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420米高空的酒吧里,可一邊飲酒,一邊飽覽申城璀璨夜景。
方年眺望窗外霓虹,莫名覺得黃山選在這個地方談事也算是很有格調。
聽方年說完,黃山不經意間換了個坐姿,眉頭微蹙著盯向方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方年剛才的笑容里面有輕蔑的味道。
將這個念頭甩在腦后,黃山笑意盈盈:“當然!”
“當康游戲的現狀網上有很多人分析過,想來方總也很清楚當康游戲面臨的局面;
首先我的宏圖資本可以幫當康游戲牽線搭橋,獲取更多優秀游戲的授權;
比如問道、征途,再有網龍的魔域、國外的魔獸世界……”
方年很有耐心的聽黃山講完,才沉著說道:“如果我理解沒問題的話,黃總的意思是宏圖資本可以牽線搭橋,而不是直接幫助當康游戲獲得授權?”
“不不不,不只是這樣,宏圖可以直接幫忙。”黃山一臉自信道,“宏圖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方年稍加思索,忽然問道:“冒昧問一句,黃總平時玩游戲嗎?”
“當然,我對游戲行業很了解。”黃山信心滿滿道。
見狀,方年淡笑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關心過當康游戲的具體業務,不過據我所知,公司在業內還有幾分薄面,比如像魔域,我都可以直接談成授權。”
“所以……”
“黃總咱們不如更開誠布公一點。”
黃山認同道:“方總說得有道理,做生意嘛,得開誠布公的,把條件都擺出來才好談。”
稍頓,黃山接著說道:“宏圖當然不只是能給到當康游戲這些……”
“方總你也知道,宏圖是一家國際化大企業,具體來說,宏圖在美利堅包括其它一些國家都有業務,比如可以牽線當康與美利堅游戲平臺steam的合作……”
“我也聽說,QQ第三方借口至今不對當康游戲平臺開放,這個我們也可以幫忙談。”
“當康游戲之所以陷入發展低迷期,有鵝廠游戲TGP的外部惡意競爭,我跟鵝廠游戲的程總包括任總都很熟悉,這件事情我相信有商談余地。”
“除了這些意外,宏圖可以幫助當康游戲在更大方向上獲取更多優惠利好,具體到申請高新技術企業這類簡單事情上……”
說到這里,黃山臉上的笑意濃郁起來,語氣也更有氣勢。
“所以,方總你看,宏圖投資當康,不僅會用現金支持當康游戲大力發展,還會給當康游戲提供其它豐富的資源支持;
如方總所說,這樣的合作顯然是共贏的。”
黃山的話語落下后,方年下意識的在心里說了句:‘煞筆。’
從八九十年代的批條到如今2010年,已經由美利堅蘋果率先揭開移動互聯網帷幕的時代。
這樣聽著就像是在小孩子過家家搞笑的事,依舊層出不窮。
從黃山信心滿滿的神態,氣勢十足的語氣中,方年能輕松的看出來這位大少爺這些年的順風順水。
宏圖的三五十億資產比起當康游戲的百億規模來得都要更容易。
三兩句話,一場傳統的利益交換,輕松獲得大批量優質資產。
這種老鼠屎,方年都不怎么過于掩飾自己的輕蔑與輕視。
望著黃山談笑自如、無拘無束的模樣,方年露了個笑臉,問道。
“黃總,拋開合作我想先請教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是什么身份嗎?”
黃山眉頭微動,狐疑道:“方總是當康游戲最大的隱名股東啊,不然還怎樣?”
“看來黃總對我一無所知。”方年淡笑道。
“首先,我是復旦大學準大二學生。
除了當康游戲以外,我還涉獵了不少行業,一條一條跟黃總說吧。
我跟鵝廠游戲的任羽新任總是朋友,如果你希望,我現在就可以跟任總打電話,當然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我不會張口跟鵝廠游戲談判;
想來你一定沒仔細研究過當康游戲B輪融資背后的對賭協議,TGP不是惡意競爭,是必要競爭;
其次,我投資了網龍91無線,跟劉得建劉董也是朋友,魔域隨時都可以登錄當康游戲平臺;
再有,當康游戲跟steam母公司維爾福是戰略合作伙伴,在國際市場上有深入合作,上個月吳鴻吳總就去美利堅商談過,我不認為黃總的宏圖有同樣的資源。”
說到這里,方年目光平和的望了眼黃山,和氣道:“最后,我想再次告訴黃總。
我是復旦大學哲學準大二學生,我的另一家公司叫前沿,前沿旗下比較出名的企業叫做前沿天使。”
稍頓,方年似是才想起來的樣子補充了一句。
“對了,現在申城相關單位正在隔壁君悅宴會廳為當康公益基金單獨開表彰晚宴。”
說著,方年露了個笑臉:“時間也不早了,黃總,不如我們明天再談?”
