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會議室。
警方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那邊的女性聲稱自己名叫新堂堇,有連續兇殺案犯人的線索。
在接到消息后,愛爾蘭一邊以松本清長的身份,安排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趕過去,一邊又偷偷給那一位傳遞了情報。
這一次只是有人提供線索,不是抓捕嫌疑人,所以警方趕過去的人還不如上一次多,只有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兩個人,而且中途車子車胎還被打爆了,等兩人聯系當地警署的警察趕到時,新堂堇已經不見了,屋里只剩一地狼藉。
另一邊,柯南沒有人提供警方得到的線索,見毛利小五郎還沒有回偵探事務所,出門打電話約了阿笠博士在米花神社見面。
天色暗下來后,神社附近一片漆黑,空無一人。
黃色甲殼蟲開到神社門口停下后,柯南才從神社門口附近的陰影中走上前,打開車門上了后座,見灰原哀也跟來了,沒覺得意外,說了有組織的人潛入警視廳的事。
阿笠博士開車離開了神社,在街上兜圈。
“偽裝成了警察?”灰原哀神色凝重。
“是啊,代號是愛爾蘭,”柯南低聲問灰原哀,“你認識嗎?”
“不,沒聽說過。”灰原哀無奈回答。
“是嗎,”柯南也沒有再問下去,皺眉思索,“如果能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就能猜到誰被頂替冒充了……”
“還是就此打住比較好。”灰原哀忍不住出聲打斷。
“什么?”柯南疑惑轉頭看灰原哀。
灰原哀皺眉解釋,“如果那個愛爾蘭已經化妝成了某位警官,你前兩天在搜查會議結束后,就飛奔出去追貝爾摩德的事,愛爾蘭說不定已經……”
“是啊,”柯南道,“可是……”
“你還不明白嗎?”灰原哀情緒失控,臉色難看地提高聲音對柯南道,“你越是破案,越能證明自己是工藤新一!一旦身份暴露,你也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小哀。”阿笠博士喚了一聲。
灰原哀一頓,收回視線沒再看柯南,雙手環抱身前,穩住了情緒,解釋道,“那個案子有警察調查,又有非遲哥和毛利大叔幫忙,就算沒有你,也……”
“不,正好相反,我不僅不能退出,還要跟池哥哥比一場才行,”柯南神色認真地輕聲道,“這一次,池哥哥的破案能力,既會是警方的助力,也會是那些家伙的助力,要是他們那邊先找到連續兇殺案的兇手,組織就能先一步拿回儲存卡,那張儲存卡說不定就是能夠擊潰他們的武器,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做到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這次機會流逝,而且這一次還關系到被愛爾蘭冒充的警官的性命,我更加不能坐視不理。”
灰原哀知道名偵探勸不住,而且這一次不是錯失線索的事,她也沒法勸,沉默了一下,“反正你要是被愛爾蘭注意到的話,現在退出調查也可能被懷疑,對吧?那么,去主動爭取,掌握他們的線索,也不算是壞事,不過你有信心嗎?警方匯聚了各地警署的力量,全力調查,獲取信息的速度會很快,再加上有非遲哥幫忙,你有信心比他們更快破案嗎?”
柯南瞬間半月眼,語氣郁悶且別扭,“完全沒有。”
灰原哀:“……”
回答得真直接干脆。
“如果只有池哥哥就算了,我不會徹底沒有信心,”柯南強行挽尊,“但是還有那么多警察幫忙調查,我實在沒信心。”
阿笠博士也被柯南的直白噎了一下,提議道,“那……那不如我們想個辦法,讓非遲沒辦法去警視廳,怎么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柯南轉頭對灰原哀笑。
灰原哀心里無語,維持冷淡表情,“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給他,想辦法拖住他,讓他沒辦法去警視廳參加搜查會議,不過我沒多少把握能拖住他太久,你最好快一點。”
“我盡快……”柯南又忍不住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池哥哥那邊掌握的線索。”
灰原哀一頭黑線,覺得名偵探有點得寸進尺,瞥著柯南道,“這種還在調查期間、不能公開的案件,你覺得他會把案件詳情和線索說出去嗎?”
“你是小孩子,又不會往外說,”柯南沒介意灰原哀的目光,笑瞇瞇道,“撒撒嬌什么的,多少也能套出一點消息吧~!”
