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敢怠慢,急忙刷出一片霞光,來劍微微一顫,蕩出湛湛冷光,冷光一攪,六色霞光混亂了起來。
“咚”
劍鋒刺入霞光,只發出輕輕一聲,新生霞光就將長劍刷到了一邊。
“嗯!”
青衣釣客濃黑的劍眉一挑,鼻孔哼出一聲不滿,他身子微微一晃,人已到了來人身后,人到劍出,劍光湛藍。
“刷”
來人看都沒看,反手刷出一片霞光,恰恰封住劍鋒,劍光攪亂了霞光,霞光刷偏了劍鋒,劍未到底,釣客抽身再刺。
這一次,劍鋒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來人頭頂,好似一柄天劍從天而降,一片霞光恰好出現在頭頂。
“倏”
釣客消失,劍從左邊入,左邊一只手刷出一片霞光,劍從右邊來,右邊恰好一只手刷出一片霞光,劍在前,前方一只手刷出霞光,劍在后,后方一片霞光。
釣客來無影去無蹤,劍鋒或從虛空來,或從無間出,劍出無端,極快極秘,根本難以捕捉,來人卻好似長了千手千眼,竟然將釣客來自各個方位的劍都給刷了回去。
此時,天低海沉,海與天仿佛都不敢在釣客和來人面前抬頭,彼此沉默,海天之間,無浪無風,唯有無數的劍刺入猶如六色花層層盛開的花瓣。
數不盡數的釣客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舉劍飛刺,他們刺的是同一個人,那個人是無數劍鋒所指,他一個人寸步不移,擋住了無數劍,他好像長出了無數手,每一只手都揮動著一根六色枝丫抵擋劍鋒,一人對萬人,萬手對萬劍。
“砰!”
天高海平,釣客背負青天而立,來人腳踏海浪不動,天被釣客抬了起來,海被來人撫平,海天之間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人兩只手,一人執劍,一人持枝,其實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劍一枝,釣客只有一個,揮動妙樹的手也只有一個,只因為釣客身法太快,才出現了漫天釣客,也因為來人手太快,才長出了萬千只手。
“道友再接貧道一劍!”
青袍釣客背負青天,他須發張揚,青袍獵獵,整個人都融入了青天,這一刻,他就是天,他手中的劍就是天之劍。
站在碧波上的來人神情凝重了無數倍,他腳下生根,一瞬間,他仿佛成了扎根這方海域億萬載的神木,他便是歸墟的主人,同時是歸墟的守護者。
天之劍似慢實快的落下,整個青天都壓了下來,劍,湛藍耀眼,仿佛整個青天的青色都傾注于它,承天之劍,是為天劍。
“天劍無情,眾生何苦?”站在菩提樹下的麻衣道人低眉念咒,只見他口吐咒文,咒文成言,句句咒言飛上枝頭加持菩提。
一葉一咒言,一葉一菩提,萬千咒言結成了菩提大陣,萬千樹葉搖曳,萬千菩提誦咒,一葉一菩提,葉葉皆菩提,樹葉無盡,菩提無盡,咒言亦無盡,無盡咒言放出無量光,無量光結成無量光幕,此方海域被納入了光幕之中,幕外一世界,幕內一世界,光幕之下便是菩提世界,可謂一葉一菩提,一樹一世界。
“以咒為陣?!”青袍釣客眼睛一亮,他嘿嘿一笑道:“那貧道倒要好好見識見識。”說著,他背負青天推動天劍斬向大陣。
“轟!”
光幕震蕩,菩提搖曳,湛湛雷霆切入了大陣,一篇篇咒言破碎,一片片樹葉成灰,菩提大陣被雷霆一劍斬破,雷霆方滅,樹葉又生,咒言又起,仿佛剛才破滅的不過是夢幻泡影。
“哼!”
釣客面色不愉的一轉手腕,更加幽深的雷霆切入,‘噗噗噗’一篇篇咒文一片片樹葉如氣泡一般破碎,然,雷霆方消,葉又重生,咒又再起,斬之不竭,滅之不盡。
一連數劍都未能破陣,釣客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釣客暗忖:“僅憑我的劍道修為恐怕很難破去此陣,那就只有動用重寶了,可若以重寶破陣,有些勝之不武啊!”
釣客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先破陣再說,畢竟這是他離開師兄之后的第一戰,這要是輸了,哪里還有臉回去見兩位師兄呀。
釣客抹了一把臉,暗道一聲:“準提道友對不住了。”
“轟隆!”
只聞雷霆一震,一道誅天滅地的紫黑劍光對著菩提樹斬了過去。
“道兄,你……哇……”準提道人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吐了一口血,再看菩提大陣早已殘破不堪,什么咒文咒言,都沒了,只剩下了誅盡滅絕的滾滾殺意。
“通天道兄,貧道自認從未開罪過你,你如何下此毒手,你手中的誅仙四劍可是先天至寶,那是圣人都忌諱的至寶,你如何以其對付貧道,你這是要殺貧道啊!”準提忿忿不平的控訴。
“那個……這不是沒成陣嗎?誅仙劍也只不過是利一點的劍而已。”通天道人厚顏自辯。
“什么只是利一點的劍?還而已?道兄欺人太甚,貧道要去昆侖山找元始道兄評評理,貧道要去人族找老子道兄評評理,再不成,貧道就去紫霄宮找老師評理,看你……”
“停!”短短幾分鐘,通天只覺他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鬧到兩位師兄面前,他通天以后還有何顏面,更不要說鬧到紫霄宮老師那里去了,他曾在紫霄宮答應過老師要慎用誅仙四劍,這還沒過多久,他就用誅仙劍傷了準提,這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