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金剛領著幾個人回轉,還綁來了幾名蒙著眼睛的人質,據說是特旺斯特堡的波蘭貴族。
金剛興高采烈的,如此,他的哥哥三孝的安危就暫時有了保障。
細茹這才明白,齊人的神使令他父親所做的事,自然是引出特旺斯特堡某些重要人物,使得雙方手中都有重要人質在手。
陸寧這才傳令離開,沿途細茹才驚覺,陸陸續續的,齊人的武裝已經在附近部署完畢。
“什么?”弗朗齊歇克猛地站了起來。
木堡二層的書房,弗朗齊歇克正與其妻子安嘉說話的時候,衛兵匆匆來報,前往維斯瓦人部落的盧可比子爵被齊人擄走,更留下了一封信。
安嘉臉色立時煞白,她家族姓氏盧可比,而盧可比子爵正是她的獨生子,用母親古老家族姓氏為名,也是很為母親家族自豪之意。
弗朗齊歇克一邊寬慰妻子,一邊咬牙展開齊人留下的信箋。
卻是說,要用盧可比,和弗朗齊歇克交換囚禁在特旺斯特堡的三孝。
弗朗齊歇克這才松口氣,咬牙道:“等盧可比平安回來,我要讓這幫異教徒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維斯瓦人已經打探清楚,占據格瓦爾聚落的齊教信徒就是一幫暴民,僅僅有一名齊人,被吹噓成什么護教神主之類的邪教名號。
“維斯瓦人并不可靠,您不要大意……”安嘉伯爵夫人突然咬著紅唇說。
弗朗齊歇克一怔,妻子一向睿智,很多時候,都是他最好的參謀,現今便是愛子被俘,可妻子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分析突如其來事件的利弊得失。
弗朗齊歇克蹙眉,是啊,盧可比去維斯瓦人部落,是受到維斯瓦人族長布雷邀請,去見他未婚妻的。
雖然自己不情愿,但布雷要用妹妹和盧可比聯姻,自己只能用兒子年紀尚小,還未滿十五,不到婚娶年齡推搪,畢竟現今需要布雷的助力處還多。
昨日布雷派人來請盧可比去他的部落,自己并不愿意,但兒子一向叛逆,好像也挺喜歡布雷妹妹的,昨晚卻是帶了幾名扈從偷偷出堡。
但不管怎么說,那些齊教信徒怎么會這么巧,就能中途攔截?
甚至可能都不是消息泄露,而是從始至終就是個圈套。
“不管怎樣,先將盧可救回來,我這就給齊人寫信。”弗朗齊歇克咬牙。
安嘉在旁默默點頭。
雙方信箋往來,一來二去,雙方議定,便在特旺斯特和格瓦爾之間差不多中點處的巴爾蒂亞人區域交換人質,在巴爾蒂亞湖畔,那里地勢空曠,除了湖泊和河流,便是一望無垠的平原,如此,雙方都不用擔心對方設下伏兵。
不過齊人的回信甚是驕狂,卻是說,交換過人質,便希望和弗朗齊歇克會獵于巴爾蒂亞湖畔。
“會獵”這個東方詞匯,大概的意思,便是對方挑釁式的宣戰,要和弗朗齊歇克在巴爾蒂亞湖畔決戰。
“好,我倒巴不得呢!”弗朗齊歇克咬著牙,將信搓成了一團。
安嘉拖著華麗長裙走過來,從他手中接過信,輕聲道:“弗克,你最近太暴躁了,不要被怒火蒙蔽了你的眼睛。”
便是成親已經十幾年,妻子美艷的臉龐還是時常令弗朗齊歇克升起驚艷之感,只覺得,她吹彈可破的嬌艷俏臉,總是覺得碰上一碰也不忍心,也褻瀆了她一般。
在妻子面前,他更是有多少怒火,也瞬間被澆熄了一般。
微微點頭,弗朗齊歇克斬釘截鐵道:“我不但會安全帶回我們的兒子,還會將那些異教徒殺個精光!”
