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
趙云有些緊張心急，看到了張寧猙獰的表情，極為心疼，他能夠感受得到張寧身上那種情緒和精神力的波動，那種痛苦和壓力，實在是讓他難受。
但是他也知道，這只是這次實驗的開始。
接下來要承受更多的痛苦的，或許就是自己的妹妹和陳琛先生了，趙云緊緊攥著拳頭，他只能眼見這種痛苦，卻沒有辦法去代替他們，他心中煎熬得很。
黃巾之牌從張寧身上的職牌剝離了出來，亮黃色的陣營之牌一瞬間就照亮了整個山洞，但是這種亮光似乎有一種迷惑人心的魔力，而且在它脫離出了張寧的職牌的時候，它似乎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在山洞中亂竄，想要逃離這里。
逃離這個給它一種危險氣息的地方。
黃巾陣營之牌的剝離結束，張寧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將陣營之牌從自己的職牌中剝離出來，那種痛苦雖然短暫，但還是極為強烈的，那種后勁讓張寧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直接癱軟在了趙云的懷中。
她的呼吸虛弱了很多，臉色已經發白了，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的額頭已經完全濕潤了，汗水在她的臉頰上肆意流淌。
趙云在抱住了張寧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背部被浸濕了。
就剛剛那短短一瞬的痛苦，竟然讓她如此虛弱。
趙云柔柔地抱著張寧，眼光看向了趙雨。
“定！”
陳閑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符箓，袖中運勁，將符箓彈射而出，符箓直直地化作了一道光，激射在了那道飛出的黃巾陣營之牌上。
原本還在騷動尋找出路的黃巾陣營之牌，也在被符箓籠罩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可以了。”
蔡邕放下手中的書冊，精神力迸發而出，包裹住了被陳閑定住的黃巾陣營之牌，將它慢慢地挪到了四塊水晶之中，就懸浮在了趙雨的頭頂。
陳琛倒是清醒的，而且還是睜眼看著這過程的進行。
趙雨雖然淡然，但是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不敢睜眼去看，黃巾陣營之牌到了她頭上之后，她都不知道，但是她時刻做好了準備。
陳琛有些發愣。
說好的人體實驗，還以為能夠有科技感一些，但是沒想到這跟科學體系完全脫離開了，完全就是玄學啊！
這種玄學，還頗有術法宗門的意味。
陳琛突然感覺這實驗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靠譜，似乎跟自己預想的差別有點大。
可是已經上了賊船了，想要再下來，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沒辦法，只能等待了。
懸浮在了趙雨頭頂的黃巾陣營之牌所發出的光亮，在這山洞之中如同一個小太陽，耀眼的很。
被符箓和精神力所包裹住的它，似乎還是想要掙脫出束縛。
陳琛不知道這到底是陣營之牌有靈，還是天地法則所致？
但是現實已經容不得他在這里思考了。
“封禁，引流！”
陳閑雙手又是一翻，從一旁的桌案上取來了幾道符箓，數道光芒再度激射而出，這次這幾道符箓是貼在了四塊水晶和趙雨的身上的。
幾道符箓映射出了亮光，形成了交織的網絡。
這道網絡將趙雨整個人籠罩了進去。
而懸浮在趙雨頭頂的黃巾陣營之牌似乎也受到了光線網絡的吸引，緩緩往下沉，最終形成了一道光屏障。
“嘶！”
坐在光屏障之中的趙雨倒吸了一口涼氣，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口中似乎想要發出痛苦的喊叫，但是卻只能張一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響。
她的感官似乎都失去了能效，她失去了對世界的感知。
她只能夠感受到無比巨大的能量在狠狠地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從天靈蓋到腳底。