黃山原本自信滿滿的神色完全消失。
一開始震驚于方年的年輕。
然后聽到方年一條條說起,他先是覺得自己丟了臉,于是很快演變成惱羞成怒。
正想開口打斷時,方年看了過來。
和氣的再次強調自己是復旦準大二學生。
并且告訴了黃山,他方年名下還有一家企業,前沿天使。
雖然宏圖資本跟普通意義上的資本不同,黃山也很少正經走進資本圈,但今年他依舊聽到過前沿天使的名號。
也聽過許多傳聞。
如果傳聞屬實,那么方年的人脈資源遠遠不是說出來的這點。
包括方年的個人身家也遠被低估了,有方年在的當康,根本不是他一個外來人可以碰的。
最最重要的是,方年漫不經心的補充。
單獨的表彰晚宴……
年過三十已經而立的黃山腦子里忽然被塞入了一大堆信息。
羞辱、酸澀、不甘、難以置信等等情緒一股腦涌上來。
黃山脫口而出:“你在玩我?!”
方年平靜道:“黃總說笑了,我放著單獨的表彰晚宴不去,來柏悅這家休閑酒吧赴約,我想,已經誠意滿滿了。”
“你牛逼!”黃山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丟下一句話,憤而起身。
見狀,方年不輕不重地道:“最后麻煩黃總帶句話,當康、前沿以及我方年本人十分信奉共贏謀發展,非常歡迎真心實意的合作。
不過如果有人到今天還想以傳統的方式來談合作,我會更認真的上學,請務必相信我這句話,畢竟我別的不行,讀書還是可以很厲害的。”
黃山頓住腳步,語氣堅決道:“我黃山會始終記住今天。”
“聽我一句勸,黃總應該忘記些許不愉快,畢竟我們相談甚歡。”方年誠懇道。
黃山頭也沒回的走了。
他明白,自己是帶著屈辱走的。
方年平心靜氣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赤果果的告訴他,宏圖也好,他黃山也好,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著重強調的話,可以理解成威脅。
前沿也好,身家也好,人脈資源也罷,都不及方年最后說的,認真上學四個字。
身為富家子弟,黃山耳濡目染之下很明白國內各大名校到底代表著了什么樣的資源。
而在擁有近百億身家后,在繼續認真上學,所求的東西自是不言而喻。
對于黃山這樣的人來說,是對‘階層’這兩個字再敏感不過了。
像他這樣的人,跟圈子里的朋友湊在一起最喜歡討論的事情莫過于點評這樣那樣的層次。
按照他們一些好事者總結出來的社會9層,黃山自己不過是因為背靠父輩才能在第四級。
而方年現在表現出來的已經基本是穩坐第3層級,且在坐三望二。
按照他們總結出來的理論,四升三是天塹。
他黃山這輩子都沒這個可能性,畢竟父輩年紀大了,在三層級末尾晃蕩。
于是方年最后強調的那句話威脅意味就很濃烈了。
如果真逼得方年加速成為第二層級,那么不管是他黃山,還是圈子內的領軍人物,都得五體投地的跪。
搭乘高速電梯下到一樓大堂,出門被外面的熱風一吹,黃山穩了穩心神。
喃喃自語:“當康游戲根基不怎么樣是事實,但這不算方年在內的啊!”
“今天這個場子靠我自己都不好找回來……”
“他方年一個20歲的年輕人就在教我做事,還給我們畫一條線?”
“真踏馬狂!”
“等我調查清楚……哼!”
