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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心雨摸索下巴:“避免戰斗……戰斗……”她表情突然之間有些驚悚,“你這語氣好像是在說,你吃定了那五個拿著輕武器的家伙?”
“不然呢?”
“不是。這里的輕武器是指‘熱武器里的輕武器’啊,小口徑的沖鋒槍啊!”
“所以呢?”
“你為什么會覺得這種私兵很好打?”祝心雨撓頭,“他們的義體改造率很高,并且武器裝備都是最先進的……”
“嗯,嗯。”向山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所以他們肯定不如我。”
“為什么啊?”祝心雨問道,“伱最在意的事情居然是不想跟超人企業安保部門交戰!”
“安保部門的員工是無辜的。”向山指了指門口,“他們跟竊國者的私人武裝不一樣。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
祝心雨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還是回到那個問題。為什么你覺得裝配了最先進義體與最先進武器的頂尖雇傭兵不如你?你可以隨便宰?”
“啊?我有這么囂張嗎?”
“你完全就是這么一個表達。”
“靠,還是你懂我。”向山點了點頭:“拘泥于智人的戰術思想,基本沒有針對義體人做出特化調整——嗯,幾千年來人類的戰術都是圍繞著身體條件相差幅度不大的前提展開的。這些專業人士一時之間不好掉頭也很正常。”
“說重點。”
“義體人最大的優勢在于,義體人不用懼怕受傷。”向山伸出一根手指,“只要不是要害被子彈貫穿,我就算被槍械擊中也不會死。另外,只要能源部分與傳輸部分沒有受損,多嚴重的傷勢都不會影響手臂出力。而根據我的觀察,現在很少有戰士能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都沒能突破自我保護的本能。”
“然后呢?那可是五個拿著槍的人!”
“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在這種狹窄的封閉環境內,那些敵人會相互阻擋射界。雖然他們有五個人,但是卻比一個人更好殺。”向山伸出左手,張開五指,“而以義體的出力,想要殺死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說到這,向山忽然忍不住嘆了口氣。
剛才,他心中閃過一絲慶幸。
他慶幸跟自己合流的是大衛而非許道證。
向山與大衛都是“義體功能強大派”,而許道證則是“義體擬真派”的。向山與大衛會喜歡追求義體更強大的功能,而許道證數十年來一直在追求擬真度。在許道證看來,人不是神仙,人類設計之物必定存在缺陷。盡管自然的肉體一樣存在眾多缺陷,但是它幾乎所有的bug都是良性的——數十億年的運行與升級,暴力淘汰了大多數曾出現過的惡性bug。人類肢體則是經歷了十萬年測試階段的產品。
大衛會設計不那么擬真但很強大的義體。
祝心雨則陷入深深的思索:“你的意思是……你殺死那五個人,十拿九穩?”
“如果沒有什么隱藏boss的話。”
祝心雨抬起頭:“那就干吧。”
“啊?可是……等等,你……”
祝心雨按住脖子,活動活動腦袋:“別忘了,我在那隊兄弟眼皮子底下隱藏了好幾個月。我知道怎么閉塞那些人的耳目。我可以保證安保部門的人絕對找不上來。既然這種私兵的規模不大——那就意味著每殺一個都是有力的成果!”
向山思索片刻,點頭:“好,那就干了。”
祝心雨閉上眼睛。她似乎早有準備。片刻之后,她說道:“可以上了。資料我發你了。由于竊國者自身的關系,這個五人小組會輪流斷開網絡,始終保持至少有一人不聯網的狀態。套間客廳與最里面房間的那個現在是斷網狀態。另外三個,我可以保證他們三分鐘內不會察覺到任何異樣。”
向山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接過了祝心雨傳來的監控,仔細觀察了坐在客廳里守夜的那名雇傭兵狀況,手在面前比劃什么。
“你在看什么?”
