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之中,地板被拋起——連同六龍教使臣一道。
六龍教使臣立刻探出一堆觸手,想要卷住那聲子刀,但是一個怪異的鋼制物體卻從旁出一撥,撥開了這一下。
同時,另一只手一撈,穩穩握住了劍柄。
那如同劍穗一樣的電線一甩,也穩穩插入了剛剛彈開保護蓋的接口上。
向山道:“不好意思,朋友,這是我剛才落下的。”
——是啊,是我上個月送出去的。
六龍教使臣心中有千言萬語看,但顧忌到有科研騎士在,所以沒有說出口。
而這個時候,剛才被六龍教使臣所攻擊的機房,也排除掉了故障部分,將之重新啟動。、
亞述閣下的虛擬形象,再一次出現在屏幕之上。
“哦,看其里我掉線的時候這里又多了一只……”
向山卻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朝著本格爾身后那破開的大門投射出手中的武器。
那是已經報廢掉的鏈鋸劍。
本格爾沒認出這玩意曾是自己收藏的古董,只道是什么怪異的爆炸物,立刻橫斧攔截。
但是,就在他招式用老的瞬間,另外一物后發先至,以更快的速度越過他的攔截,飛入了機房之中。
這兩下安排得極為巧妙。鏈鋸劍與電磁長矛幾乎是同一瞬間越過本格爾的防線。
再用武器磕飛半空之中的長矛,已經來不及了。
有那么一瞬間,本格爾是希望戴九太阿可以出手的。
但是,戴九太阿卻只是對著敵人擺出了常見的進手架勢。
于是,一串閃電從他身后傳來。
那是高壓電擊穿大氣的動靜。
這也是電磁長矛在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用途之一了。有些計算機系統依靠法拉第籠,做好了電磁防護,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emp攻擊。但是,如果放電器刺穿法拉第籠再放電,那么里面的玩意該壞還是一樣要壞。
“……老鼠……”
在說完了這個詞之后,圣騎士亞述再一次掉線了。
本格爾沒有料到是這么個展開。在剛才那種程度的攻擊之下,亞平寧的大腦甚至都不能幸免。他咆哮道:“給我殺了他!”
原本就已經半瘋的人格覆面軍團直接暴走。
但是這一次,向山卻只是冷哼一聲,然后拔劍在手。
那些家伙使用的護甲,全都是統一材質,而且沒有夾層,沒有吸收機械波的內襯,更沒有非晶體的內層。
對于聲子刀來說,這樣的敵人,根本就是亂殺。
向山主動沖向了狂奔的巨像型義體。他在那直徑足有一米的巨型義腿上一繞,速度快得幾乎沒有人看清他做了什么。
他幾乎與每一個人格覆面所操控的義體都是一觸即走。
但是六龍教使臣卻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這武器的性能,所以繞過了那巨像型義體,直接朝著其他被向山接觸過的敵人沖鋒。
那巨像型義體向山轉身,一腳踏在地面之上。
不料,這一下他義腿外裝甲斜著裂開,將這一腳向下的力錯開。
這笨重的義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沿著兩次爆炸炸出的脆弱區域,摔到了下一層樓上,帶起了一陣金屬氣溶膠的巨浪。
而其他義體也出現裝甲的瞬間斷裂。沒有高強度骨架的輕型義體直接翻倒。而重型義體則被六龍教使臣補上攻擊之后,立刻損壞掉了。
倒是還有少量義體還能繼續戰斗。但是,被那巨像型義體吹起的金屬氣溶膠,很快就會讓他們也失去行動能力。
向山踏擊墻面,一個沖刺,越至本格爾面前。
本格爾揮動手中長斧,想要借助兵器的優勢,壓制這個暴徒,同時等待支援。向山讓過本格爾進手招式,長劍向下怒劈。
本格爾橫住斧柄格擋這一下。他準備續一招“橫掃”,將這個可恨的俠客逼退。但是,這個時候,那“高頻振蕩劍”的劍身與劍柄連接處居然如同“折刀”那樣彎折了過來!
