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上一次擊退六龍教已經過去了幾十天。
在這幾十天里,皮可西派的一行人,也經歷了許多事。
他們也不止一次地同敵人遭遇了。不過這一次他們遇到的,并非是六龍教的追兵,而是前來調查的小股庇護者武裝。
這艘艦艇到底還是科研騎士制式艦艇,而科研騎士與基因庫保衛武裝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互不統領,因此有好幾次,他們都是單憑這潛艇的外表,就及時避開了敵人。
不過也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這么幸運的。
六龍教小隊的攻擊,在這艘潛艇的外殼之上,留下了難以修復的傷勢。只要仔細一瞧,就能看出皮可西派的前學徒們偷來的這潛艇,遭受過攻擊。
這個時候,就免不了盤查了。
繼而也會引發戰斗。
幸運的是,發生的幾次戰斗里,都沒有庇護者內部的強大武者現身。
大多數情況下,敵人的水平都還不如他們擒下來的那個俘虜。
但是,每一次被發覺之后,皮可西派都不得不調整自己的航行路線,以繞開前方可能存在的庇護者封堵。
在繞了幾圈之后,皮克西派門派駐地,現在正朝著南方航行。
引哲維對此表示了歉意。其實皮克西派也沒什么計劃,只是想著“姑且先反了他生產線的”,屬于“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先提桶跑路再睡。他們的目標就只有“加入江湖俠客”一條而已。
不管是去非洲還是去其他地方,對他們而言都差不多。
而他們一開始朝著非洲去,純粹是因為……
他們只打算去“禁區”調查自己想調查的東西,然后順著這個方向一路走就直接到了非洲,純粹是“順路”。
但引哲維還記得,尤基是要去非洲找人的。
尤基對此倒沒有什么異議。
雖然他也很想去非洲跟其他人匯合。他也很想知道潘尼珂那小丫頭到底安全了沒有。
但是,他不想冒著巨大風險去嘗試越過封鎖——還是帶著一船人的情況之下。
因此,這一行人的目標,就改為了“南極”。
類似于北極,在南極冰蓋之下,也有一些俠客勢力。
只不過,南極俠客數量上卻不如北極俠客了。南極冰蓋之下,有一整塊大陸存在。而北極冰蓋之下,則是一整片海洋。對于以潛艇為根基的現代門派來說,北極是一個更好的隱藏地點。
而南極洲大陸,卻還有為數不少的庇護者。
南極有世界上最大的鐵礦儲藏地區。位于南極大陸的鐵礦蘊藏豐富,含鐵品位高,在舊時代有“南極鐵山”之稱。另外,南極地下還有為數眾多的煤炭資源——在這個時代,它可以被開發成廉價的航空燃料,為導彈等物件提供動能。
前者早在一百年前就被基本開采完畢,后者的話,庇護者瞧不上,但也不會白白送給俠客,也有監管。
在過去,南極資源沒有被開采,一是因為政治上的因素過于復雜,二是因為南極環境氣候過于惡劣,對于大部分的機器都不夠友好。三也是為了保護這里脆弱的生態——雖然大部分政治家并不真的在乎生態,但是摧毀一個脆弱的生態環境,還是會給他們莫名上一個debuff。
而對于科技發達的這個時代,前兩條限制早已不復存在。萬機之父為數不多在意的東西,反而是第三條,“環保”。
極地氣溫過低,對金屬基化生物而言過于惡劣,因此反而成為了極少數保留脆弱生態系統的地區。
雖然大型動物依舊全滅了,但是原生的藻類、浮游生物還是有很多存留的。
保護環境,開采礦物,以及“防止俠客來偷礦”,就是南極庇護者的主要職責。
南極不似北極那般,俠義之風盛行。
不過,只要肯用心找的話,總能在冰蓋之下,找到一些南極門派。
這也是皮克西派一路向南的原因。
他們打算在那里正式踏入江湖。
不少前學徒對這一點還頗為滿意。有些人已經將這一艘從團里毛來的科考船,當做了自己的家與基地。而這科考船也是有一定的科研條件的,他們在這里能更好地做出貢獻。因此,有很多前學徒都不想舍棄自己的這艘船。
保持這艘船,加入俠客的圈子,對他們而言也很理想。
松松·瓜塔佩甚至考慮過勸說引哲維直接去北極。
但趙正鋅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去:“你要越過白令海峽么?”
