盞茶功夫。
譚群召才不慌不忙的提起正事：“不好意思，我對方總太好奇，一不小心竟耽誤了這許多時間。”
“哪里哪里，能跟譚總這樣的前輩面對面交流，是我的榮幸。”方年笑著道。
一旁的關秋荷：“……”
心里小聲嗶嗶：“這兩只狐貍起碼得上千年，騷得很！”
“我聽關總說，去年12月份，貪好玩在南韓收購的Eyedentity21股份，已經協議轉給了前沿天使？”譚群召開門見山道。
方年點頭：“確實如此，為此我失去了貪好玩10的股份。”
說著，面露悵然：“現在想想，如果能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應該不會這么交換。”
譚群召哈哈笑了兩聲：“關總，你也沒想到會占方總這么大的便宜吧？”
關秋荷輕輕點頭，微笑道：“所以，為了感謝方總，我不得不幫忙兼職前沿天使合伙投資人。”
“原來是這么回事！”譚群召面露恍然。
就這件事情寒暄了幾句，譚群召再次進入正題：“我知道去年12月份對貪好玩來說，是一場災難；
這也導致貪好玩不得不尋求國際合作，所以才會買入Eyedentity的股份。”
頓了頓，譚群召面露難色：“不過方總有所不知，Eyedentity這家公司開發的一款游戲，我們剩大早就談成了代理，早在去年就進行了數次封閉測試。”
“哦？”方年眉頭一挑，“難道是DragonNest？”
“那可是一款好游戲，當初我因為去不了南韓，關總沒有太堅持，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后夠買了股份，沒想到原來是剩大私下代理了。”
譚群召臉色肅然的點頭：“當時我才剛剛接管出任剩大游戲董事長不久，也是近來才清楚發生的這許多事情。”
的確，譚群召今年1月份才出任剩大游戲CEO。
接著譚群召一臉坦然道：“不瞞方總，這款游戲內部測試已經成熟，我們公司打算啟動公測宣傳，已經有團隊前往南韓，商議收購Eyedentity股份事宜……”
最后話鋒一轉：“方總可否行個方便。”
方年笑瞇瞇地道：“沒問題沒問題，雖然今天才真正認識譚總，但我對譚總景仰已久，這點小事情，自然不會成為我們友情的障礙。”
接著方年語氣從容道：“雖然我用了現在價值2.5億的股份才換來了Eyedentity21的股份；
但那畢竟是過去式，我也不能靠著這些股份掙錢，就當跟譚總交個朋友，不掙錢了，這部分股份作價1.5億人民幣，完全轉讓給剩大。”
譚群召沒忍住瞪大眼睛：“！！！”
在譚群召被驚住的同時，方年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我也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知道剩大游戲或將以1億美元的價格收購Eyedentity。
若是按照這個價格算，前沿天使持有的這部分股份也價值1.8億人民幣，但這些做不得數，比起來，我更想跟譚總，跟剩大游戲交朋友。”
聞言，譚群召下意識說了一句：“方總，小道消息向來不可信。”
接著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方年，說：“這個價格可是偏高了許多。”
方年平視譚群召：“譚總，其實我們都明白小道消息的真實度。”
接著嘆了口氣，語氣遺憾地道：“說句心里話，如果不是因為譚總您來，我一定不會就這么賣掉。
我對DragonNest這款游戲有過深入了解，我個人認為，這款游戲將在我國大放異彩，如果中譯名叫做龍之谷，會很好的本地化。”
稍頓，方年繼續說了下去：“這只是第一點，龍之谷有出色的PVP以及成就系統，很適合于當下的游戲玩家；
其次是，譚總想必已經看到了未來游戲的另一種發展：手機游戲，龍之谷同樣可以完美移植到手機上。”
說到這里，方年再次深深的嘆了口氣：“除此之外，我更看好龍之谷未來的各項改編；
我知道譚總曾經負責過剩大互動娛樂，對各類改編自不陌生，比如網絡小說改編游戲；
那么游戲改編成網絡小說進行流量導入，又或者游戲改編成動畫電影呢？
21的股份現在收購價雖然算高，但長期持有的利益是顯而易見的……”
最后，方年看向譚群召，認真道：“譚總，想來您應該明白我并不想賣掉它……”
說實話，一旁的關秋荷都被說得動容，差點就信了……方年的邪。
而譚群召越聽方年說，心里便越發認同方年的看法。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青年坐在在辦公桌旁，規劃著龍之谷的未來運營方向，描繪著遠景發展藍圖……
沉默了好片刻，譚群召才感慨道：“難怪雷總、劉總都在公開場合稱贊方總大才，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龍之谷這個名字真是十分貼切。
甚至剛才我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如果龍之谷交給方總運營，或許會有更好的未來。”
說著，譚群召哈哈笑了兩聲：“開個玩笑。”
方年打了個哈哈：“譚總捧了，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游戲前景分析……”
說著嘆氣道：“只是真的非常遺憾，這款游戲與貪好玩無緣。”
聞言，譚群召露了個頗有意味的笑容，然后望向方年，道：“我以及剩大游戲也非常希望能與方總交朋友，不如就從這次合作開始，不過……”
①：陽春三月：指農歷三月，文中時間為4月19，農歷三月初六，沒毛病嗷。
②：Esales：俗稱e卡在線，簡單來說就是無卡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