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跟前，老尼爾森雙手張開和孫昊擁抱。
這個老頭子真的很性情。
兩個人也很快聊起來。
聊天中，孫昊知道富保羅一直消失的原因，原來他和老尼爾森一直在電話溝通。
因為怕被別人聽到，所以富保羅都跑到沒人的角落去打電話。
而且這筆交易其中還有不少曲折故事。
孫昊試訓的幾支球隊里，最高順位的就是23順位的爵士隊。
本來小牛隊和尼克斯隊談好，準備拿埃里克·斯特里克蘭去直接換對方選秀權的。
但是尼克斯隊覺得斯特里克蘭不值一個首輪，要小牛隊加次輪31順位的那個簽。
談判一直僵持到選秀開始后。
在通過內部渠道知道爵士隊已經確定不會要孫昊，而是要史蒂文森之后，小牛隊轉頭又開始和公牛隊談判。
只是公牛隊克勞斯的胃口比尼克斯隊還大，直接要小牛隊的12號簽。
小牛隊被迫又和尼克斯隊再談，但尼克斯隊這時候已經把選秀權交易給別人了。
而且知道公牛隊也有可能選孫昊，小牛隊錯失良機之后，只能和公牛隊開始拉鋸談判。
一直到爵士隊做完選擇，兩隊才壓哨完成交易。
換句話說，24順位選擇孫昊并不是公牛隊選的，而是小牛隊讓公牛隊選的。
至于庫科奇，在喬丹退役、皮蓬出走之后，他并不想和公牛隊一起重建，上賽季就有要離開球隊的想法。
只不過因為還有兩年合同在身，球隊交易他有些難度。
現在合同只剩一年，而且庫科奇上賽季帶隊也證明了他做不了大當家。
當然最重要的是，庫科奇不賣票。
所以對克勞斯來說，他就是個有一定交易價值的籌碼。
現在用他以及24號簽帶回來一個樂透秀還有一個“發育完全”般的雙能衛，這筆交易在克勞斯眼里穩賺不賠。
聽完其中的曲折故事，孫昊覺得其實當經理也挺有趣的。
看似風平浪靜的選秀大會，每一年都暗流涌動，發生很多精彩的故事。
一如當初新奧爾良黃蜂用迪瓦茨換科比，一如現在公牛用他和庫科奇換托馬斯。
只是不知道若干年后，如果他這個添頭打出來了，克勞斯這個老狐貍級別的總經理又是什么感想。
應該，會比黃蜂隊當初的總經理鮑勃·巴斯更懊惱一些吧。
和老尼爾森聊完，孫昊也知道了自己下一步的規劃。
他不會馬上去達拉斯，而是會和球隊選中的幾個新秀一起直接去洛杉磯長灘，在那里參加南加利福尼亞夏季聯賽。
夏季聯賽是NBA各支球隊考察邊緣球員的地方，參加的球員多是一些沒有保障合同的球員。
當然，除此之外，新秀和二年級生也是這個聯賽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新秀也包括選上和沒選上的。
孫昊對夏季聯賽還是很熟悉的，上輩子他也去圍觀過拉斯維加斯賭城聯賽。
當然現在的夏季聯賽和他知道的夏季聯賽有些區別。
這時候的夏季聯賽只有南加利福尼亞夏季聯賽和洛基山夏季聯賽兩個賽事。
洛基山夏季聯賽更出名一些，1998年，也就是兩年前巔峰的時候有16支球隊一起參賽。
南加利福尼亞夏季聯賽名氣相對小一些，不過孫昊也熟悉。
原因無他，中國男籃第一次參加的夏季聯賽就是它。
那是在1996年，中國男籃為了備戰亞特蘭大奧運會，參加了當時的夏季聯賽。
雖然沒能獲勝，但中國男籃對陣湖人隊的比賽成為經典。
當時還是新秀卻已經被稱作“Rookie.Phenomena”的科比，面對中國男籃爆砍36分率隊贏球。
但那支男籃的表現也相當出色，尤其是替補登場的胡衛東，和科比對飚，射進6記三分爆砍30分。
也正是那場比賽讓胡衛東吸引到了NBA的注意，小牛隊在1998年的時候給他奉上一份10天短合同。
但胡衛東當時因為右膝傷勢沒能成行，也成為當時國內球迷的一大遺憾。
不過冥冥中自有天意，四年之后，孫昊又踏上了這片賽場。
孫昊被選上，不過他的選秀還沒結束，首輪秀會要求拍一個定妝照。
這是一種紀念，也是日后誰成名了當素材用。
當然，這時候大家穿的都是選秀的衣服。
而且孫昊拍照的時候也不是一個人。
今年小牛隊在選秀大會上動作頻頻。
除了孫昊之外，他們還有兩個新秀。
一個是交易來的13順位選中的康特尼·亞歷山大，1米96的鋒衛搖擺人。
還有一個是31順位選中的唐尼爾·哈維，2米03的鋒線搖擺人。