向山整個身體向下潛行躲避,同時聲子刀繞過了長斧,在本格爾手臂上一拖。
于是,半個肩膀連同長柄斧離開了這家伙的軀干。
“聲子刀!”本格爾尖叫一聲,立刻轉身逃走。
此時此刻,他才看出這玩意根本不是高頻震動刀。
那些刀劍為了產生更強的高頻震動,都會將想方設法刀身固定在發聲器上。
但是,聲子刀所產生的高頻震動實在是太過可怕,以至于幾乎沒有零件能夠承受,所以劍身與劍柄必須是分離的狀態,由電磁場直接制造震動。
聲子刀壓倒性的性能,讓他暫時失去了抵抗的可能。
而同一瞬間,戴九太阿也轉身就走。
在本格爾喊出“聲子刀”之后,他就可以抽身離去了。
到了這個份上,誰都不能指責他不出力了。
而向山則是疑惑的看著戴九太阿離去的背影,卻沒有攻擊。
在剛才奪劍的瞬間,他的義眼捕捉到了一個電磁信號。那是一個二維碼,轉化之后信息量很少,只有莫斯代碼寫的一行文字。
本格爾外裝甲是本地標準規格
而當時站在這個角度上,有可能向向山發送這條信號的,就只有本格爾與戴九太阿兩人。
這一條訊息自然不會是本格爾本人。本格爾并沒有任何出賣自己信息的理由。
要知道,向山并不曉得本格爾大腦究竟藏在身體的哪個部分。他那一劍是可能真的殺死這位副團長的。
而在靠近的時候,他又接受到了更多的資料。
他確信,那些東西都是戴九太阿以目擊之術傳輸的。
那東西,是一段代碼。它可以直接獲取安保系統的高級權限。
這是只有內部人員才能獲取的東西。
向山不確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不能排除是“科研騎士內部爭權奪利,所以在借用俠客鏟除異己”的狀況。
但這個科研騎士,確實有可能是……
“‘我們’這邊的人?”
向山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那個神秘內功高手在此接入。
你居然還沒離開?你居然解鎖了那些舊世代的老舊古董!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個自動炮臺的ai是有認證系統的。鏈鋸劍也有權限鎖。這些玩意未必防得住現代的內功高手。但一方面,這玩意只能接受近程的信號,本格爾的辦公室里的路由器,沒有可以連接那自動炮臺的頻率。
而潛入這個區域的俠客,基本上不會費心思去破解這號“不能算武器的古董”。
鏈鋸劍也是相若的道理。
但是向山不同。他很熟悉那個時代的武器,對于他來說,破解這些東西,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更別說,自動炮臺的ai,很有可能就是年輕的他自己所編寫的。
向山笑了笑,收劍還鞘。
這個時候,一對腕足纏繞在破碎的大門上。那六龍教使臣落到了向山的面前。他的黑袍在戰斗之中被打得破破爛爛,露出了下面的軀體。
平素里,那些仿生腕足就以特定的結構纏繞在這瘦弱的軀體上。
這義體非常的“簡潔”。整個軀干部分,就只有一條外負厚重裝甲的脊椎骨。觸手的電源茲湖是獨立設置的。
“怎么樣?”他問道:“大股的部隊就快要來了。您有什么打算嗎?”
他大致已經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向山點了點頭:“還有一個人要殺。‘表演’還沒謝幕呢。”
“您的目的,我猜應該是殺死亞平寧·趙。而據我所知……”六龍教使者探了探頭,看向機房里面:“他的生物腦已經死亡了。”
“但是,在我面前踐踏亞平寧·趙——踐踏這個人類的人,也須得死。”向山如此說道:“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死。我要讓‘我們’的主張無法被掩蓋。”
僅僅依靠刺殺,或許能夠改變世界,卻無法建立大同盛世。
俠客的“刺殺”,只是“俠義”最關鍵的一步,而非全部。
既然“在暗中散布信息”只會被抹消,那么就采用“絕對無法抹消”的形式,來宣揚俠客的“俠義”。
也正是因為如此,最為成功的“暴力”,便是在萬眾矚目之地,打倒高高在上的“神”,宣布他的罪行,然后于高歌之中將他殺死。
只有做到這種地步,“俠義”的色彩,才會顯眼到無法被抹消,無法被掩蓋,無法被涂改!
“以高聲彰高義”,本質上就是一種吸引目光的“表演”——是屬于“俠義”的宣傳戰。
“現在?這里可是已經被從重重包圍了。”
向山沒有回答具體的手段,而是反問道:“關于六龍教,你能告訴我什么?”
他在z組織奪得的記憶之中,見過這具義體……或者與這個人行為模式接近的人。
六龍教使臣搖搖頭:“我們有我們的方針。”
“俠客是不屑于隱藏自己的主張的。”
六龍教使臣道:“請不要懷疑我們的崇高,盡管我們還在暗中,但是注定要邁向星海。”
向山點了點頭:“那么,趁現在走吧。六龍教與綠林之間的行為,我認為是有違俠義的。下次見面,或許就是敵人了。”。
“您大可不必急著定論。”六龍教使臣道:“我也不會離開。‘這一具義體’,多少還能為您稍微吸引一點火力。請完成您盛大的演出吧。”
“最后,祝賀您再一次從地獄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