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賬,預計三百萬日元左右,”池非遲沒有惱火,拿起茶壺給柯南倒了一杯茶,遞到柯南面前,“涼茶,可以解暑。”
他不跟柯南計較。
昨天利用柯南的死神光環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他決定這兩天對柯南好一點。
“呃,謝、謝謝池哥哥……”
柯南見池非遲沒有惱羞成怒的反應,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想昨晚吃飯時池非遲幫他遞紙巾的溫柔舉動,再看看眼前的涼茶,對剛才的挑釁感到不好意思,心里又有一點點詭異的感覺。
跟池非遲相處,真的很考驗承受能力。
好像也沒發生什么事,池非遲就會突然對他好得讓他受寵若驚,同樣,也沒發生什么事的前提下,池非遲又是一副看到他就嫌棄的冷澹模樣。
不過他能理解,蛇精病的思維可能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有時候情緒或者態度可能也不是池非遲能掌控自如的。
池非遲見柯南消停了,看了看觀景窗前興奮的一群人,端杯子喝茶。
這一趟飛行船首航要出事,要出大事。
原本他是不想手腕受傷的越水七槻來湊熱鬧,以免手腕傷得更重,可是看到越水七槻那么期待,他又不忍心把越水七槻一個人丟在東京。
他也不能不來,一是他沒事的話,不必拒絕鈴木次郎吉的邀請,需要多多加強跟鈴木家的來往,二則是,他想起這段劇情里,某個混蛋好像會打他家妹妹,他不放心灰原哀跟其他人過來玩,還得自己過來盯著點。
柯南喝了口涼茶,嘗到了茶里澹澹的薄荷味,感覺精神清爽了不少,更不好意思再挑釁池非遲,只是在心里吐槽還是池非遲會享受,低聲接回之前的話題,“你又不缺錢,為什么還要去做那種事啊……”
“誰會嫌棄自己錢多?”池非遲反問了一句,面不改色道,“我的零花錢也沒有多少。”
柯南算了算七月至今可能得到的賞金報酬,感覺自己沒法理解池非遲說的‘零花錢沒有多少’,決定談談時事,“關于入侵研究所的紅色暹羅貓,警方應該有聯系過你、希望你能幫忙調查一下吧?”
池非遲謹記‘這兩天對柯南好一點’的宗旨,很耐心地輕聲道,“前幾天就收到了郵件,不過我也沒有什么線索。”
他不是沒想過把‘紅色暹羅貓會在飛行船上行動’的情報賣出去,那樣還能避免他們出事,或者讓警方提前來埋伏。
可是他又擔心通知警察提前來了之后,影響了劇情走向,讓那些人不對飛行船下手,轉而在別處搞事情,那樣要是身邊的人被牽扯進去,他反而失去了‘預知’帶來的主動權。
這群紅貓似乎有自己的聯系渠道,也謹慎地沒有在行動前夕碰頭,散在了東京各處,所以,在今天之前,他無法確定這群紅貓的行蹤,也無法確定這些人一定會登船。
“也難怪,你最近是在調查動物園走私的事吧?”柯南這么問著,心里卻已經肯定,甚至懷疑那些調查得到的資料都是池非遲自己弄的,那份資料條理清晰,認真嚴謹得有點神經質,像做一份方便查閱的報告書一樣,他覺得很有池非遲的風格,“那個犯罪團體發出的預告函里說,‘七天之內會有所行動’,今天就是第七天了,現在各地的警察應該都在忙著警戒吧,話說回來……你最近對這種奇裝異服感興趣嗎?”
他們出來玩,都是一身短袖短褲的清涼裝扮,顏色淺澹,只有池非遲又穿黑色。
一套純黑色唐裝,衣服下擺用色彩鮮艷的線繡了一個大舞獅獅頭,還有深藍淺藍的水波紋。
雖然看池非遲那張看什么好像都毫不關心的冷澹臉,讓他感覺衣服上的黑色都快壓過獅頭的豐富色彩了,還是那么沉郁,但忽略掉池非遲的臉,只看衣服上的獅頭,他就覺得……
這套衣服有賣萌的嫌疑。
那個獅頭太搶眼了,他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驚訝,再一眼看到,就忍不住發問。
讓他穿這種衣服,他都會擔心自己穿著會不會像一個賣萌的中華年畫娃娃,池非遲這個平時衣著偏向正式或者運動風的人,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把這一身穿上的?
“小哀給我買的,我覺得還不錯,這身衣服輕便,夏天穿起來也不悶,”池非遲垂眸看了看搭在桌旁的手臂,“我總不能穿短袖吧?”
“為什么不能……”柯南疑惑問著,瞥到池非遲的手臂,反應過來池非遲是為了擋手臂上的傷痕,“你是擔心其他人看到你手臂上的傷會擔心吧?”
