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午那間會議室。
也還是同一批人與會。
雙方分別落座后，蔣莊和藹道：“不瞞方總，其實上周就應該可以把事情定下來。”
“方總提到根據15個基礎學科形成不低于30個交叉學科研究中心的遠景布局，其實令人心馳神往；
尤其是方總提到的15個基礎學科覆蓋了我校全部優勢專業；
再加上1.5億無償贊助，我校完全不可能拒絕前沿的誠意！”
蔣莊的話語落下后，方年悄然松了口氣，這樣才有可能談出來結果。
“謝謝蔣校對我們前沿準備工作的肯定，也請蔣校相信，前沿想要協助西交大建立起環境、氛圍更好的‘學術特區’的決心。”
說著，方年看了眼陸薇語，微笑著和氣道。
“陸薇語同學是我的女朋友，西交大算得上是我半個母校，所以前沿一定會盡力而為。”
蔣莊眼皮一跳，略有愕然，然后臉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原來是這樣。”
“我曾疑惑過，陸薇語同學已經完成本科四年學習，以優異成績畢業，社團事務也已經交接清晰，怎么還會耗費時間留在學校。”
說著就有點感慨：“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令方年一行都意向不到的是。
蔣莊等西交大校領導在了解到這層關系后；
原本還拖拖拉拉糾結著各種各樣細節問題，包括學術中心數量，署名，社團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
全部一掃而空！
西交大同意與前沿建立深度合作關系。
接受由前沿出資1.5億與西交大共同籌建西交大前沿科學技術院。
也接受前沿院名前沿兩字后標明前沿公司的注冊商標。
同意修改規劃，組建由15個基礎學科為基準的不低于30個的交叉學科研究中心。
包括同意前沿有限度的介入，同意優先接受前沿提交過來的研究需求。
而且當場代表簽訂了相關合作協議。
效率之高，讓方年差點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
而且！
在簽訂合作協議后，蔣莊還表示，希望盡快落實前沿院建設工作。
爭取利用暑期完成建設，投入使用。
西交大將原定計劃分配給前沿院的1萬平米物理空間增加到最大限度的1.3萬平米。
地點在西交大曲江校區。
只不過只有空房，沒有水、電、通風等科學研究所需要的基本設施。
據蔣莊說，可能會有部分房間長時間未使用。
西交大方面只會有那位留美博士實際牽頭，但博士還沒有那么快回國。
所以還希望前沿可以在前期幫忙完成部門準備工作……
方年一行人下午兩點抵達西交大，三點不到離開。
效率奇高。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方年還讓在酒店的劉惜完成了第一期1500萬款項轉入西交大賬戶上。
到這一步，一切落錘定音。
整件事情可以說是一波數折。
酒店一間會議室中，溫葉、谷雨、陸薇語、劉惜、關秋荷分座各方。
方年就不大一樣，他背著雙手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虛虛的望著窗外。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的。
都在等方年開口。
方年……
方年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想：
“這破會議室太小了！”
“一屋子女人，搞得空氣都充滿香甜的味道。”
“都分辨不出哪是屬于陸薇語的！”
“淦！”
好片刻后，方年才淡聲開口：“溫秘，京城具體是什么情況？”
聽到方年問話，溫葉不用多想便直接回答：“上周四下午來長安之前，基本只剩收尾工作，副手昨天已經回了申城。
京城一共26所211以上高校全部成立了前沿社團，前沿校園俱樂部也已落地，第一任負責人是人大的大三女生，叫袁屏。”
有條有理，一如既往的準備充分。
聞言，方年就也不多想：“你留在長安配合西交大在這個月底前完成準備工作。”
“明白。”溫葉應了下來。
溫葉的話語剛剛落下，陸薇語忽然小聲開口：“我能不能留在長安幫忙？”
“嗯？”方年猛然回頭。
蹙眉望向陸薇語：“你……”
陸薇語趕緊解釋道：“我畢竟在西交大上了四年學，條條框框比較熟悉，可以協助幫一點忙。”
見狀，方年稍加思索，忽然道：“你又不是前沿員工，這個階段不適合你參與了。”
“啊……”陸薇語怔住。
仔細想想，陸薇語也覺得方年說得有道理。
但她又想幫忙，念頭急轉，忽然一頓。
接著陸薇語望向方年，認真道：“我可不可以現在加入前沿？”
方年：“……你的事情一會再說。”
稍作沉吟，方年望向關秋荷：“合作的事情忙完了，關總準備什么時候回申城？”
關秋荷看看方年，又看看陸薇語，道：“我在長安沒其余事情，一會走。”
“小谷、劉惜，你們呢？”方年又問。
谷雨連道：“我們跟關總一起走。”
這話鋒就很明顯，方年不打算馬上回申城。
緣由顯而易見。
四條單身狗雖然單身多年，但眼力見還是有的。
于是谷雨、劉惜跟著關秋荷很快出發去機場。
溫葉雖然要留在長安，但也麻溜鉆進了自己的房間。
空氣里面‘復雜’的甜香味只剩下最后一種熟悉的味道。