“我知道了。”灰原哀無語歸無語,還是答應了下來,“我試試,不過同樣,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又要她學某個名偵探撒嬌賣萌嗎……可惡。
嗯?為什么她說‘又’?不管了,她盡力幫忙就是了。
“辛苦了……”柯南對灰原哀笑了笑,又摸著下巴道,“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愛爾蘭偽裝成了誰,但池哥哥肯定不是,就算他搜查會議那天喝加糖咖啡……”
“加糖咖啡?!”灰原哀一臉驚訝地轉頭看柯南,盯。
“是、是啊,”柯南知道灰原哀在想什么,緩了緩,解釋道,“可是在搜查會議開始之前,我把竊聽器給他,就算沒有溝通,他也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想法,把竊聽器裝進了口袋、帶進了會議室,如果他被人頂替了,是絕對不可能這么做的,而且為了及時得到消息,愛爾蘭偽裝成刑警的可能性更大,要是偽裝成池哥哥,警方在抓捕行動開始時,也可能不會把行動告知他啊。”
“這么看,非遲是不可能被冒充,但……”阿笠博士遲疑了一下,“貝爾摩德說的話真的可信嗎?”
“她知道灰原就是雪莉,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卻沒有向組織報告,”柯南道,“現在也只有相信她了。”
“話是這么說,你還不是為了提防她,特地把我們叫到神社見面?”灰原哀道。
“不,我提防的是愛爾蘭……”柯南神情恍惚了一瞬,又很快回神,轉頭對灰原哀笑道,“總之,在這次事情解決前,我們還是不要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面比較好,小心為上。”
灰原哀察覺這幾天柯南的情緒不太對,但知道真要有什么大事,追問也問不出來,回神道,“對了,你讓我調查麻將牌后面的英文字母,我這里有了一點收獲,不過還不是很確定……”
“北斗七星的希臘字母?”
新宿町,須賀神社。
階梯一路向上,靠墻的鐵架子上掛滿了寫了七夕祝語的白燈籠,微弱燭光組成的燈墻蔓延向上,和昏黃街燈一同驅散了昏暗。
琴酒站在白燈籠前,盯著燈籠上黑墨字看了看,放在口袋里的左手把煙盒拿出,低頭咬住一支,“那個兇手還真追求獨特的儀式感……”
“關鍵在于還沒出現的第七張麻將牌。”
池非遲靠在后方欄桿上,渾身被黑袍擋住,僅有右手伸出黑袍下,垂眸盯著右手掌中不斷熄滅又燃起的小火苗,“如果第七張牌背面刻的是三角形,那就是北斗七星的希臘字母,如果不是,就當我推理有誤。”
在日本,白色代表純潔,所以不少神社一到節慶日前后,就會有人來掛白燈籠。
一大排白燈籠沿路排,在沒人的深夜被風吹得輕晃,看上去陰森森的,還不如看他手里紅彤彤的小火苗。
“哼……反正第七張麻將牌快出現了,我和伏特加趕到新堂堇家里時,她已經被帶走了,那個兇手似乎不會把人綁走太久,大概不用等到明天中午,警方就會收到她被殺害的消息……”琴酒把煙盒收進口袋里,沒有再看燈籠,轉身走向欄桿邊,打量著池非遲現在一身黑袍、右手掌火的形象,語氣帶上一絲調侃,“那么,魔法師,能借個火嗎?”
池非遲看了看琴酒停在階梯下的車,伸手朝琴酒叼著的煙頭上彈出一個小火苗,“你下次能不能自己帶打火機或者火柴出門?”
“火柴盒丟在車上,我懶得跑下去再跑上來,不過……”琴酒伸手拿下香煙,抬起盯著被點燃的煙頭,“是怎么飛過來的?火苗……”
池非遲面無表情,“你猜。”
雖然他也懶得掏火柴盒丟給琴酒、再等著接,但……琴酒懶得跑就想用他的火種火焰點煙,他的火焰就是用來點煙的嗎?
“哼……”
琴酒用不以為意的冷哼表示自己懶得猜,往后一靠,靠在燈籠下的欄桿上,拿出手機,叼著煙看時間。
池非遲抬眼看了看,垂眸盯著掌心里重新出現的小火苗,“聯系時間到了?”
“已經超過了兩分鐘……”
琴酒說著,用手機撥打了電話,放在耳邊聽了幾秒,臉色沉了下來,放下手機,掛斷后,重新撥號,電話才一打通,就直接問道,“愛爾蘭在做什么?……燈呢?房間里的燈亮著嗎?……去確認一下……”
池非遲聽不到電話那邊的人說什么,等琴酒掛了電話,才抬眼看過去。
“愛爾蘭的手機關機了,”琴酒臉色陰沉,“結束今天的調查會議后,他和你前后不到五分鐘離開警視廳,現在應該待在他的臨時住所才對,不過在那附近的人看到他回去,不過房間里一直沒開燈,也沒人看到他出來……誰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嗯。”
池非遲控制著小火苗在手心里跳,不知道該同情惱火到即將爆炸的琴酒,還是該同情快要涼涼的愛爾蘭。
換了是他各種安排行動,愛爾蘭還時不時出點問題,一直在失控邊緣瘋狂徘徊,他也會覺得……要不還是弄死算了。
而且這一次愛爾蘭浪過頭,居然手機關機,估計那一位知道了也會心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