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月如鉤,光淡似紗,淡淡的月光紗朦朦朧朧的籠著海,海中的浪,浪尖的舟和舟中的人,一切都看不真,寒星低垂,海闊空,靜靜的聽,海的聲音,風的輕吟,還有細細的碎語夾雜其中,隱隱約約,模模糊糊……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一條手臂飛起,血霧染紅了月光紗,血氣翻起了千重浪,一個個血紅的眼睛露出了海面,貪婪、嗜血、興奮,無數本能驅使的水族咧著嘴高高躍起,展現出了莫大的勇氣。
“吸!”
一個百丈直徑的巨大漩渦,還未等這些愚昧兇殘的生命明白發生了什么就被吞入了巨口之中,一個藏在陰影里的龐大海怪快速閉上嘴巴,急速下沉,漩渦消失,風平浪靜。
“啊……”
又一聲慘劍
海怪龐大的身軀一震,和它身軀不成比例的心肝顫的厲害,“一定是大王……一定是大王餓了在進食……這是在細嚼慢咽……要是……要是大王沒吃飽……那……那……”海怪急忙閉上了眼睛,它不敢往下想。
“嗚嗚嗚”
曉風殘月,月涌浪高,一葉蒼舟隨波逐流,海風掠過青衣女子的鬢角,撩起幾縷青絲,又輕輕放下,青衣對此恍若不知,她雙目緊盯著右手上的一塊四四方方的青印。
青印忽明忽暗,忽而剔透如玉忽而又渾濁若石,青碧如玉時有一道道神秘的青紋浮現,青紋出,光彩奪目神霞耀眼,神彩褪去轉為渾濁時,則有灰紋浮現,灰紋并無神彩,卻令人無法直視,如針似芒極其刺眼。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青衣雙眉緊蹙喃喃不休:“先靈寶乃先法則所鐘后靈機所養,可這……兇獸貪婪成性,為地所棄,如何能使靈寶……莫非……西北海?”
“姑姑……姑姑……”
月光里的兔子緊緊的抓著石磯的衣角怕怕的叫道。
“嗯?”石磯半回神狀態看向兔子。
“壞人……好可憐?”兔子怯怯的指著地之位方向,家伙此刻早就忘了那壞人曾經有多可惡多暴虐。
石磯看了看那邊極其血腥的場面,輕輕的拍了拍十二月的手,道:“你和乖乖呆在這里,姑姑過去看看。”
兔子長長的耳朵抖了抖,慢慢松開手,道:“姑姑,你要快點回來哦。”
“好!”
石磯身影一閃就到了殘肢斷臂血跡斑斑的地之位。
四位道人一見石磯急忙行禮,“見過石磯道友。”
“這是怎么回事?”石磯稽首問道。
“回青衣尊者,此獠乃火離道饒走狗,與先前的明玉道人一起軟硬兼施邀請我等登舟,一旦入舟,他就會對我等種下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千機絲,我等受制于人莫敢不從。”一個獨臂道人滿目恨意的道。
石磯眉梢一挑,看著黃龍玉鼎問道:“你們也被種下了千機絲?”黃龍干癟的沒幾兩肉的臉頰看得石磯直皺眉頭。
“我倒沒有,黃龍道友卻多次慘遭這惡道殘害,當初道友入劫,我等一行人來到這西北海的東海岸,此獠便同明玉那惡道邀請我們登舟,貧道發覺他們并非良善便拒絕了兩人邀請。”
“誰知這惡道用心極其險惡在黃龍毫無防備之時對他種下了千機絲,在哄騙無果又強請無法奈何我二人時,就發動了那可怕至極的千機絲,貧道眼睜睜看著黃龍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卻束手無策……”
著著玉鼎又紅了眼睛揮劍又砍了長離道人一臂,奇異的是,那斷臂之處竟然快速的生出了新臂,而且與地上的幾條斷臂一般無二。
聽完玉鼎道饒講述,石磯面色隱晦的令人心悸,石磯眼睛微瞇,淡淡的道:“解除黃龍身上的千機絲,我便當自己沒來過。”
“咯咯咯咯……”須發糾結如麻雙目赤紅如血的長離道人死死盯著石磯喉嚨發出咯咯的破碎聲音:“貧道忍受這般斷體之痛既不發動千機也不解除就是為寥道友,放我一條生路,我活,黃龍活,要不,一起死,咯咯咯咯……一起死!”
石磯淡淡的看了一眼拿命搏命的瘋狂賭徒,她走到黃龍身邊,道:“伸手。”黃龍木勒的伸出右手,石磯指尖一束玄色法力輸入在黃龍體內毫無阻礙游走一圈,這是黃龍沒有設防。
一張極其細密的銀絲網呈現在石磯心中,一根根細絲寄生在黃龍的筋脈之上吸食著他的精氣,錯綜復雜的銀絲是一個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除非瞬間全部拔除,否則,不可擅動。
咦,妖氣?
妖煉之寶?石磯眉頭緊皺,妖煉之寶乃妖族以本體遺蛻所煉,是極其特殊的法寶,不僅帶有本體的印記而且還具有妖主的某些獨有賦,外人很難明白其中的玄妙。
石磯低頭沉吟,要是三百咒篇未曾化去,她倒有好幾種辦法,可如今咒文化盡,除了百篇樂章她身無長物,俗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她并不是個博聞強識的修士。
苦惱的同時,石磯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將咒文傳給了準提道人,來日相見,請其誦讀一遍,應該問題不大。
“咯咯咯咯……道友就不要白費心思了,貧道的千機絲無人能夠化解。”長離道人目光噬饒盯著石磯叫囂道。
“閉嘴。”
“啊……啊……咯咯咯咯……”
那個剛要對長離施暴的斷臂道人突然全身抽搐跌倒在地全身上下裂開一個個娃娃嘴一般的口子血流如注,道人眼球外凸,喉嚨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時三刻,碎成了一堆爛肉,一片銀絲網收成了一根牛毛細針沒入長離道人手中消失不見。
“咯咯咯咯……留著你們就是為了讓石磯道友見見貧道手段,還真以為貧道拿你們沒辦法了,咯咯咯咯……石磯道友,貧道這手段可還入得了法眼?”長離道人卡在喉嚨深處的破碎笑聲如夜梟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玉鼎黃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最后一位跛腳道人臉上更是沒了一絲血色。
石磯極其平淡的看了一眼長離道人又低下了頭。
長離道人更加猖狂起來,“咯咯咯咯……道友是不是沒有看清,那我就再讓道友再看一遍。”
“不要……啊……啊……咯咯咯咯……”
最后一位道人也被千機切割成了一堆碎肉。
石磯臉色平淡的出奇,她知道長離道人這是在逼她就范,可惜他長離看錯人了,她石磯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就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