“會很啰嗦地問我病情怎么樣。”池非遲如實道。
柯南:“……”
他剛想問問池非遲最近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情緒異常低落或者有別的不適……
在兩人談話時,一個穿著粉色T恤、身材微胖、頭發微卷、臉上戴著圓眼睛的男人進門,進門后左右看了看,看到毛利小五郎坐在桌旁,立刻快步上前。
很快,門外又走進一個棕色短袖外套和白色T恤的男人,頭發同樣微卷,進門后很悠閑地四處打量。
柯南打量著兩人,好奇問道,“今天這艘飛行船上還有其他的客人嗎?”
池非遲看了看兩人,解釋道,“次郎吉先生似乎還找了記者和電視臺的人。”
穿棕色短袖外套的男人聽到兩人的議論聲,停下往里走的腳步,對兩人大方笑著自我介紹,“我叫藤岡隆道,是傳記作家,同時也擔任記者的工作,偶爾為報社寫一些人物傳記報道,這一次是打算來記錄鈴木顧問和怪盜基德的對決,所以自薦登艇,這種機會可不多見,還好鈴木顧問一下子就同意了。”
“哎,原來是這樣啊。”柯南裝出小孩子了然的天真模樣,腦子里卻想到了其他事。
怪盜基德前兩天是回復了鈴木次郎吉發出的挑戰書,說會在傍晚、飛行船進入大坂范圍時再動手,準備取走放在飛行船上展示的大寶石‘天空中的貴婦人’,可是應該現在就已經潛伏在飛行船上了吧。
畢竟想靠滑翔傘飛到飛行船的高度、又需要接近和潛入飛行船,難度太高了,不如一開始就潛入做好準備。
提前潛入、布置障眼法手段、再故弄玄虛地出現,也更符合那個小偷的作風。
池非遲跟基德關系一直不清不楚的,看上去,池非遲做事講心情,很任性,不一定會幫基德,但如果基德會被抓住……
“您好,您就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吧!”穿粉色T恤的男人走到旁邊桌旁,笑瞇瞇地給毛利小五郎遞去名片,“我是日賣電視臺的導演,名叫水川正輝,很榮幸能夠在這里見到您!”
門外又走進兩人,年輕女孩身材纖瘦,留著及肩短發,長著一雙可愛系幼圓眼睛,打扮也十分休閑清爽,身后的男人個子高壯,又不算壯過頭,看起來也十分年輕,進門后右手里也一直拿著便攜式錄像機。
“這一次鈴木先生和怪盜基德的對決,會由我們電視臺獨家直播,”水川正輝好脾氣地笑著,轉頭對池非遲道,“如果池先生不愿意被拍攝到,可以提前跟我們確認。”
池非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咦?”毛利小五郎好奇看了看自家徒弟,“原來你們兩個人認識啊?”
“在日賣電視臺和THK公司的聚餐活動中,有幸見過池先生兩面,”水川正輝解釋完,又笑著介紹走到身后的年輕男女,“這兩位是電視臺的主持人西谷霞小姐,和攝影師石本順平先生,他們才到日賣電視臺工作沒多久,所以沒來得及趕上跟THK公司的合作。”
西谷霞微笑著和石本順平鞠躬,“還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水川正輝覺得來的人手太少,有點對不起鈴木次郎吉的大手筆,無奈道,“我本來想像上次基德空中漫步一樣,投入本臺所有的人力進行轉播,還預約了電視臺今天傍晚開始的特別節目,可是這次時機不太巧……”
“時機?”毛利小五郎疑惑之后,一臉了然道,“喔!你是說紅色暹羅貓。”
“是啊,”水川正輝嘆道,“犯罪預告函上說七天內會行動,今天是最后的期限,電視臺都在全力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哼!拜他們所賜,我那架用來拍攝自傳電影的直升機都沒有獲得飛行許可,”鈴木次郎吉帶著四個保鏢和愛犬魯邦大步走來,“真是群令人不爽的賊貓!對吧,魯邦?”
“汪!”
魯邦歡快叫了一聲,然后樂顛顛地跑到池非遲腳邊,伸脖子用頭蹭池非遲。
鈴木次郎吉一怔,半月眼跟池非遲打招呼,“非遲,你覺得這趟飛行船之旅怎么樣?還值得期待吧?”
“確實值得期待。”
池非遲這么說著,臉色卻沒有半點期待,伸手摸了摸魯邦的頭頂。
鈴木園子見鈴木次郎吉表情越發無語,出聲干笑著跟鈴木次郎吉打招呼,“次郎吉伯父,你怎么只問非遲哥啊?這樣我會嫉妒的啦!”
“你們當然也是一樣,我希望你們在這艘飛行船上能玩得開心!”鈴木次郎吉笑瞇瞇地說著,又瞥向池非遲,“千萬不要學某個年紀輕輕就沒有一點活力的家伙。”
水川正輝深刻感覺到這次節目有兩個任性大佬的不容易,忙出聲問好,“您好,您好,鈴木顧問,今天還要請您多多關照!不過話說回來,這艘飛行船還真是豪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