方年鼻翼輕輕翕動，心感滿意。
忽然只剩下自己跟方年，陸薇語卻莫名有了點緊張。
她知道自己的忽然開口有點冒失。
而且不合規矩。
她要不要工資是一回事，現在的事務已經升級到前沿跟西交大之間的直接合作。
從公事上來講，陸薇語的確沒資格參與。
見方年安靜出神，陸薇語慢慢挪步過去捏住方年的衣角，小聲道：“去房間里好不好？”
剛心感滿意的方年回神并欣然點頭：“好。”
走進房間后，方年按照慣例把陸薇語抱了起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嘴上道：“說說吧，怎么忽然要留在長安幫忙，還要加入前沿。”
“是特地不想跟我回申城嗎？”
說著，方年佯裝兇惡的樣子盯著陸薇語。
陸薇語眼睛飛快眨動，略有不安，緊張道：“我知道錯了，我干涉了前沿公司的正常秩序。”
“啊？”方年愣了下。
陸薇語忽然反應過來：“你不介意我加入前沿？”
“我只是介意你成為我的秘書。”方年笑著道。
接著又解釋道：“你說你沒找到自己的發展方向，不確定自己要怎么選，進入前沿鍛煉鍛煉也挺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放心得很。”
“哦。”陸薇語明白過來，“方先生原來也會擔心呀”
方年哼哼兩聲：“人之常情。”
“啵”陸薇語低頭在方年臉上親了下。
任由方年抱著她一起坐到沙發上。
這才細細解釋起來：“上周五你說了你那個‘偏愛’規劃的一些事情后，我才隱約知道你要做的事情；
按照你跟我偶爾說的，在西交大成立社團，指定獨特的發展方向，一直到現在想要參與西交大的前沿院建設工作……”
略作停頓，陸薇語才繼續說。
“所以，其實我不是完全沒確定自己想做什么，我只是沒有意識到我想做的事情，早就開始了。”
說著，陸薇語看向方年的眼睛，認真且柔聲道。
“方先生，我的理想很小，只想在你做事業的過程中，從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比如前沿院，你計劃建五個，我就想趁這機會熟悉建設過程。”
陸薇語越說，方年眉頭越是緊蹙。
最后都快擰成一股。
方年腦子里萬千念頭轉動，疑惑道：“你怎么會忽然做這樣的決定。”
“你知道你這樣是在把自己變成我的附庸嗎？”
“你知道……”
話還沒說完，陸薇語便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壓在方年嘴上。
白皙青蔥修長。
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個老色批的方年差點有了伸舌頭的想法。
“不是附庸，我還是我，在完成這些事情的過程中，我可能會更清楚自己想要做的額外事情。”陸薇語認真強調。
“你聽我說。”
陸薇語制止方年開口。
耐心解釋：“我現在只是個普通大學畢業生，沒有拔尖的能力和想法；
找一份普通工作，對我來說遠比不上前沿能給到的相應挑戰環境；
在這個過程中，還能為方先生排憂解難，有何不可？
而且，我也很眷戀這種被你保護著的感覺。”
說到這里，陸薇語略作停頓，語氣坦然起來：“更重要的是……”
“我想要親自參與方先生你所有想要進行的冒險，雖然偶爾會有空間上的距離，但我還是在跟你一起成功，或者一起失敗。”
說完，陸薇語還是不打算給方年開口甚至做出反應的機會。
將自己的嘴唇子直接砸到了方年嘴上。
一觸即深。
良久不分。
方年伸手撥弄開陸薇語滑落下來的頭發，望著眼前這張魂牽夢繞的臉，望著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眼神干凈，笑容燦爛：“原來我，是你的‘偏愛’。”
陸薇語眉眼淺笑：“對呀。”
方年沒有勸陸薇語放棄。
同意了陸薇語成為前沿公司第0號兼職員工。
迎著陸薇語疑惑的目光，方年解釋道：“我是1號，你是0號，不管從哪個層面來說都很般配。”
陸薇語想了起碼有半分鐘，才明白過來全部的意思，最后翻了個白眼：“方先生，你鍛煉身體是為了抗揍吧？”
“你怎么知道！”方年瞪大眼睛一副詫異的樣子。
陸薇語：“……”
直到目前為止，方年也還沒有想過要告訴陸薇語一些事實。
比如，前沿系五家公司的股份分配比例。
陸薇語52，方年自己只有48。
但明面上是陸薇語持有自己的52，代持方年的47，合計99，剩余1由溫葉代持。
換句話說，不管是在前沿還是在當康，方年都是隱名股東。
他是通過個人協議來持有股東權益的。
從陸薇語的話語中，方年也明白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的從未離開過，把兩人‘綁定’在了一起。
無論高山低谷，又或者星辰大海，他們都會攜手走過。
方年有‘偏愛’的實際規劃。
而陸薇語把自己的‘偏愛’規劃全部分配給了方年。
她對方年最大的‘偏愛’是：陪同冒險。
……說起來，沒人知道方年為什么要在上周四匆匆趕來長安。
這里面有一份小浪漫。
上周四是6月17日。
2009年6月17日，是方年這輩子與陸薇語再次認識的日子。
剛好一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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