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以他一教之主絕頂大能的身份,何曾被人如此擠兌嘲諷過。
真是奇恥大辱。
血海起怒濤,冥河開口:“殺了你,一切因果自會了結。”
話語中的肅殺之意令人心寒。
石磯點了點頭,“確實,貧道若死在前輩劍下,自是因果全了,身死道消,一了百了,但前輩若不親自出手,恐怕還殺不了貧道,就憑這一介分身?”石磯搖了搖頭,“那您就太看不起我與天地間的大能了。”
冥河眼睛微瞇,“不試試怎么知道?”
“試可以。”石磯說道,“但晚輩若僥幸不死,前輩可就不能這樣全須全尾的走了。”
“就憑你?”
“就憑我!”
冥河冷笑:“不是老祖小看你,你還真沒有留下老祖的本事。”
石磯道:“不試試怎么知道?”石磯手里多了一面修羅旗,她輕輕一揮,冥河腳下的血水沸騰起來。
“哼!用老祖煉制的修羅旗來操控老祖的血海,真是自不量力。”冥河老祖伸手便要拿回修羅旗。
石磯念動了咒言,一個個蝌蚪般的血色咒文滲入修羅旗中,躁動不已的修羅旗安靜了下來。
冥河老祖瞳孔收縮,“血河咒?你怎么會老祖的血河咒?”
石磯嘴角勾了勾,“自是有人教的。”
冥河老祖驚疑不定起來,血河咒他從未傳過人,就是聽過此咒的人也少之又少,除了幾個老不死,不會再有人知道,到底是哪個老不死?又為何教石磯此咒?有什么陰謀?其居心何在?
冥河抬頭,“誰教你的?”
石磯也不遮掩,不僅不遮掩,反而說的極詳細,“是一位老婆婆,她有一個碗,能煮一鍋好湯,對了,她說過她想家了,大概回家去了,她家門前有樹,院里有口井,井水很甜......老婆婆缺了四顆牙!”
九幽之下,不可知之地,一個手里拿著木瓢哼著小曲到井邊取水的紅衣女子身子一僵,她耳朵動了動,急步走到井邊,用水瓢一攪井水,井水呈像,正是石磯跟冥河揭她老底的畫面。
紅衣女子臉一黑,咬牙切齒幾乎磨碎了兩個字:“石磯......”
她沒想到石磯會如此不惜余力的坑她。
井水一蕩,水面出現了冥河老祖陰沉至極黑透了的冷臉,“幽夢,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算計老祖?”
“我算計你什么了?”她一張嘴,就露出了四個黑洞,正好缺了四顆牙。
冥河老祖冷笑一聲,“石磯的血河咒,是不是教的?”
幽夢老祖脖子一梗,“是我教的又怎樣!”
“好!好!好的很!沒想你我同出九幽,到頭來算計老祖最深的卻是你,老祖記下了,必不與
你善罷甘休!”
幽夢老祖越聽越火大,“不與老娘善罷甘休?冥河,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娘縱橫天地時,你還不過是一灘血,怎么,現在弄出個阿修羅教就不得了了,真以為老娘會怕你不成,惹急了,老娘一鍋燉了你那些雜碎......”
幽夢老祖袖子一挽兩手叉腰越罵越兇,冥河根本連話都插不上,最后留下一句狠話走了。
他一走,幽夢老祖也不罵了,她也鬧心的很,平白多了個惡鄰,任誰也輕松不起來,以后她想睡個安穩覺都不踏實了。
“該死的石磯,怎么還不死!還不死!還不死......”她對著井口發泄似的咆哮起來,井中回音陣陣:“還不死......還不死......還不死......”
血海之上,場子沒找回來反挨了一頓臭罵的冥河老祖真是憋屈到了極點。
他憤懣的目光最終落在石磯身上。
“石磯,接老祖一劍!”
發泄似的一劍,狂瀉萬般殺機。
冥河分身承接本尊萬般殺機燃燒一身精血全力一劍,阿鼻一瞬復蘇,地獄降臨,萬般殺機凝一線,神擋殺神魔擋殺魔,一抹驚艷,奪人心神。
石針難掠起鋒芒。
不死茶撐起的防御也只阻了一阻,便是人盾黃巾力士也被一劍秒了。
層層防御告破,石磯手里只剩下了玉石板。
“休傷我姐姐!”
少年遠遠拋出了一面火紅小旗,小旗迎風便長,落地起焰,焰又生光,赤焰千里,紅光萬丈。
“離地焰光旗!”
站在血海上的冥河老祖神色大變。
“滋...滋......”
阿鼻鋒芒切入了一片焰光,滋滋之聲不絕于耳。
“嘭!”
阿鼻破開了離地焰光旗的防御,切在了旗桿上,寶旗一瞬變小,向少年飛去。
石磯身形一閃,主動迎了上去,大袖一揮,一聲石破天驚之音,阿鼻被崩飛出去,浮云遮眼,驚鴻一瞥,沒有人看清石磯是如何出手又是如何將阿鼻崩飛的?就連冥河都沒有。
一瞬,天地寧靜,一切聲音都消失了,每一個人的震驚都凝在了臉上,可與堆積如山的石像媲美。
井邊,幽夢老祖望著井水悵然若失,不知為什么,這種情緒來的毫無征兆,但她知道與石磯有關,這是一種直覺,一個老祖的直覺比天機還準。
冥河老祖的臉色已經無法形容了,本來一劍就可以解決的事,怎么就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牽扯進一個老祖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圣人門徒。
冥河老祖真有些吃不消了。
他倒不是怕,只是為一個骷髏山,為一個石磯,賠上了千萬阿修羅,死了一個大能級別的魔王,再惹上了一個老祖,說不定還被圣人記掛上了,他圖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