“看看他的槍在哪里,還有確認有沒有消音器,手榴彈之類的玩意又在哪里……嗯?微型烏茲……這一款槍的資料……”
向山一面確認那些情報,一面脫下上衣。他現在全身都是義體,面部不過是仿生部件。向山背后有好幾個接口。向山從自己挎包里找出一個非仿生的工業風機械臂,連接在腰部的接口上,然后再把衣服穿回去,掩蓋這隱藏的配件。
向山視野邊緣彈出一個倒計時。祝心雨道:“倒計時結束的時候,我就會解除門的鎖定。”
向山點了點頭,推門出去。他說道:“其實我本來還想在那幾個雇傭兵門口播放那印度小鬼的‘Why’的慘叫,吸引他們開門呢。”
祝心雨看向向山的表情有些驚悚:“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向山了。別人沒這個野的思路。”
這一次的過程乏善可陳。向山輕手輕腳的靠近大門。隨著門鎖打開,他就這樣撲了進去。
祝心雨在監控中目睹了一切。守夜的那名雇傭兵非常敏銳。在門鎖打開的一瞬間他就有所反應。但是向山的動作卻不似人類。他四肢并用撲了進去,在墻上用力一蹬,借力撲向守夜者。兩人被撞翻在地上。守夜的傭兵右手已經拿到了自己的微型沖鋒槍,但是向山卻連同他的手掌帶槍械一并握住。
為了攀爬外墻,向山現在的手掌是比正常人類尺寸更大的。
真空泵提供了額外的控制力。向山控制住這只手壓根不需要肌肉力量。他直接掰斷了守夜者的右手食指,確保自己握住扳機。守夜者拼命想要奪回槍械的控制權,但向山卻順著他的力量將槍指向了一扇木門,然后開槍。
向山提前便已經觀察到這把槍上的消音器、消焰器存在,所以毫無顧忌。子彈穿透木門,將另一個斷網傭兵的上半身打成篩子。透過監控,向山已經完全掌握了對方的位置。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尚未完全義體化的傭兵本能避讓,在慌亂中試圖堵住傷口。
而另一名睡在客廳的雇傭兵則對此一無所覺,搖頭晃腦沉浸在音樂之中。
那名雇傭兵掙扎著伸出左手去摸自己的副武器——那是一把手槍。但這把手槍早就讓向山個順走了——用那只額外的機械臂。
而這個舉動也斷送了他的性命。向山失去制約的左手閃電一般捏住他的脖子,越過戰術背心的護頸部件,捏碎了他的脖子。
尸體還未倒下,向山就從機械臂上接過手槍,一槍結果了那名義眼被篡改的聽音樂傭兵。做這一切的同時,他還從第一名士兵的背心上抽了一塊防彈插板,就這樣擋在頭部面前。
他就這樣飛快的打開房門。那名被打穿了多處臟器的雇傭兵反應飛快,與向山對射。
向山子彈打穿了他的眉心。
而向山的胸口也連中三發子彈。
這種傷對向山來說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回頭還是得更換一批零件的。
樸實無華的開門、開槍又重復了兩次。向山甚至有閑工夫收集一下子彈與爆炸物。
對于現階段的暗殺者團隊,這些物資可不算好搞。
做完這一切之后,向山才有條不紊地找了塊毛巾,蘸血寫下了“殺人者屠龍向山也”八個字。
這一切發生在三分鐘之內。最花時間的部分是收集戰利品以及寫字。
向山回到伏爾甘的房間之后,祝心雨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你這是什么?行為藝術?暗中搞事不好嗎?”
“宣戰。”向山說道,“那些卑鄙的家伙知道我沒死,也知道我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我就這么宣告了。我要讓他們感到恐懼。”
恐懼會催促人做出行動。而對于一個潛伏在陰暗之中的隱蔽組織來說,做的越多便越容易出錯。
向山看著自己的手:“我不是第一次與這種竊國者的私人武裝交戰了……但我還真是第一次贏得這么輕松……”
向山望向祝心雨:“或許我們應該聯合。”
“你的嫌疑依舊沒有徹底洗清。我依舊沒法判斷這是不是為了陰我而演的戲。”祝心雨嘆氣,搖了搖頭,揮手道,“咱們還是各走各路的好。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免得那什么,對吧?”