安嘉俏臉露出寬慰笑容,丈夫做出的承諾,從來沒有做不到的,莫說只是些暴民,便是從遙遠東方來的軍隊,丈夫和波美拉尼亞勇士,也定然會擊敗他們,令他們知道,波美拉尼亞人,是多么的勇敢和無畏。
馬車旁,王橫、地裂、列奧斯等一眾騎兵營及騎士預備團輕步兵百人以上軍官坐的整整齊齊,他們前方幾步處,掛著一張勾勒的花花綠綠的輿圖,杜賈蘭站在輿圖旁,用木棍指點著紅圈、綠圈的地方,給他們解釋自己的隊列該怎么布防,以及戰事爆發后,該如何行動。
杜賈蘭用的是齊語,王橫大致能聽懂,此外還有立陶宛、普魯士翻譯各一名,在旁翻譯杜賈蘭的命令。
輿圖是陸寧這幾日勘探地形后親自畫出來的,不過作戰規劃陸寧只是講了個大略,細節都是杜賈蘭來制定。
“我們這就四處去實地看看,對比地圖,可以更直觀些。”說了幾遍后,杜賈蘭有些無奈的說。
說起來,哪怕王橫的佩切涅格騎兵營右營,現今也可以說是烏合之眾,短時間內,哪里能明白和理解利用地形的各兵種協作?
他們無非就是步兵對抗,騎兵騷擾沖鋒等等。
而對于大齊現今軍團作戰主要戰略是從火器支援的角度部署,他們自然一時轉不過彎。
陸寧在馬車附近的簡易氈帳中,但杜賈蘭的話和眾軍官的表現盡收眼底。
放下氈帳窗簾,陸寧笑笑,對于這些雇傭兵的表現,其實差不多便可以,從本質上,佩切涅格騎兵營,便是用游牧戰法,也是歐洲騎兵的噩夢。
每一輪游牧西遷進入歐洲地,帶來的都是血雨腥風般的噩夢,都是“匈禍”“黃禍”這種災難性事件。
而西遷的游牧,卻往往是和中原北方游牧爭斗失敗而不得不向西逃竄的族群。
有的,更是中原北方游牧手下敗將的族群,西遷侵占了原本他們的草原,他們又不得不西遷,進入歐洲范圍。
是中原北方游牧手下敗將的敗將。
到了歐洲范圍,卻能掀起很大的動靜。
由此也可以知道,一直和北方游牧對抗的中原文明,其實韌性是多么強。
中原文明沒能頂住的蒙古蠻部,卻是直接遠征兩萬里,兵鋒到了東歐,要知道,鐵木真及他的子孫們,可不是什么穿越人士。
所以,這場戰事主力及成敗關鍵其實便是庫爾德女兵連以及佩切涅格騎兵營。
地裂招募的騎士團預備隊,對戰事勝負影響微乎其微,勝利的話,就是一場練兵,失敗的話,必然兵敗如山倒,作為炮灰,使得己方騎兵能盡量少損失的情況下脫離戰場。
氈帳是庫爾德女衛們指導下,格瓦爾聚落民臨時縫制的,不管怎么說,杜賈蘭自不能使得圣天子野外駐蹕時只能睡在車廂內,圣天子巨人般的身軀,在車廂內也施展不開,必然極不舒服。
靠坐著軟軟臥絮,陸寧確實這幾天都沒睡個安穩覺,倒不是因為睡車廂,而是這幾日都在勘探地形畫輿圖,根本沒怎么閉眼。
陸寧的目光,隨即看向帳內怯怯站著的八名女奴,幼琪、五喜、九兒、筍兒、高靈、美茹、細茹、丸子,她們八個,又是都去了罩袍,各個略顯通透的粉紅肚兜和,雪白粉腿玉臂,春色蕩漾。
“主人,有急報!”外間有女衛匆匆跑來,風妮忙應出去。
杜賈蘭正布置戰法,將女奴帶來的是連副風妮。
她很快拿著蠟丸快步進來,見陸寧點頭,她捏碎蠟丸,將里面紙團展開雙手呈上。
陸寧接過一看,立時蹙眉。
是曹瑋的親筆信,卻是說,在萬安湖駐蹕的親王宮廷大隊,已經拔營西行。
曹瑋請罪,是他見親王殿下孤身涉險,這才將消息四下傳遞開去。
黑海運河督辦處,有兩個火槍營,本來是監工運河挖掘,防范敵患的,運河督辦見到曹瑋密信,立時令兩個火槍營奔赴萬安湖。
是以,宮廷大隊會和這兩營禁軍后,拔營西來。
顯然,運河成不成的,自然遠不及親王安危重要,何況,現今運河東西南北,也確實不太有被蠻部襲擊的危險,畢竟原本侵略性最強的佩切涅格人,已經被親王折騰的七七八八,現今卻是成了海北國,雖然局勢有些不穩,但一地雞毛,自然不會去劫掠挖掘運河的民夫和物資。
靠運河督辦的雇傭兵,也可以防范小規模襲擊。
看到這里,陸寧雖然蹙眉,倒也神色如常。
可往下看,陸寧臉色就變了。