這個晚上,有一些特定的人被驚動了……
大清早,方年帶著方歆跟陸薇語晨跑鍛煉身體。
方歆正嘰嘰喳喳說著話,方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看號碼,方年便離開了跑道,稍微調整呼吸才接通電話。
“早,雷總。”
雷軍笑瞇瞇地說了句:“方總精神不錯啊。”
不等方年接話,雷軍哭笑不得的感慨:“你跟關總這是要撕破整個工商屆吧。”
“啊這?”方年面露不解,“只是一點小事,何至于此。”
雷軍無奈道:“你跟黃山那點事情確實不大,無非就是你不滿個二代子弟敲打了他,可關總在晚宴上說的話就不一樣了,可輕可重。”
“多謝雷總指點,做生意嘛,我是最希望和氣生財的,但有些事情態度必須要鮮明。”方年平靜道。
雷軍感嘆道:“的確,這點我認同,跟你做生意一般都會得到更好的收益。”
“你們年輕人有銳氣也正常,我沒有指點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偶爾注意一下打擊面,那個黃山也是,被人當槍使,還不知所謂。”
聞言,方年微笑道:“我跟關總說過,權力不用過期作廢,如此而已。”
“哦?哈哈。”雷軍笑了,他明白了過來,“方總辦事真漂亮。”
結束通話后,方年不無感慨,雷軍真不愧是開了掛的大佬,消息真靈通。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再過一兩年雷軍就真讓人高攀不起了,顯然有很深的人脈資源。
方年也沒想到第一個電話會是雷軍打過來的。
昨天晚上方年并不是只通過黃山畫了一條線。
也讓關秋荷公開畫了一條線。
場合剛剛好,由國家民政牽頭聯合申城相關單位單獨對當康公益基金進行表彰的晚宴上,關秋荷簡單提了提非正常商業合作。
這比在晚宴結束后,因為類似于黃山事件關秋荷再去找到相關領導要來得更巧妙。
顯然也會更有效。
畢竟關秋荷很有分寸的將事務范圍局限在了一個類別。
說我們公司創始人方年因為需要應對一些不太好處理的商業合作不得不缺席晚宴。
委婉的表達企業發展的額外困難。
巧妙的表達了方年同學身為大學生,因為倍感能在大城市里上大學來之不易,所以會那么用力的發展純粹公益教育基金。
幾句話的功夫表示了相當多的意思。
也不用說太明白,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當然能聽懂意思。
也的確是權力不用過期作廢。
畢竟過了這個晚宴,關秋荷再沒有這么好的身份和時機去闡述當康困境。
當然也不是說身為當康總經理,關秋荷去相關單位坐坐不被歡迎。
畢竟當康也是很優秀的、光是今年就得繳稅10多億的明星企業,
于是晚宴一結束,以申城為原點的電話就通向了各地。
這也是雷軍一大清早就聽聞了消息的緣故……
方年正欲回屋,院子門口忽然響起引擎聲音。
不片刻,關秋荷的賓利就停在了方年身邊。
“中午我們得一起去見見黃山他們。”
方年挑了下眉:“他…們?”
關秋荷輕輕點頭:“對,站在黃山背后的人,據說是連夜飛來的申城。”
“特地先通過我表示善意,希望你能賞臉赴宴。”
稍頓,關秋荷又說:“還說方總說擺幾桌就擺幾桌給你賠禮道歉。”
聽關秋荷說完后,方年沉默片刻,道:“還是我們做東,在外灘三號請他們吧。”
“殺人都不過頭點地。”
關秋荷抿嘴一笑:“方總果然考慮周全。”
“我這就去安排。”
方年乜了眼關秋荷:“你一副沒帶早餐的樣兒,先吃完再走吧,我去下廚。”
關秋荷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一腳油門將車停在屋外,輕車熟路的進了屋。
方年也不在意。
反正早餐做起來也不復雜。
早飯后的稍晚些時候,方年接到了一通電話。
對方的聲音有點渾厚,一聽就能分辨出是老年人了。
“方年同學上午好,我是黃小羊啊,犬子不成器,給方年同學添麻煩了。”
聲音里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方年連忙道:“黃省言重了,下次一定好好招待黃總。”
“方年同學客氣了。”黃小羊打了個哈哈。
總共就說了三句話,打了個哈哈,就掛了電話。
有一說一,方年還是有點意外的。
他這才理解到雷軍所說的可輕可重。
多少有點感慨。
黃小羊這個電話的意思很明確,一切都會到此為止。
至少在當下雙方身份地位都不再發生變化的狀況下。
未來……
未來誰知道呢。
這個上午,方年接到了不少電話。
基本上都是說笑兩句就掛了,關心的意味居多。
多是些熟人。
比如劉芹,再有就是沈尼爾等。
中午十二點前,方年跟關秋荷聯袂抵達外灘三號尊貴廳。
十二點整,黃山跟另外三個青中年趕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青年,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戴著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的。
其他兩個都跟黃山差不多年紀。
從站姿上很輕易的能分辨出身份地位。
黃山很是熱情的居中介紹。
青年叫李澤。
剩下兩個一個叫王楷之,另一個叫韓東。
方年跟關秋荷禮貌且熱情的招呼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談笑風生完。
李澤看了眼方年,又看看黃山。
黃山心領神會地開口:“方總,關總,實在不好意思,近些日子來我黃某人很是有些孟浪。”
說著端起酒杯連喝了三杯白酒:“我自罰三杯。”
“黃總實在太客氣了。”方年連忙道。
黃山說了幾句后,李澤接過話頭:“謝謝方總跟關總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在這里提酒一杯,祝當康游戲節節高升,再創輝煌,也祝方總學業進步。”
幾杯酒這么一喝,事情基本上算是到此為止,各自揭過。
方年心里是這么想的。
但李澤卻饒有興致的說起了閑話:“這也算是跟方總不打不相識。”
“如果不是黃老哥來申城,我也不會認識方總這么優秀的人。”
“原先我一直以為當康公益基金只是簡單支持公益教育事業,沒想到方總的前沿也對教育事業十分上心;
老實說,聽到消息時,我真是足足愣了三分鐘。”
“遍布申城、京城、長安三市大學的前沿社團,立足于西交大的前沿院等等等等……
據說光是在前沿社團這一項上,前沿公司已經和規劃支出超過一個億,更別提前沿院一口氣單方面援助1.5億的大手筆……
方總真乃吾輩楷模!”
