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畫舫內,氣氛火爆無比,都快爆了。
花魁盛會結束。
可是接下來重金爭奪花魁,那更是今晚得到重頭戲。
金陵城里大豪多,幾乎都是大楚皇朝最有錢的人,誰不想在這個場子,炫耀一下自己的財力。
秦淮十絕姑娘們被爭相出價,哪怕是排名最末的一位,也飆升到了五千兩銀子的價錢。
而身為花魁的皓月姑娘,已經飆升到了二萬兩銀子。
這簡直難以想象。
祖兒面色震驚,失聲道:“姑爺,她們為什么這么貴...?”
逛青樓,請秦淮花魁共度良宵,要花掉兩萬兩銀子,這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好看的靈魂萬里挑一。”
楚天秀頗感無奈道:“金陵城里的大佬們都渴望,擁有一個好看的皮囊和又有趣的靈魂,共度良宵。那價錢自然會一再抬高。”
祖兒恍然大悟,終于懂了。
這些姑娘們太稀少了,出價得到又多,自然價格節節攀升。
姑爺這是在嫉妒金陵城的大土豪!
他出不起價錢。
這個爭奪花魁的環節,當然沈萬寶的專場。
“三萬兩!”
沈萬寶豪氣道。
銀子就是用來花的,重要的是冠絕全場面子。今晚的秦淮河,不能讓小昏侯給獨霸了。
他要爭這場子回來。
沈萬寶這出價,直接震驚全場的金陵城大小富豪。
眾小紈绔們都無比的崇拜。他們也紈绔,也揮霍...可是讓他們掏出五萬兩,就為了和花魁共度良宵...不是不想,是沒這么多銀子。
這就是大土豪啊!
金陵第一富,沈府大公子的沖天豪氣,豪的讓旁人眼珠子都紅了。
之前砸銀子的大土豪們,面面相覷,想想三萬兩銀子能逛多少次青樓,最后還是放棄了。
皓月姑娘向沈萬寶欠了欠身,芳容有些惶恐,道:“謝沈大爺的抬愛,這價錢實在是太高了...奴有自知,這憐薄之軀,受之不起。
不如...諸位爺賦詩一首,誰的好,奴今晚就免費陪誰!就當奴,答謝各位爺的厚愛了。”
不收銀子,只收詩?
頓時,沈萬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高聲叫道:“老鴇,你們煙雨樓的規矩什么時候變了?本公子的銀子不好使了?”
風云老鴇看了一眼沈萬寶,又看了一眼小昏侯,猶豫了一下,“詩,也是可以的!”
沒了沈萬寶,還有千千萬萬的土豪回來捧場。來幾個土豪就回本了。
可是小昏侯,可就那么一個。皓月現在的身價,多虧了小昏侯的《石頭記》。要是今晚,皓月能拍上小昏侯的馬屁,怎么也值啊!
“沈萬寶,看來你光撒銀子也不好使啊!文采不行,就是一個土豪。人家皓月姑娘,更喜歡大才子。”
“哎呦,皓月姑娘,你這不是拐著彎,要點咱們小昏侯的名么!”
“皓月姑娘,你想要陪小侯爺共度良宵,就直說嘛!何必饒這么大一個圈子呢!”
畫舫內,眾大小紈绔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祖兒狹促的笑道:“姑爺,看來你這副有趣的皮囊,才是秦淮姑娘們的最愛!要不,我去跟郡主求個情...姑爺你今晚就留宿煙雨畫舫?”
楚天秀郁悶。
居然被祖兒給調侃了。
這皓月姑娘太沒眼力,沒看見他旁邊有一位美貌如花的小妾在盯著么,說了也白說。
就算皓月姑娘想陪自己,共度,也要等沒人的時候再說啊!
“你們玩,別扯上我。本小侯爺尿急,出去噓噓一下!”
楚天秀搖頭道。
“小侯爺,這是尿遁啊!”“皓月姑娘已經隱晦的點名了,你可不能當逃兵啊!”
在眾貴賓們的一片哄笑中,他出了畫舫。
祖兒疑惑的看了姑爺的背影一眼。
但是想來,噓噓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姑爺想來也干不了什么壞事。
楚天秀出了畫舫一樓大廳,站在船舷邊,朝秦淮河“噓噓”。
在畫舫內待了半天,又喝了不少的酒,要出來釋放一下。
“嘩啦!”
秦淮河上的寒風,將他渾身燥熱吹散。
楚天秀冷靜了下來。
望見,遠處的秦淮河上,出現三三兩兩的河燈,星光爛漫,他不由心生感慨。
這秦淮河煙花之地,果然是的窟啊!
可惜,本小侯爺已非當年的流連花海的“小昏侯”,大把撒銀子的大紈绔了。
他已經是平王府的上門女婿了啊,還是身無分文的那種。
此時,煙雨畫舫船舷處,又多出一個青年王侯,站在船邊,也開始噓噓。
青年王侯的身后,還站著三個錦衣甲士高手,保護王侯噓噓。
楚天秀轉頭瞥了一眼。
咦,一位諸侯?!