從太平洋進入北冰洋,總免不了穿過亞洲與美洲最接近的那一塊區域——白令海峽。
而為了阻斷舊大陸與新大陸俠客們的交流,白令海峽可是有相當多的精兵強將的。
就連跨出一重天地的向山,都沒有選擇直接殺穿這道關口。
于是,大家也就只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引哲維也開始嘗試一些“門派建設工作”——開展包括“俠義史研討會”在內的好幾種集體行為。
除此之外,這些日子,學徒們也在嘗試救治那個被俘虜的武者。
最開始侵入潛艇的那一批武者,大部分都死于地雷陣,但也有好幾名武者,并非是死于地雷,而是在失去行動能力之后,被某種基于義體的機制殺死。
在滿足某種條件之后,他們貼合大腦的智能設備,就會對大腦發送一束電信號。隨后,接受到這個電信號的腦細胞,都會張開離子通道,吸收大量鈣離子,繼而引發自然的凋亡程序。
這個檢驗報告嚇壞了許多學徒。
雖然他們在科研騎士團里的地位很低,但是他們大多數都是加拉帕戈斯圣殿直屬騎士團的學徒。他們所屬的騎士團地位非凡,又是生物學領域的,所以難免會觸及一些……外面很難接觸到的辛秘。
他們知道,理論上確實有一種手段,一種特殊的信號,可以用來引發人類神經細胞的自然凋亡,一旦開始就絕不可逆。這是屬于基準人的“原罪”,是基準人最初的時代里,曾被利維坦暴君奴役的證明。
而這些學徒,也只是從理論專著之中,知曉這種手段存在的可能性。
趙正鋅曾找更上級的騎士問過。而騎士告訴他,具體的信號,歷史上只有三個人知曉過。
——一個是那利維坦的暴君,另外兩個稱號,不能被隨意提及,但卻不難猜到。
“兩個”“不能隨意提及”“但人人都曉得”,并且“與那個暴君相敵對”。
這是指誰已經很明確了。
而在此之后,御座之上,諸王分享了這至高無上的權與力,但仍舊沒能窺探全貌。這份分得的力量,被制作成了“督戰官”。
但殺死那些侵入者的機制,明顯不是“督戰官”。
“督戰官”被觸發是比較復雜的。只有當被植入“督戰官”的庇護者士兵生出“攻擊長官”的念頭時,督戰官才會被觸發。“督戰官”也絕不會與任何外界系統交互,以防被內家高手直接引發。
而這些被地雷陣襲擊到的個體,絕不至于都生出了“攻擊長官”的念頭。
倒在門外的那兩個人也是。他們在最后一刻,還是在與攻擊者并肩作戰,并看著長官被擊倒,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生出“攻擊長官”的想法。
換言之,這不是“督戰官”,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一種使用“只有武祖跟萬機之父才知道的權柄”的機制,處死了這些人。
頓時,所有人都有一種“陰謀籠罩上空”的感覺。不管這些人背后的黑手,是獲得了武祖記憶的野心家,還是萬機之父陛下暗中培養的秘密勢力,都代表他們卷入了一場特別恐怖的陰謀。
對于這件事,尤基倒是比較鎮靜。他倒是知道這些事。同時,他也曉得,向山所掌握了的“權柄”。很多都已經失效了。萬機之父的基因治療、篩選等舉措,優先拔除了向山所知曉的基因后門。
于此同時,他也非常清楚的知曉另一件事。
“后門”是可以人為制造的。
在向山與約格莫夫之前,這類后門并不存在。這類東西,是舊時代的罪人鍛造成型的絕對王權。
自然,新時代的學者,也可以利用更強大的科學力量,卻創造新的“權柄”——只需要一套基因療法而已。
他安撫了眾多的前學徒,說出自己的分析。
而前學徒的好奇心,也就集中在最后一個幸存者身上了。
說起冉城C,這位旗主之所以能夠幸存下來,還是因為尤基。
尤基在與他的戰斗之中,破壞了他頭部義體的部分部件。這完全是運氣所致。而這一故障,加上這段脖子時的進水,使得冉城C體內的系統,沒能及時給這名武者的全部腦區傳達凋亡指令。
只不過,鈣離子引發的凋亡指令,會形成一個連鎖反應。
冉城C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腦損傷。
這些日子,這些科研騎士學徒也在想辦法救治。
他們還是掌握了一些較為尖端的技術的。同時,這艘科考船也有生產許多藥品的條件。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修養,冉城C也已經恢復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