這種似乎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傳輸光柱的感覺，讓她僵持住了。
黃巾陣營之牌的光芒越盛，光柱貫穿了趙雨，導入到了她身下的水晶之中。
陳琛還沒有來得及去驚嘆趙雨所承受的痛苦，他自己也僵住了。
黃巾陣營之牌的能量傳導，通過以趙雨為核心，四塊水晶為支柱，傳導到了陳琛座下的水晶之中，而坐在這水晶底盤之上的陳琛，直接成為了能量的最終去處。
“啊！”
陳琛沒能忍住，猛然張口，痛苦溢于言表。
蔡琰聽到了陳琛的喊聲，心中一急，想要上前去牽住陳琛的手給他安撫和力量，卻是被蔡邕給攔了下來。
“別過去。”
蔡邕抓住了蔡琰，他感覺自己手都有些生疼。
這妮子，看不出來力氣這么大。
“你過去打亂了他的吸收過程，到時候你們兩個都會出問題的。”
“能量的吸收肯定是會較為痛苦的，特別是這種一次性大量的能量，所以這也是正常現在。”
蔡琰冷靜了一些，被蔡邕拉到了身后。
“如果你過去跟他觸碰到的話，那能量的一部分會傳導到你的身上，以你的實力是沒有辦法承受那樣的能量沖擊的，哪怕只是余波。而且陳琛他的平衡也會被打破，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蔡邕很嚴肅，蔡琰也明白父親說的并沒有錯，所以她只能蹙著眉頭，焦急地看著陳琛那痛苦的模樣。
陳琛的喊聲也停住了，那倒不是因為不痛苦了，而是因為他和趙雨一樣，都被龐大的能量給沖擊到有些凝滯的狀態。
黃巾陣營之牌源源不斷地釋放著能量。
能量通過趙雨的身體，將趙雨的能量漏斗一般的身體不斷地沖刷著，再通過水晶傳導到陳琛的體內。
陳琛的精神海在不斷地將這些能量轉化成屬于自己的精神力，不斷地容納入自己的精神海之中。
這種過程是痛苦的。
但是也是很痛快的。
陳琛感覺。
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這么酸爽過。
那種疼痛和能量充盈的感覺，那種自己的精神意識被不斷地擴充，思考問題的能力越來越強勁清晰，那種他這個時候可以清晰地做出無數道數學題的感覺。
實在是太刺激了，太讓人興奮了。
所以此時陳琛的表情也就出現了一種極為糾結矛盾的感覺。
痛并快樂著。
在黃巾陣營之牌的能量沖刷下，趙雨體內的經脈精神海都被沖刷出了邊緣光障，這些光障填補住了她體內缺失的那些缺漏。
不僅僅是陳琛感受到了快樂。
其實趙雨也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封印被沖擊開來，那是陳閑教授在她來到太原當年為他設下的封印，如今被能量直接沖刷開來，可是趙雨并沒有感受到生命力再度流失和精神力的消除。
她感受到了從懂事以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生命活力。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要恢復了。
只不過這些光障還只是暫時的，她明白自己還需要堅持住，繼續讓能量沖刷自己，讓自己的光障更加的穩固，最終引導體內的能量，并且汲取一些這些從自己身體內通過的能量。
在自己的經脈和精神海中形成完整的復原實質。
所以，還要堅持住。
眾人就這么看著陳琛和趙雨繼續被痛苦給籠罩著，但是他們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活力和生命力感受越來越強，并且陳閑和蔡邕在一旁通過一些手段也能夠判斷到實驗在成功順利地進行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琛甚至對于這種長久的疼痛感麻木了，只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海被不斷地填充，但是還是沒有被填滿，只是自己能夠從自己體內調動的精神力又多了不知道幾何。
反正陳琛之前就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少，現在更多了，就更不知道了。
而且現在他連自己精神海容納上限是多少也不知道。
雖然總是感覺自己差不多要滿了，但是每次一接近滿，他就感覺自己的精神海在悄悄擴大，悄悄變得容量更大。
所以他的精神海似乎是永遠填不滿的一般。
不過這也有好處。
那就是今后劉備在收復了新的土地之后，陳琛的兩個技能作用到新土地上的時候，給陳琛帶來的精神力消耗的副作用會更弱一些，之前收復西河他還需要頹廢上一兩天，現在估計一兩個時辰就沒事了。