只是今兒來煙雨畫舫的諸侯王太多了,足足有十多位,太面生了。
他也不知道,這位是哪一位諸侯王。
“本王項安世!”
那諸侯王知道楚天秀不認識他,儒雅的一笑,說道:“小侯爺的昏侯新詞,還有長篇巨著《石頭記》,一經問世便冠絕天下,令本王深感佩服啊!
本王平日,最愛結交天下文學高才,前往淮南都城壽春高談闊論。小昏侯若是有空,來本王壽春玩玩!”
淮南王項安世,有宏圖大志,在他治下的壽春城,聚集了上千文學高手,編撰了一本巨著《淮南鴻烈》。
在這金陵城里,項安世驟然遇上了一位文學大家小昏侯,豈能不見獵心喜,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立刻便想邀請小昏侯,去他的淮南封國玩一玩。
“哦,原來是淮南王閣下,久仰久仰。本侯忙,沒空,以后再說。”
楚天秀沒半點興趣。
打了一個哈哈,抖擻兩下噓完,便轉身要走。
以他對當今皇帝項燕然的觀察,這皇帝陰險的很,收拾人很有一套。朝廷大臣都斗不過他。
這大楚皇朝,能斗的過當今皇帝的,太少了。
這些諸侯王割據一方,一個個囂張跋扈,眼高于頂。在自家封地安分一點倒也好事,要是干出點挑釁皇帝的事情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腦袋就沒了。
楚天秀可不想跟這群短命鬼打交道。
“小昏侯且慢!”
項安世還么尿盡,連忙喊住楚天秀,急道:“本王有一事相求...可否賣一首詩給本王?本王必有重謝!”
淮南王面色有些尷尬。
買詩這種事情,說起來有些沽名釣譽。
但是他自己寫不出好詩。
像小昏侯這種文學大家,曠世高手,太少了。為了給自己這淮南王漲名氣,也不得不買詩,給自己撐撐場面。
買詩?
楚天秀頓時停下腳步,目光微亮。
項安世從他這里,買一首詩。
這冠名自然是項安世所著。
而賣詩的人,是決不允許向外透露這筆交易。
這是一筆很簡單的生意,做完生意,一筆歸自己掌握的私房錢,就到手了。
他跟項安世單獨的私下交易,天下無人能知。
“報酬?”
楚天秀眨了眨眼。
“定然重重酬謝!”
項安世拍了拍胸脯,十分的豪爽。
規矩,他懂的!
“王爺要怎樣的詩?”
“豪氣、大氣蓬勃,顯示本王的蓋世之氣概!能讓本王,一舉成名,名垂千古的那種!
本王,要為自己立言!”
項安世立刻道。
楚天秀笑了笑。
他知道,淮南王項安世想要的是那種“帝王詩”,證明自己有帝王氣吞山河的氣概。
但他可不想給。
帝王詩,絕世罕有,又豈是一個小諸侯配擁有的。
不過,他想到了一首,“梟雄詩”。
梟雄詩,比帝王詩,次一等,但也相當不錯了。
這可是項安世自己想要的,不是他故意要害這項安世。
楚天秀在項安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好!小昏侯出手,果然是絕世好詩!”
項安世目光大亮。
這首詩,真是絕世高手才能做出來。
尋常之輩,是絕對沒這本事的。
他立刻從衣袖內,抽出一張紙,塞入楚天秀的手中,“小老弟,這是本王在壽春,耗費數萬兩銀子,花費了十多年,才煉出一份水丹秘方。
這是本王給你酬謝,勿要推辭。
這好東西,本王我只往皇宮的沈太后那里送了一份。這秘方世上僅有三份,你、太后和本王。其他人,本王可不會把這稀世秘方給他!”
這筆買詩的交易,完成!
楚天秀接過一張紙,呆了一下。
這什么東西?
他打開一看。
里面寫了,黃豆份量、熟石膏份量、靈泉水等等,以及整個點漿的流程過程,寫的十分的詳細。
“豆腐?”
楚天秀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這不是豆腐的配方嗎!
后世滿大街賣一文銅錢一碗的那種。
楚天秀急道:“臥槽,豆腐!淮南王,本侯要你的豆腐干嘛,你給我銀子啊,這首詩,你至少要給我一萬兩銀子!”
“豆腐?...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淮南王項安世很詫異,小半天終于尿完,抖了抖,道:“不過,本王將其命名為‘菽乳’,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更文雅嗎?
這可是本王耗費十年才無意間煉成的稀世秘方,這菽乳美味無比。
銀子這東西多俗氣啊!
這可配不上本王和你小昏侯的尊貴身份啊,咱們之間的買詩交易,能用銀子來計價?此事休要再提!
老弟,回頭來我淮南玩耍。本王帶你游遍淮南地界,吃喝玩樂,不用你花一個銅板。”
說完,淮南王拍拍屁股,得了一首梟雄詩,樂滋滋的走了。
這菽乳,可是他這些年辛苦煉丹的得意之作。若非他欣賞小昏侯這位文學大才。換成別人,他可不給。