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沒有再留人,送越水七槻去樓下開車的同時,順便拿回了一直丟在儲物格里的‘午夜寒鴉’。
“確定不用我送你回杯戶町嗎?”越水七槻從車窗探頭。
“不用,我今晚在這里住一晚,”池非遲叮囑道,“明天你去毛利偵探事務所之前,先過來找我,我跟你一起去。”
“那就……”越水七槻想了想,“我上午十點到你這里找你匯合,怎么樣?”
“沒問題。”
“那么明天見!”
“明天見。”
目送越水七槻的車子開離,池非遲轉身回屋,到了二樓把鉆石丟到臥室,剛準備去洗澡,就聽到了樓下傳來門鈴聲。
“叮咚!叮咚!”
門外,柯南按了門鈴之后,就后退兩步到了路上,仰頭看著二樓的陽臺。。
沒多久,一樓玄關門被打開。
池非遲沒有換鞋,也就沒有出門,站在門口看著柯南問道,“你怎么來了?”
柯南:“……”
果然又是這么問。
“怎么還背著書包?”池非遲打量了一下柯南背在背后的書包,側身讓開路,“難道老師和小蘭終于忍不住把你趕出來了?”
看名偵探這模樣,真的很像。
“不、不是啦,”柯南一頭黑線,背著書包進門,解釋道,“小蘭姐姐去參加空手道集訓,說好了毛利叔叔會在家,
可是毛利叔叔居然在二樓留了字條,說去喝酒了、讓我自己在家乖乖待著,
小蘭姐姐擔心我,
我看到你這邊燈亮著,
就告訴她我會過來你這里……”
池非遲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毛利蘭的電話,
彎腰從鞋柜里給柯南找了拖鞋,順便接了電話。
“小蘭。”
“是我,非遲哥,
你在米花町五丁目嗎?”毛利蘭焦急問道,“柯南有沒有到你那里去啊?”
“他剛到。”池非遲道。
“我今天在集訓,本來打算明天直接去學校的,我爸爸答應我照顧柯南,結果他今晚又跑出去喝酒,
打電話給他,
他居然說柯南很懂事、一個人在家也沒關系,
可是明天柯南還要早起去上學,
”毛利蘭聲音聽起來焦急得快哭了,
“我還想問柯南要不要我回去,柯南說要去你那里就掛了電話,根本不聽我說完,
真是的……”
池非遲看了看換好鞋、仰頭看著他的柯南,想想小蘭還真不容易,家里一個個都不省心,
“老師很晚才回去的話,就讓柯南在我這里住一晚,
明天早上我幫他做早餐,
或者帶他去波洛應付一頓。”
毛利蘭遲疑著,“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事,時間這么晚,
你就不用跑回來了,
”池非遲帶著柯南上二樓,“老師那邊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管那個不守承諾的大叔!”毛利蘭咬牙切齒說了一句,又道,“對了,
非遲哥,柯南有親子家庭作業,
我昨天沒有陪他做……”
“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我幫忙解決。”
“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
到了二樓客廳,池非遲收起手機,轉頭問柯南,“你的親子家庭作業做完了沒有?”
“還沒有,作業是讓跟家長一起畫各國的國旗,需要畫出五個,并且標注出國家名稱,”柯南把書包放到沙發上,打開書包翻出空白紙和畫筆,頭也不抬道,“這種作業,我用不了三分鐘就能搞定了。”
池非遲在一旁坐下,“要認真一點。”
柯南把紙按在桌上,一頭黑線地應聲,“是……”
他一個高中生,不得不做小學生的家庭作業就算了,本來輕輕松松就能搞定,居然還要池非遲在旁邊監督并且提醒‘要認真’,生活對他真是惡意滿滿。
都是因為那個組織的那些家伙,尤其是灌他毒藥、害他變小的琴酒……
接下來的一分鐘里,柯南一邊在心里瘋狂罵著某些家伙,一邊用畫筆畫各國國旗,唯一讓他感到寬慰的是,池非遲沒有用指導小孩子的態度指導他,不然他會更無語的。
池非遲坐在一旁看著柯南做作業。
畫個框、加個紅色圓形是日本國旗,豎著的藍白紅條是法國國旗,橫著的白藍紅條是俄羅斯國旗,豎著的綠白紅條是意大利國旗,中間留了白色十字架的紅框是瑞士國旗。
五個國家的國旗畫下來,只用了紅、藍、綠三個顏色的畫筆加上留白,不是豎條條、橫條條就是圈圈,名偵探做作業還真夠敷衍,怎么簡單怎么來。
還有,他作為一個未婚人士,居然陪著柯南做親子家庭作業……
“柯南,你想吃橘子嗎?”
“橘子?”柯南動手收拾著畫筆,準備收工睡覺,聞言抬頭問道,“你今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買了橘子嗎?”