“不對。”向山說道:“我們應該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有人才有力量。我們上一次便是因為聯合,才取得成功……”
“然后呢?你還好意思提‘上一次’?”祝心雨氣不打一處來,“我們現在不就是在為你的‘上一次成功’而買單?這一次,我們之中混入一個對面的奸細,我們就全完了!全世界最后的希望……”
“我們不會是最后的反抗者。”向山道,“我們之后,總歸是有其他人的。”
“你瘋了?你根本不知道李哲源那混蛋做了什么!現在,有些人動動手指,就能用電信號屠殺眾多人類!他可以一瞬間殺死全球所有人,同時也可以精確屠殺某一個區域內某一個基因改造手術批次的所有對象!”祝心雨大聲說道,“除了極少數人,沒有人能在正面戰場立足!而且這還是最基本的……我們根本沒法想象他們還對神經細胞做了什么……只要一個人……”
“果然是這樣啊。精準狙殺早期基因改造手術的志愿者,就是為了這個。”向山點了點頭:“但是,心雨,我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其他人——那些小偷想要的是我們以前的權力。這后門的暴露會損害‘我們曾經擁有的權力’。盡管暴露之后,他也能用死亡與恐懼建立另一種統治,但是當原始人的酋長肯定不如當大資本家有趣。他們不會輕易暴露,也不會輕易動用這后門。”
“或許我們明天就會死。或許我們根本就看不到那一天。但是我相信,以后肯定會有新的反抗者誕生。而為了讓未來的同志們擁有更好的環境,我依舊要提議——我們應當聯合。你在探索的技術,跟我在探索的技術,完全應該結合在一起!”
“至于害怕竊國者的走狗混入……嗯,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我們不應該因噎廢食。”
祝心雨望著向山,沉默片刻,然后嘆息:“嘖嘖嘖,真是……不該跟你辯經的。你TM專業的。”她問道,“你之前有想過怎么撤離嗎?”
“就直接走出去……啊……”
向山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可以通過窗戶外的狹小空間回到那臨時休息室,然后大搖大擺走出去,但祝心雨可不行。同時,這五人小隊全滅的消息瞞不了多久。竊國者隨時可能察覺這只小隊失聯,繼而通知超人企業安保部門戒嚴。
祝心雨原本走的貨運通道,在安保部門的警戒狀態之下也不一定好走。
向山拍了拍腦袋:“一路殺出去之類的預案確實是做過,但是……嘖……”
祝心雨轉過身,從冷庫里掏出一個背包:“我現在的臂力應該沒法固定你這種規格的義體。你背著,然后抓著我。”
“降落傘?”
“滑翔傘,可以順著高層建筑帶起的氣流滑到數公里之外,來之前我模擬過。”祝心雨將一份模擬動畫與操作要領共享給向山。
向山重新劃破外層的玻璃,將之放在屋內(避免高空墜物砸死人)。隨后,他抱著祝心雨,退到房間的盡頭。
祝心雨發誓,那是她經歷過的最高的加速度。
兩名世界一流的恐怖分子,一躍沖出窗口,落入夜空之中。
祝心雨仰起頭,望著夜空,忍不住哼唱:“So,getaway/Anotherwaytofeelwhatyoudidn'twantyourselftoknow/Andletyourselfgo……”
向山:“……這歌是不是有點不吉利?”
尤基從這段記憶中脫離的時候,心如止水。
“你好平靜哦。”軒轅十四笑得渾身發顫,“還有人一脫離記憶就大喊‘不這不是真的’……”
“怎么說呢,毫不意外。”尤基說道,“事到如今已經無需為師父的翻車而感到驚異了。”
“啊喲,說真的,我甚至見過有人質疑我是不是故意敗壞武祖形象、阻礙俠義事業的。這大帽子給我戴得,嘖嘖。”軒轅十四道,“老頭自己不愿意提,僅僅是因為他自己覺得有那么點丟人。”
“幾乎就沒幾處對的地方。”尤基點了點頭,“而且敵人也很弱。”
“很多人都覺得武祖他老人家一開始就應該那么強大——但他老人家真有那么弱的時候啊!這一切都是真的!”軒轅十四站起來,張開雙臂,“向山也是人。向山能做到的事情,人都能做到!”
“姑且存疑。至少我覺得人不應該會復活……”
“那也是人做出的選擇——在這個畸形的世界,有一部分人只能通過扭曲的路徑獲得反抗的力量!”軒轅十四說道,“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承認,武祖也是從弱小的時候不斷成長起來的!”
尤基點了點頭。可能這就是師兄表達對師父尊敬的一種方式吧。
“好了,現在呢,你就上去,找到你的那些小伙伴們。”軒轅十四說道,“看來你確實已經曉得怎么閱讀這種記憶了,讀得很快啊。那些人還要一會。你去跟他們講講咱們這一門必須要記住的道理。”
提前給大家拜個早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