在麻木之中，陳琛似乎看到了那道黃巾陣營之牌的光芒弱了下來。
看來哪怕黃巾陣營之牌所蘊含的能量那么強大，還是能夠被自己給吸收干凈的。
“呼。”
忍著疼痛，陳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按照陳閑的吩咐，要等待光芒在突然消失的那一瞬，在黃巾陣營之牌自己還沒有恢復出新的能量之前，用自己的精神力針對一點，直接將黃巾陣營之牌給擊碎。
他盯著黃巾陣營之牌。
突然，很短的一瞬，那亮黃色的牌子變成了灰色。
就在這一瞬，陳琛集中了自己能夠在這個時間之內控制的精神力，化作一道虛空尖錐直接擊中了黃巾陣營之牌。
“咔嚓！”
沒有任何懸念，黃巾陣營之牌瞬間就被擊碎了。
但是實驗并沒有到此為止。
因為這道陣營之牌，在擊碎之后，竟然化作了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接沖往了陳琛。
這道紅色的光芒的出現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感覺自己已經計算好了所有可能性的陳閑都愣了一下，沒能馬上反應過來。
紅色的光芒沒入了陳琛的胸口，鉆入了他的精神海之中，而在山洞之中的破碎的黃巾陣營之牌，則是一瞬間化作了灰塵消散在了山洞之中，但是這些灰塵還閃爍著黃色的光。
并且這些散發黃色光芒的光塵，也似乎是受到了天地之力的指引，融入了并州這塊土地之中，有一部分透過了密閉的山洞門，進入悄無聲息地進入到了在門外焦急等待的劉備的體內。
劉備感受到了自己身體內的變化，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職牌的增強，并且這種增強正在影響提升著自己的陣營之牌。
這難道......
劉備馬上反應過來，這山洞之中的實驗，成功了！
但是他沒有急著去打開山洞的門，他耐心地等待著實驗的完全結束。
陳琛應該沒事吧？
劉備在山洞外踱步，關羽張飛他們看著劉備在這里不敢做聲的焦慮，也沒有出聲說話，就這么靜靜地陪著劉備。
過了許久，山洞的門才緩緩打開，但是劉備并沒有感受到歡樂的氛圍。
甚至。
他聽到了隱隱的啜泣聲。
他希望這只是自己的幻聽，畢竟自己臉上還掛著開心期待的笑容呢。
可惜。
當他走進了實驗室之中，看到了沉默的陳閑和蔡邕，跪坐在陳琛身旁默默流淚，小聲啜泣的蔡琰，還有在一旁迷茫的趙云他們，劉備就感受到了一種絕望籠罩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眼前一黑。
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是漿糊，他感覺自己可能要昏過去了。
“大哥！”
張飛隨后進來，他心思也細膩，自然能夠猜到可能發生了什么，一時間，他也覺得自己胸口堵得慌，但是他也看到了劉備腳步虛浮，身形都有些站不穩了，便上前攙扶住劉備。
關羽也有些發愣。
看著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的陳琛，關羽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欣賞的一個在世文人也這么離開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一種悲傷的氛圍之中。
實驗是成功地完成了。
但是在最后時刻，發生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意外。
破碎的黃巾陣營之牌之中有一道紅光直接沒入了陳琛的胸口，隨后陳琛徑直地倒下，一動不動，甚至失去了所有體征。
雖然他外表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問題，但是他確實沒有辦法感受到任何生命力。
陳閑發呆地站在原地。
他似乎精神出現了問題，口中不斷地念叨著。
“今日命理必是無事，怎么可能會這樣？怎么可能？”
原來。
失去了陳琛的感覺。
是這樣的啊。
劉備在張飛的攙扶之下勉強能夠站直身體，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順暢地呼吸。
如果上天給他一次機會。
讓他用現在擁有的這些地盤，勢力，去換陳琛回來。
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