亞歷山大孫昊不是很熟悉，但是哈維的話還是有印象，這位未來在CBA是名宿級別的。
因為身高的關系，孫昊站在最中間的C位。
孫昊雙手環抱于胸，亞歷山大背著手略顯拘謹，哈維則是伸手面露笑容。
一張定妝照，小牛隊夏季聯賽的三巨頭就有了。
等拍完定妝照，那邊的選秀也快接近尾聲。
夏季聯賽在洛杉磯第二大城市長灘進行，不過報道是兩天后。
這也是各隊留給新秀們的緩沖時間。
被選上，慶祝肯定是免不了的。
除了蘇群要回去趕稿，孫昊和其他人一起離開麥迪遜廣場花園，到外面慶祝去了。
……
麥迪遜廣場花園聯盟選秀辦公室。
斯特恩坐在那里，面帶笑容。
能讓他如此開心的，當然不是今年的選秀。
選秀小年，很難出什么籃球巨星，自然也就沒有他想要尋找的“喬丹接班人”。
能讓他如此開心的，自然是孫昊。
首輪選秀結束之后，他回到辦公室，關于孫昊的資料就一份份地往他桌子上送。
他需要了解孫昊，然后再看看這一次能夠打開把中國市場的大門打開多少。
越了解，他就越開心。
孫昊雖然有不少缺點，比如個子偏矮，防守一般，組織一般。
但他也有優點，投射準，球商高，大心臟，意志力強。
防守和組織是可以進步的，大心臟和意志力是與生俱來的。
至于身高，他的面前已經有了孫昊13歲時到如今的身高變化史。
5年長了43cm，而且長的還很沒規律，誰知道他未來還會不會長。
即便不長，1米83打控衛也已經足夠了。
在NBA，身高其實分兩種，一種是注冊身高，還有一種是實測身高。
大部分球員用的都是注冊身高，而且這個注冊身高經常會有一些水分。
這里面有往高一些報的，代表性的如艾弗森注冊是1米83，但實際只有1米78到1米80之間。
當然也有往矮了報的，杜蘭特的注冊身高是2米06，但實際上他已經2米08。
之所以會出現這些問題，是因為NBA對各個位置都有身高要求。
很多球員為了打自己喜歡的位置，自然會出現一些水分。
但是孫昊不一樣，孫昊因為沒有參加聯合試訓，他的身高是之前試訓的時候各隊都測過的。
裸足實測1米83，這穿上鞋再加點水分，注冊身高1米88都不過分。
這個身高打分衛都勉強可以了。
NBA知名的雙能衛，“logo男”杰里·韋斯特的注冊身高就是1米88。
所以了解完全之后，斯特恩得出了一個結論：孫昊是一個優點比缺點更多的人。
而這個結論也就意味著，孫昊身上存在可能性。
而且他還去了小牛隊。
斯特恩致力于推廣NBA海外市場，小牛隊就是中國市場的急先鋒。
1998年給胡衛東10天短合同，1999年選秀直接選中王治郅，再到今年直接用首輪選中孫昊！
這么多操作下來說明一件事情，小牛隊是想分到中國市場最大的那塊蛋糕。
換句話說，他們肯定會好好培養孫昊。
再加上是老尼爾森那個瘋狂科學家，孫昊的打法又很適合他。
一個身上存在著可能的球員，一個愿意培養的球隊，再加上一個瘋狂的主教練。
這怎么看都像是能成事的樣子。
斯特恩看完了所有資料，他拿出紙和筆，準備寫一封信。
萬事俱備，他準備送一陣東風。
親愛的中國籃協：
信的抬頭是這幾個字。
他準備，再次邀請中國男籃來參加南加利福尼亞夏季聯賽。
上一次中國男籃出現在夏季聯賽舞臺是因為奧運會，這一次也是奧運會。
雖然地點不同，但水平可以相同。
中國男籃肯定也喜歡多一個同高水平球隊交手的機會。
而且除了孫昊之外，其實還有兩個人值得他去寫這封信。
胡衛東，這個30歲的亞洲頂級前鋒，之前因為傷病錯過了NBA，這一次或許是一個機會。
王治郅，這個早就可以來卻受限于體制的年輕人，代表著另外一個可能。
可能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只要能打開中國市場，組一隊他都愿意。
等寫完了這封信，他想起了什么，沒有讓助手去寄信，而是拿起了身旁的電話。
夏季聯賽十天后就要開打，寄信會來不及，電話才是最方便的。
這幾年雖然中國市場沒完全打開，但張衛平這些駐美記者的進入，雙方溝通的次數已經比以往多了很多。
“你好，我是NBA總裁大衛·斯特恩。”
“你好，我是中國籃協副主任李源偉。”
一個橫跨了太平洋的電話撥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