“沒有,”池非遲看著柯南,認真道,“如果你想吃,就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買。”谷
“不用了,”柯南把紙和畫筆收回書包里,心里感慨池非遲有時候寵小孩子寵得嚇人,“雖然附近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但現在都這么晚了,跑出去買橘子也太麻煩了,還是早點睡覺吧。”
“那我帶你下去洗漱。”
池非遲起身,帶柯南去一樓洗漱。
兩人洗漱完,在池非遲去廚房泡明天早上需要的豆子時,柯南不怎么自覺地上了閣樓,并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想看星星。
池非遲懷疑柯南就是來蹭自己的星空觀景房、順便蹭一頓早餐的,懶得說柯南,也懶得再下樓,靠在一旁玩手機。
柯南看著天窗外的星空,默默數星星,“你還真是喜歡在晚上跟人聊天啊……”
“沒有,只是在逛論壇。”池非遲道。
在晚上聊天這種事不能怪他,誰讓他認識一群晚上可能出去殺人放火的夜貓子?不過今天晚上他還真沒有聊天,組織行動小隊處于假期間,綠川紗希那邊暫時也沒有什么調查,他只是想逛逛論壇。
旁邊沒有回應。
池非遲一看,發現柯南已經睡著了,收回視線繼續刷手機。
名偵探一天天到處玩,東跑西跑,也難怪這么累。
可惜了,他本來還想問問柯南要不要聽睡前故事,他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叫‘真假父親’的恐怖故事。
夜深人靜,窗外偶爾傳來風吹過的簌簌聲。
非赤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越來越冷,往旁邊的柯南身旁挪了又挪。
柯南睡得不怎么安穩,夢到自己被黑色的人影丟到冰天雪地中,翻來覆去沒一會兒就醒了,睡意朦朧地看了看窗戶透過來的燈光,打了哈欠坐起身,轉頭就發現旁邊的池非遲睡得也不怎么好。
在他印象中,池非遲睡覺就跟尸體一樣,一整晚不會翻身、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不適應的人,還真會懷疑自己旁邊躺了具尸體。
可是今晚池非遲似乎也睡得不好,眉頭微微皺著,額頭上有冷汗,右手伸出了被子,還緊緊攥著被子,用力得手背骨節都突起了。
而且,以往要是他這邊有動靜,等他坐起身的時候,池非遲肯定醒來了,還會用好像壓根沒睡的清醒目光盯著他,今晚池非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今晚突然降溫?
柯南感受了一下,確認今晚室內確實有點涼,為了自己和池非遲的身體著想,起身去墻邊柜子里翻了床被子,抱回來鋪開。
非赤被柯南折騰醒了,懶洋洋往池非遲身旁挪,卻又很快僵住,瞌睡瞬間沒了,嗖一下鉆出被子,用熱眼觀察著池非遲的體溫。
感覺沒有錯,它家主人被窩里是涼的,手腳是涼的,胳膊、腿也是涼的……
準確來說,它家主人除了腹部的溫度比平時高很多,其他身體部位的溫度都比正常狀態低。
仔細感受的話,它感覺冷,似乎也是因為它家主人的身體在慢慢吸收周圍的熱量。
柯南往池非遲身上拉被子,在手碰到池非遲手臂后,也怔了一下,伸手去摸池非遲的額頭。
雖然手暴露在冷空氣中時,溫度是會下降,不經意碰到也會感覺涼,但今晚室內的溫度,不至于讓池非遲連手臂都這么冰冷吧?
而且連額頭也是冰涼的?
“嘶……嘶……”
非赤發出了嘶嘶聲,在枕頭上轉了兩圈,又爬到池非遲手臂上一圈圈纏住,用力收緊。
柯南見非赤這種反應,心里越發不安,伸手摸了摸池非遲的側頸,感覺到溫度和動脈跳動之后,心里松了口氣,暗笑自己這舉動有點神經質,很快又發覺不對勁,伸手探池非遲的鼻息,瞬間變了臉色,“池哥哥!池哥哥,你醒一醒!”
他伸手探池非遲側頸時,手離池非遲的臉很近由于遲疑,動作很慢,但直到他縮回手,都沒感覺到有呼吸帶起的微弱氣流吹到手上。
一探池非遲的鼻息,池非遲果然沒有在呼吸。
再這么下去,池非遲搞不好會憋氣憋到在做夢時休克!
非赤纏著池非遲的右手手臂,用力收緊身體。
擔憂之余,又琢磨著:實在不行的話,它是不是該下樓去拖把刀上來、戳自家主人一刀?
在非赤糾結念頭升起時,池非遲感覺到手臂的疼痛,猛然睜開眼,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柯南一看池非遲睜開眼,松了口氣,又連忙提醒道,“呼吸!快!”
池非遲也察覺自己次元肺里的氧氣快耗光了,呼吸調整著狀態。
非赤松開了池非遲的手臂,爬到池非遲胸口,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池非遲的臉色,“主人,你沒事吧?之前你的體溫一直在降,還在悄悄吸收周圍熱量,腹部溫度卻比平時高,還屏住了呼吸,現在體溫才開始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