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ki,殯儀館解決。
大樓天臺上,池非遲看完手機上的郵件,看了看時間。
晚,9:58。
到最后關頭再將人解決,也是因為他擔心驚動了保羅亞當斯,讓保羅不敢過來。
雖然把柄在他們手里、主動權在他們手里,但他們不是為了公布材料,而是為了打錢。
他也怕白忙一趟,把保羅嚇回去了,錢拿不到,還把一群組織成員折騰一趟。
行動取消,也是要發錢的……
要是這次把保羅嚇跑,下次再提出在這兒交易,保羅肯定會察覺異常,也會多一些準備。
而要是下次換地方,這么適合引出對方狙擊手的地方可不好找。
他更怕保羅亞當斯豁出去了、卷錢直接跑路,那他們更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麻桿打狼兩頭怕。
只不過對于保羅來說,賭的是身家性命,而對于他來說,賭的是一次行動失敗,一次‘虧損’,他沒有多大壓力。
好在行動沒出什么意外,還可以順便給保羅亞當斯一個下馬威,方便后面控制……
對,勒索一旦開始,就沒那么容易終止。
一分鐘后。
晚上,9:59。
一輛黑色車子、一輛綠色車子前后在殯儀館前停下。
鷹取嚴男頂著絡腮胡大漢的易容臉,停車后,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郵件,對副駕駛的安德卜格道,“局面已經控制住了,正常交易。”
安德卜格點了點頭,將頭上的帽子壓下了一些,戴著手套,拿起文件下了車。
鷹取嚴男同樣跟下車,不過沒離開車門多遠。
保羅亞當斯同樣下了車,攤手走向安德卜格,臉上帶著熱情的笑,仿佛見老朋友一樣,“你們還真準時!我要的原文件,你們帶來了吧?”
司機跟下車,跟在保羅亞當斯身旁,警惕著面前的兩個黑衣大漢。
“當然,”安德卜格將文件頁翻出,抬起,讓保羅亞當斯看清上面的內容,同時,也在留意那個司機和保羅亞當斯腰間的鼓起,“我們要求先轉賬。”
保羅的司機也在注意安德卜格外衣右口袋里的鼓起,同時悄悄觀察那邊的‘絡腮胡大漢’。
不過鷹取嚴男站在車旁,有些被擋住,讓他有些無法確認對方是否帶了槍,只能猜測很大可能也帶了。
“先轉賬?”保羅亞當斯注意的卻是安德卜格手上的手套,沉思了一會兒,假裝遲疑道,“好吧,不過你們得信守承諾。”
對方很謹慎,從文件上大概是不可能找到指紋了。
想找到幕后的人,要么拿下這兩個人,直接逼問,要么跟蹤,一直跟到對方老巢。
后者有可能跟丟。
而前者,有狙擊手配合,應該可以留活口。
他剛才確認過,一切正常,對方好像就這么兩個人過來,那就先穩住對方,拿到原文件……
安德卜格看著保羅亞當斯打電話給瑞士銀行,確認保羅亞當斯沒說什么可疑的言論。
“Ok,等吧,雖然我提前跟那邊打過招呼,但他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大概15分鐘,”保羅亞當斯打完電話,往自己車子的車前蓋一靠,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我想問一個問題,一開始聯系我的家伙是誰?你們老大沒有教過那個家伙怎么跟人聊天嗎?”
安德卜格:“……”
一開始聯系保羅亞當斯的,是拉克吧?
這個他還真管不了。
鷹取嚴男:“……”
這人居然在背后說老板壞話……
“咻!”
一顆子彈打進地面。
同時,司機手臂上飆射出鮮血。
“啪嗒!”
一把槍也隨之掉在地上。
鷹取嚴男和安德卜格頓時反應過來。
對方居然一個故意說話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另一個人偷襲!
這個意裔司機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摸槍,被狙擊槍的子彈貫穿手臂、那么大一個血洞,對方居然沒哼哼一聲,立刻撕袖子勒進手臂,同時還擋到保羅亞當斯面前,擺明了沒槍自己也愿意當人墊。
一等一的保鏢!
安德卜格反應過來的同時,馬上拿槍將地上的槍打飛,又抬手將槍口指向對面的兩個人。
鷹取嚴男同樣拿槍對準了對面兩人。
而保羅亞當斯見司機擋在自己身前,手也立刻伸到口袋邊,遲疑了一下,卻沒有拿槍。
拿槍也沒用。
他安排的狙擊手出問題了!
他可不信兩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狙擊手,在500碼這種距離還瞄錯目標,也就是說,這是對方的狙擊手。
對方也準備了狙擊手,還把他們這邊的狙擊手解決掉了,現在應該就在瞄準他,他拿槍也沒有意義。
保羅亞當斯猜的沒錯。
這一發子彈是池非遲打出來的。
而在池非遲發現那個司機想動手的同時,也給司陶特和科恩下了命令——
處理保羅安排的兩個狙擊手,讓對方沒法干涉交易!
目前,保羅亞當斯安排的兩個狙擊手都受了不輕的傷,再加上完全不占優勢的地理位置,被卡在大樓掩體后,根本不敢露頭。
殯儀館前,氣氛緊張。
保羅亞當斯發覺事態失控,心里汗了汗,卻還是笑道,“我想,大概是有一點誤會……”
安德卜格警惕盯著兩人。
誤會個頭!