其實曹瑋更請罪,說那運河督辦馮拯,不知道為什么,情急之下,直接將第聶伯河和頓河都挖的決口,如此,一艘里海河西港新建造的一艘“皇家昆侖級”艦船趁機進入了第聶伯河,由此北上,將會從第聶伯河進入道加瓦河,由此入波羅的海,前來支援親王殿下。
但兩河決口,使得運河工程近乎功虧一簣,且就是剛決口那幾天兩條河的漫堤河水短暫鏈通了下,“皇家昆侖級”的河西號趁機進入第聶伯河,現今決口處都是一片狼藉,運河清淤等等,近乎要重新開始挖這條運河。
曹瑋由此請罪,更說馮拯當是因為他言語不慎,是以誤以為親王殿下極為危險,這才情急下做了這等錯事,馮拯的請罪折子已經分別送去黑海親王府和汴京。
看到這里,陸寧不由搖頭。
自己在漠南時,馮拯為漠南經略司副使,從三品大員,這位歷史上有許多缺陷的名臣其實極為能干,自己一直記著他,欽點的他為黑海運河督辦。
這家伙,顯然是隱隱猜到黑海親王就是圣天子的高官之一,是以聽說自己帶著女衛為主要戰力的少量衛兵親征,這才寧可運河白挖,也將一艘戰艦弄出來護駕。
只要艦船進入第聶伯河,現今的第聶伯河是和道加瓦河有水域相通的,波羅的海來的維京海盜乘船南下成為基輔的羅斯人,便是走的這條水路,當然,到了后世這些水道湮滅,但擴展為別列津納運河。
不管怎么說,河西號,顯然順利的話,真可以進入波羅的海甚至來到新海市,成為自己的大臂助。
河西號,為皇家昆侖級艦船,是一種近海戰船,也可以行駛在長江大河中。
里海的河西港,自然造不出大齊東海岸的皇家東海級遠洋帆船。
何況遠洋帆船也并不適合里海的地理環境。
昆侖級的近海戰船卻正是能在里海海域及江河中發揮最大優勢,雖然也是帆船,但其動力很大程度來自漿手,有雙層甲板,甚至可以裝載兩門簡易青銅炮。
可以想象,河西號進入波羅的海,必然會成為大殺器。
雖然現今來說,北海和波羅的海沿岸的北歐造船技術強于地中海的南歐,但北歐艦船,沒有希臘火,主要還是靠弓弩及登船作戰,河西號,正是他們的克星。
唉,來了也好。
陸寧搖搖頭,這馮拯當然要懲戒一下,不過拳拳護君之心,過兩年,當可以再啟用,加以重用。
雖然肯定在這家伙意料中,但也無所謂。
琢磨著,陸寧揮揮手,風妮忙躬身,卻聽親王殿下道:“她們幾個,今日都留下吧。”
風妮一呆,還以為,又是走過場要將這八名女奴帶走呢。
眾女奴也都是怔住,俏臉神情各異。
陸寧打量著她們,心說八人的話,自己當能盡興一些并感覺到一些勞累,入眠時便睡得香一些。
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兩三日后,便是和特旺斯特堡的波蘭人決戰之時,說起來,這也算是自己在歐洲的第一場真正戰事。
風妮躬身離去。
陸寧看向眾女奴,微微一笑招手,“丸子,來。”
說起來,昨天不過給這漂亮德國小蘿莉摘了個野果就把她高興的什么似的,想想也是好笑。
果然,丸子立時怯怯來到陸寧身旁,見陸寧拍自己胸膛讓她上來,小家伙哪里敢?
陸寧微微一笑,伸手便將小家伙抱起放在自己胸前,小蘿莉蜷曲跪在陸寧寬闊胸膛,小小身軀和巨人對比,就好像一只乖巧的貓伏在主人身上。
眾女奴此時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這巨人似的神使,該如何禁受?尤其是看丸子小小身軀在這巨人胸前的強烈對比,更是令人感覺恐怖。
陸寧已經攤開雙臂招手:“你們都來。”
眾女雖然心中惶惶不安,更有人心中怨恨,恨不得刺死這巨人,又有兒媳、嫂子、姑侄等各種親眷關系令人無比羞慚,但卻都只能無奈的慢慢走過去,被巨人橫七豎八各種姿勢摟在懷中,寢帳內,燈火突然熄滅,好像是巨人輕輕一揮,便自動熄滅,這一幕,更令眾女驚懼。
月光隱隱滲進來的帳內,各種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嬌吟漸漸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