“而且方總在商業領域上也頗有建樹,前沿天使領投了京城雷總的公司,閩南劉董的91無線,美團王興等等等等。”
李澤把方年說得都有點不好意思。
只得自謙道:“只是簡單做了點事情,當不得李總如此謬贊。”
心里對李澤的重視再升一級。
不無感慨:“難怪黃山愿意當馬前卒,看來不僅是身份地位,這位李總年紀輕輕的,方方面面就滴水不漏。”
接下來方年見識到了李澤的健談。
懂得東西不少。
也在交談中輕描淡寫的帶過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讓黃山很是赧然的簡單說起了后續……
原本黃山想要找回場子,第一時間就在圈子里請人幫忙深挖方年的資料。
自然也會求到李澤的頭上。
然后大晚上的,黃山便接到了自家老爺子的電話。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把黃山都差點給罵成了真煞筆。
“誰讓你跑到申城去的?”
“你長了幾個腦袋,去招惹一家被國家民政聯合申城相關單位表彰的百億企業?”
“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沒數?”
“你知道不知道你招惹的是誰?”
“一個復旦的學生沒什么,但一個真金白銀花錢直接公益支持了教育事業,而且還通過各種方式支持了大學階段教育事業的人,你知道他背后站了多少人?
你還不知道他通過援建研究院,通過資金支持各大名校教授的研究項目拉攏了多少人是吧?”
“你不知道能走上領導崗位的人都是有老師學長的嗎?!“
“就不說這些教育領域的資源,他通過投資又跟多少人在合作,這樣的妖孽是你能去碰的?”
“假以時日,國家都要喊他一聲方總知道嗎?!”
“你是腦子里面進水了還是沒帶腦子出門,聽別人指使,光是百億這個級別你就得掂量一下。
你怎么不去碰鵝廠?
你知道鵝廠去年營收才多少?當康游戲一個季度就有三十個億,不管后續怎么樣,真金白銀的稅收是交上去了的。”
“別以為你仗著點資源搞了個三五十億資產就覺得了不起,跟人家比,你就不是個!”
“李澤一定會親自去申城道歉,你也跟著去,明天上午我會親自給方年通個電話,這件事情你給我到此為止,除非我連升3級,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抱有不切實際的念頭!”
這也是李澤連夜趕過來的原因。
黃小羊沉浮多年,太看得明白不過了。
人從出生到長大到走上崗位,一定會產生許許多多的糾葛。
而最后的大學是最有師生情誼一說的。
因為很容易互有利益。
不管是前沿社團,還是前沿院,還是前沿項目的眾多投資,都勢必會成為方年人脈的一部分。
再加上方年本身手握數十億資產,不要太有價值。
真要硬碰硬的話,別說黃山,他黃小羊都不一定能把屁股擦干凈。
包括李澤在內。
更重要的是,方年強調的那句話,認真上學。
如果真走到逼不得已的地步,方年肯定會給自己鋪出一條通天大道,直通核心。
哲學尤其是馬克思主義哲學,這門學科的代碼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尤其是方年過于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
這又不是武俠世界,可以仗著自己年長功力深厚先去滅掉誰誰誰的。
誰都得妥協!
黃山是這樣,黃小羊是這樣,李澤是這樣,方年亦是如此……
最后,李澤和善道:“方總、關總,十分感謝你們的招待,我們就先告辭了,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多謝李總賞臉。”方年笑道。
目送李澤離去,方年跟關秋荷也離開了外灘三號。
賓利行駛在公路上。
方年跟關秋荷都松了口氣,這件事情總算到此為止了。
關秋荷感嘆道:“黃山這一著急,還真是趕得很巧,剛好是表彰晚宴。”
方年深以為然的點頭:“對,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給外界畫得這條線,不會那么好使。”
“效果不錯,方總辛苦。”關秋荷笑瞇瞇地道。
方年也笑著道:“關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