鷹取嚴男接起打過來的電話,“拉克……”
電話那邊,嘶啞男聲依舊平靜得淡漠。
“不要被分散注意力。”
“是我們大意了。”
“跟他談談,把主導權掌控在我們這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鷹取嚴男知道老板這是在暗示‘不行交給他’,不過剛才居然差點翻船,讓他有點憋氣。
“不用掛斷電話。”池非遲補充道。
談話,他得了解。
“明白了。”
鷹取嚴男按了擴音,將手機放在車前蓋上,放下拿槍的手,走上前,“保羅先生,你覺得這是誤會?”
保羅亞當斯笑容僵了一秒,不過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當然,我的司機最近有點感冒,只是想拿紙巾擦一下鼻涕,不過你的同伴好像誤會了。”
鷹取嚴男突然發現,這些有錢人家出來的人,大概都有一個技能——‘說謊不臉紅’,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對,就跟自家老板一樣,“好了,保羅先生,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我們只是為了求財,等錢到賬后,東西同樣可以給你。”
“對,”保羅亞當斯笑道,“不要因為一點誤會就傷了和氣。”
“不過,你也別指望你安排在殯儀館里的人能有什么作用,”鷹取嚴男走上前,在距離保羅亞當斯不近不遠的距離停下,“當然,便利店那個也是一樣。”
保羅亞當斯心里咯噔一下,別的人他可以不管,不過他的軍師很重要,如果早知道會讓他的軍師生死不明,他寧愿痛快點給錢,或者就不安排軍師行動了。
當然,就算在意,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越在意,他的軍師越危險,而且相比起來,他可不想被抓住弱點,被拿捏住。
“相信我,那只是為了自保,”保羅亞當斯攤手,一臉無奈道,“我也擔心遇到危險,都是誤會。”
“轟!”
遠處似乎傳來了爆炸聲。
而且是不止一處的爆炸聲。
只不過,這里離他們近一些,聽到的聲音也清晰一些。
鷹取嚴男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火光,“既然是誤會,那我們阻止保羅先生聯系的那些黑手黨過來,也沒問題吧?他們能過來的路徑,應該都被炸彈炸毀得差不多了。”
保羅亞當斯心沉到了谷底,對方將他身邊的情報調查得太清楚了。
他身邊有人背叛?
不,這事只有他和兩個心腹知道,他們三個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害他,對其他兩個人沒好處。
而黑手黨那邊……倒是很容易走漏風聲。
“只要你們別對我們動手,他們不過來也沒關系……”
照樣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付過去。
“除了那兩個有點危險的狙擊手,其他人我們都沒傷害,”鷹取嚴男道,“包括保羅先生的智囊心腹,我們只是為了利益,這一次確實很得罪保羅先生,不過別傷了和氣,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合作。”
“哦?”保羅亞當斯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事實上,雖然他心里戒備居多,但還是有些感興趣的。
對方那群人不是街頭混混,甚至比黑手黨那些人都要可怕。
情報、狙擊手……光這兩點,他覺得合作也無不可。
合作可不是交朋友。
就算不爽,只要有利,也不是不能考慮。
“對雙方都有利的合作,”鷹取嚴男道,“比如……保羅先生發現某件能獲取利益的事,需要幫手的話,可以聯系我們,不過近段時間,保羅先生恐怕要處理一下后續的爛攤子。”
“確實如此,你們這一筆敲得可真夠狠的!”保羅亞當斯無奈笑,見擋在自己身前的司機已經搖搖欲墜了,“好了,已經沒事了,你去車上處理一下傷。”
鷹取嚴男將一瓶東西丟向那個意裔司機,“跟保羅先生可以合作的,還有一些東西,比如快速止血的藥,當然,這不是我們主要研究的東西,只是研究下的意外產物。”
保羅亞當斯一愣,看向身前下意識接住瓶子的司機。
意裔司機接到自家老板的視線,懂了,打開瓶蓋。
“倒上去就行了。”鷹取嚴男道。
意裔司機沒多猶豫,將藥水倒上去,見手臂上的血洞不再冒險,嘗試活動了一下,“老板,沒什么不適。”
“直接作用于血細胞的一種藥物,只針對受傷的創口,在一瞬間提升血小板的凝血功能,放心,不會留下后遺癥,”鷹取嚴男點了支煙,伸出手道,“為了防止研究成果泄露,我得回收瓶子。”
保羅亞當斯接過自己司機手里的瓶子,走上前,親自將瓶子還給鷹取嚴男,笑道,“我覺得我們真的能合作了!關于這種藥的事,我們可以詳細談談。”
鷹取嚴男將瓶子收好,“保羅先生應該比我清楚其中的價值,這種藥物,提供給軍方換取人情比較合適,再將簡化版本對外出售,也足夠你大賺一筆,如果以合作的方式進行,我們的關系還不到承擔這么大利潤的程度,而要是你打算直接買斷,恐怕付不起我們開的價。”
“你們還真不會說話,一個比一個直接!”保羅亞當斯無奈道。
說對了,他還真開不起價。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這群混蛋敲他2億!
不僅開不起價,他最近還要經濟困難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